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他。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颌:“你想求我放过他的吗?”
我看著他缓缓地说:“如果我求,你就会放吗?”
他的手指缓缓抚上我的脸庞,拂过鼻尖最後滑到嘴唇,轻轻摩娑。
“那要看你准备拿什麽来求我?”
“你想要什麽?”我问得面无表qíng。
他不语一笑,手捧起我的脸,唇霸道地覆了上来。
这种吻本该推开,我却没有。或许是自己清楚,这之後再也不会有这股熟悉的气息缠留唇齿舌尖了吧。
就当给自己最後的jiāo待好了。
“为什麽不躲?”他的唇稍稍挪开,轻碰著我的鼻尖。
我挪开头,从旖旎缠绵的气氛中拔出来:“这就是你要的?”
他怔怔地看著我,一字一语反问道:“到了如今我要的你能给我吗?”
“的确,我给不了你要的。”我黯然笑笑,接著看住他目光一凛,“更给不了你成国的半壁江山!如果我没料错,你和西茨国主是这样约定的吧?说不准协约都早已签好。其他原因都只是隐藏唯一真正目的的正大光明的幌子。”
他默然无语。
就当我没来过吧。我转身朝门外走去,跨出门前,他一声不响地挡在门口。
我不再看他。两人就这样僵持在门边,谁也不开口。
过了半晌,他迟疑著说:“你……的伤还没好,近段道上盗贼猖狂,养好伤再走不迟。”
听他一语不由得满心苦涩,当日你一掌只差没伤我致死,现在又何必这样殷殷切切地关怀。
“我还没伤重到那地步,不用你担心。”
他依然不动。
“聿华,让我走吧。” 我语声里有著深深的无奈。你这样究竟想挽留些什麽。
“你一定要和他站到一起,是吗?”
“是。”这是我允诺过他的。
聿华眼光慢慢变深缓缓道:“如果今天我要qiáng留住你呢?”
我眼神一锐:“你以为你留得住吗?”
四目相jiāo,眼神在空中缠夹碰撞……终於,他收回视线,缓缓向旁边移去。脚移得很慢,那一步一步便好似踏在我心上。
跨出门口时,手感觉微微擦到他的衣襟。
我迈开步子走过他身边,走了出去。不再回头,不敢回头。
“尹悦!”
我停住了脚却没有回头。
……
……
在我要提步向前时,他才开口。
“你……快乐吗?和他在一起。”
这一句话有如闪电猛袭入心,几乎瓦解我所有的自制。
我紧闭上眼仰头深深呼吸来压制心中的悸动。拳头紧攥指甲陷入ròu里也无感觉。
那一刻,我所有的jīng力全部的感觉都用来止住自己心qíng的外泄,止住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以及眼中酸楚的冲动。
“你为什麽不转过头来?”
我深深呼了口气:“因为不想看到你。”
“呵呵……如果我有天杀了杜子衿你会怎样?”聿华在身後轻笑著问。
我静了会儿才回答:“会杀了你。”
“呵呵,是吗?”他依旧轻轻笑著。
“这点你不用怀疑。不过战争尚未开始,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我微微仰头吸了口气微笑著转过身来。
他眼角处的晶莹却让我怔住。心再次不受控制地猛跳起来。
突然很想尝尝那清涩的苦味。
然後,我做了件自己或许也意想不到的事。
贴近还站在门边的聿华,我伸著脖子将那晶透发亮的水滴舔上舌尖。随即飘然退离他一丈之外站定,淡淡道:
“聿华,我们战场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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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我走得并不匆忙心急。放松马缰任著马蹄缓缓而行。走走停停花了将近半月才回到蕊城。此时城内已处於人人紧张的戒严之中。
进到皇子府,子衿见了,上前一把将我紧紧搂住。撞到箭伤,我不禁痛呼出声。
“悦,你……怎麽受的伤?”子衿很快就发现我胸口包裹著纱布。
“没事,路上突然遇到山贼偷袭,不小心便中了箭。”
他又小心翼翼地抱住我埋怨:“你这十多天都到哪里去了?我……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拍拍他背柔声道:“我不是留了封信给你吗?说了一定会回来的。”
“你又没说gān什麽,又这麽久没回来……”子衿伏在我肩上细细数落,突然抬起头朝我眨眼一笑,“你让我每天担心,要补偿我。”
他竟如个孩子般撒娇起来,我好笑地问:“怎麽补偿?”
他笑著缓缓闭上眼靠了过来。我笑著的脸一下变得僵硬。子衿满是期待漾著笑意的面庞将我一路上心里升起的那丝绮念击散得半点不剩。
凑过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刚要离开却被追上来的唇狠狠捉住。
我感觉自己已陷进一个恶xing循环圈中。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却始终逃不出那个悲哀的起点。好似陷身在泥潭,沈沈浮浮,不是没有挣扎,可每一次挣扎的结果却是让自己陷得更深,更深……
我是注定逃不过永沈潭底的宿命吗?
回来的第五天,就传来渚国宣战的消息。
渚国正式宣战之後的第三天,成国当朝就接到邻西茨边境的告急文书。
西茨兵陈十万已缓缓向成国边界靠近。
虽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一时间空气中布满的沈重是不能言喻的。
战争就意味著残酷,意味著生命的消失。
成国位於渚国西南,西北与西茨之间相邻。这样一来,很明显就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三国之中,成国疆域最广,百姓殷实,有著中原大国的祥和大气。渚国qiáng盛,无论国力还是财富上都不弱於成。三国之中只有西茨一国地处偏远。但国人好武,生xingqiáng悍。而那西茨国主更是对中原之地的文明富裕的成国早存野心。
“国内现在可调之军共有多少?”
“朝廷虽於月前下旨征兵,但qíng况仍是紧急,目前能征之兵不超过十万。”
“你父皇准备派谁领兵?”
“……父皇正为这事头痛。朝中能征善战的将才不少,但一直以来国中祥和无事,昔日老将尽皆凋零,而年轻一代里虽也有不少俊才能将,但真正能挂帅领兵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现今两国二十万大军压境,局势危急,挑选良将就更加关乎国家命运战争成败了。”
“朝中大臣呢?”
“属意我大皇兄挂帅。可目前他还未表态。所以父皇才头痛。”
子衿语气有些无奈。
我笑著安慰:“他会答应的。目前能领兵出征的人除了他很难再找出第二人了。”
成炫此时的心qíng我能理解。一直领军在外,东征西战劳心劳力,到头来太子之位却终落子衿之手。心里有刺也是人之常qíng。但我冷眼旁观,成炫此人表面虽狂傲轻浮,实际上心机聪明绝不输子衿。否则也不会获得朝中近约半数大臣的支持了。
而且他毕竟是成国皇子,真正国难当头时,我不认为他会置之不理。如此想来,那他此时的迟疑无疑有所图谋。只是不知他心里在图谋什麽。
不过答案第二天子衿就带给我了。
“成炫上朝时向你父皇举荐我为将?”刚听到消息我不是不吃惊。
子衿脸色yīn沈:“他向父皇举荐说你熟谙韬略是员不可多得的良将。今日朝上他当著一殿文臣武将出言:若有如你这般良将相佐,一定能破处敌军,挽救国家於危亡一线间。”
他原来是在打我的主意。我心里了然一笑。也罢,反正原本我就打定主意要上战场的。心中念头转了几圈,随即笑道:
“举我为将啊,那正好。我还一直担心自荐无门呢。”
子衿马上道:“不行,我说过不会让你上战场的。而且我大皇兄突然荐你更是居心叵测。我怎能让你去冒险!”
我走近他脸上表qíng诚诚恳恳:“子衿,你太多心了。想是你大皇兄见我台上打败许然,便认定我是个好帮手。而且此次是他挂帅,挑选能将自然是qíng理之中的事。难道你认为我不够资格为将?”
子衿坚定地摇头:“悦,你激我也没用。我不会让你去的。”
我眼神一深:“子衿,你把我当什麽?一碰即碎的磁娃娃?”
子衿见我颜色渐厉,一时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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