记得那天正好是满月,侯爷请公子去赏月。公子不用小海的服侍,小海就在房中等公子回来。
等到半夜,公子回来了,口中念念有辞,只是说不用小海侍侯了,让我回房间。我回到房间就睡下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和公子都被人绑了扔在马车上,不知道走了几天,把我们带到一处小院中关了起来。"
小海的泪水再一次涌出来:
"直到现在,小海也不知道是谁带走了我和公子。只知道每个月,公子都会被他们带走三天,再送回来时,就已经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了。然后就是吃药疗伤。一个月后公子的伤好了,就又被他们带走了。如此这样周而复始。"
看看李净之,自己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小海好害怕,可后来想起了侯爷,柳少爷,小海以为,你们一定会来救公子的。~~~~~~~呜呜呜,可是都那么久了,侯爷没有来,柳少爷也没有来~~~公子的身子越来越差,小海等不及了~~今天晚上,终于找到机会偷偷的跑出来~~~虽然最后被人发现了,可我还是跑出来了"
胡乱的擦去泪水,小海一脸的倔qiáng: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能找到人救公子,那是最好的。如果找不到,小海就回去找公子。就算是死,小海也要与公子死在一起。"
李净之的一双眼睛,竟然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看着小海:
"最后那个晚上,你家公子念念有辞的,到底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小海皱起眉头,极力的回想着:
"少爷与小海再也没有提起那晚的事。不过,我好象记得,少爷是在念诗~~念诗"
声音低了下去,小海又想了一会:
"好象是什么今年月明~~不记得是月明~~还是明月了~~今年月明人望尽~~~明年~明年明月何处看~~好象是这两句吧?"
李净之闭上眼睛。
只感觉心跳得好厉害,几乎要跳出胸口似的,太阳xué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却有了欢喜的感觉。
是痛苦的甜蜜吗?
"今年月明人望尽,
明年明月何处看?"
刘留失踪后,唯一找到的,就是桌面上写着这两句诗的纸签。
"小海,你家公子现在在那里?"
小海大喜,指着与青糙湖完全相反的方向,也不管李净之闭着眼睛看不见:
"那边!!侯爷,我们马上去好不好?我好怕公子已经,已经~~~"
连胜看看小海,再看看自己的主子:
"侯爷,还是让属下与小海前去营救刘公子吧。侯爷还是送药去给玉少爷吧。如今这样一耽搁,只怕玉少爷要等不及了!"
最后一句话是盯着李净之说的。
小海呆了一呆:
"玉少爷?他是谁?他比我家少爷还重要吗?"
看向李净之:
"所以侯爷没有来救我家公子是吗?"
连胜摇摇头:
"当然不是了。"
李净之闻言全身一震,慢慢张开眼睛,心中百头千绪,已经有了决定。
掏出怀中的碧玉瓶递过连胜,自己拉起小海飘然上马,拉转马首:
"连胜,你马上把药送到玉少爷那里。就算是死。玉儿也不可以出事,知道了吗?"
"侯爷,这就是你的吗?"
没有问出口,只是解下自己的配剑递过去,自己同时翻身上马。
星光下,三人两马,背道而驰,距离越来越远~~~
真相
天色已经开始隐隐发亮了。
李净之手提长剑背靠在树上,面无表qíng的看着眼前那四个黑衣人,默默的数着身上的伤口。
后边挨了三刀,伤口火辣辣的痛。
左手臂被划了一剑,流了不少的血。
腹部中了一剑,幸好伤口不深。
心中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四人的身手,都可以称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了,自己以一抵四,赢面并不大,只是纠缠了那么久,连云连胜为什么还没有赶过来?难道,玉儿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心中烦躁起来,眼光越过黑衣人,落到他们身后的那座木屋上。
小海焦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
"侯爷,桃林的最深处,有一栋小木屋,公子应该就在里面。侯爷,您要小心啊~~"
刘留,你真的在里面吗?
房门紧闭,好象对外面的刀剑之声丝毫不闻似的。
心中更是着急,恨恨的看着眼前人,却又无可奈何,凭一己之力,想杀这几人,好象不大可能。
心中忽一动,自己杀不了他们,他们杀自己却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四人出手也是毫不留qíng似的,招招直指要害,可为什么自己只是受伤呢?
心中有了计较,略一思索,挽起一个剑花,直指自己面前的那一个人。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这人应该是四人之首。
那人侧身,反手挥向李净之的左肩,李净之没有避开,直向剑尖撞了过来。
那人一楞,急忙撤招,却是来不及了。
剑尖刺入肩膀,李净之闷哼一声,右手一挥,那人连退几步,李净之乘机身影一晃,人已经站到了木屋前的台阶上,看着下面的人。
那人没有追过来,只是看了一眼李净之流血的左肩,眼中亮光一闪,随后一跺脚,人就已经消失了。
余下三人也不出声,自是散去。
刚刚还刀光剑影的桃林立即安静下来。
李净之伸手点xué道止住了流血,面带不解之色,想了一会儿,提着剑,走到门口,轻轻地推开了门。
晨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照在正背着门口站在书桌前看什么东西的那个人身上。
在李净之看来,此人白衣飘飘,站在阳光里,整个人好象都在发光一样,明亮亮的。
听到开门声,他便回身看了过来。
熟悉的眉眼。
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身形~~~~
没有犹豫,李净之毫不迟疑的向他了走过去:
"玉儿,你没事了吗?胸口还闷吗?~~~"
等等等等等一下~~~不对呀,玉儿怎么会在这里呢?
反应过来的李净之停了下来。
四目想对,两人之间不过十步之遥,却好象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再看看,李净之立即扬声道:
"你是南宫玉!!"
没有疑问,是肯定句。
南宫玉点头微微一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那份疏离冷漠,即使在言语中也不加以掩饰:
"我真的很高兴,这一次侯爷终于没有再唤错的名字了。"
李净之只觉浑身一震,一颗心如坠冰窟,嘴角还要勉qiáng一笑:
"玉儿,你刚刚叫我什么?"
南宫玉拍拍手,若无其事的道:
"当然是侯爷了。久闻侯爷虽不是以军功封候,武功天下第一的称号,却是以实力换来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假。那四个笨蛋平时老是自夸,却还是不能取侯爷的xing命吗?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此刻,就算是一道惊雷打下来,只怕也不能让李净之回魂了。
呆了很久,举起剑遥指那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剑尖微晃:
"你~~~你~~~"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沙哑难听,李净之停了下来。
南宫玉笑吟吟的接口道:
"侯爷是要问我什么时候知道您的身份的,是吧?"
右手慢慢地拿起一包用丝帕包着的东西,用手指捏住上面用丝带编织的蝴蝶结的尾巴,把这包东西丢向李净之。
李净之看着那丝帕在空中散开,里面的一叠信笺如雪花一般飞舞开来。
晨风chuī过来,信笺四处散去。
其中最大的那一张纸,飘飘dàngdàng,几经周旋后,正正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是一幅画像。
画中人白衣飘飘,风华绝代却又冷漠淡然,下面还有"刘留公子"四个大字。
正是自己三年前让府中的画师画出后jiāo由手下秘密四处打探消息的刘留的画像。
李净之记起那一个chūn日的下午,在梨花树下,南宫玉低头绑蝴蝶结的样子,长叹一声,只感觉满口的苦涩:
"原来~~原来,那个时候,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南宫玉还在笑,眼神却越来越冷:
"侯爷,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想要你,想得我的心都痛了。
关于这点,我没有瞒你。可是,我也从来没有qiáng迫过你,不是吗?
那天晚上,我只是说,我会在华清池等你,没有问你来不来,由你自己决定。你来了,不肯抱我,想走,我就让你走,也没有开口求你留下来。
最后,侯爷留了下来,还抱了我,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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