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成一般进城做生意的百姓模样接受重重搜索後过了关口。
途中经过被马蹄bào力践踏过的废弃村庄,望著那一排排破旧的倒塌的房屋,路边临时搭起的窝棚恐怕连稍微大点的风雨也挡不了。
“孩子他爹,不要打了……”哭求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打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孽子!全家七八口人就这麽点命根子,这个畜生……居然一个人偷吃了个gān净!……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丁。”
“他爹,虎儿也是……也是饿急了才会这样的……呜呜……再过几天朝廷的灾粮就会……”女人的哭求声里杂著孩子凄厉的叫声如针刺著我的神经。
我打马一路狂奔出几里才敢停歇下来。勒住马鞍在马上呆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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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靖都,站在熟悉的宫墙外,我犹豫了会儿,明闯还是暗潜?
这大白天暗潜难度重重,何况这偌大的宫城我也一时不知他在何处。定下主意,纵身跃上高墙,在高处望了会儿,朝一片花红柳翠的繁华所在掠了过去。
“什麽人!”已经有一对巡逻发现,我脚下不作丝毫停留,飞奔目的地。
一时报急讯号四起。周围已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御林军。
“大胆狂徒,禁敢青天白日擅闯宫禁!!”一声威喝声如平地惊雷,可以想见呼喝之人内力不浅。
剑如飞蝗,随著我的身形展动如影附上。我不敢放缓脚步,只扯下预先搭在身上的披风来扫落飞箭。不能停!在还未陷入包围圈之前一定要……
一阵刺痛让我的思维一滞。低头一看左臂和右胸的箭没入一半。
“贼人已经中箭了!抓活的!!”
我冷笑一声,长吸一口气使足全力朝早已预定的目标奔去。
“……啊!那是娘娘们的寝宫……”
“杏儿,来帮我把这头发重新抿抿。皇上这阵子都在做什麽?这麽久都不来?……咦,外面怎麽这麽吵……去看……啊!!”
镜前坐著个身著豔装的女人。我连她样貌也顾不上看清就将她拦腰抱起飞了出去。
“大胆狂贼!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就快快束手就擒!”
我将手上吓得一脸花容失色的女人亮在众人面前。立时一声惊呼:“啊!是琼妃娘娘……小人该死!”
抬眼一瞧,好快的速度,我从宫门奔到这儿也只不过两三分锺左右,现在已远远近近围了不下万人的御林军!不过,任你再快此时人已经在我手上了。
层层蓄势待发的弓箭重围中,我昂了昂头,冷冷道:
“不想让她死,就叫聿华来见我。”
为首的一名禁军首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说的话,怒眉一竖:“大胆逆贼,皇上的名讳也是你呼得的麽?”
十指一紧,手上的女人痛呼得出声:“……唔,你们这群大胆奴才,还不赶快去叫皇上过来……”
我冷笑一声:“你们若不顾我手中之人的死活,就只管放箭吧。”
……
……
“……啊,血!血!!……”我全神贯注地注视著周围的qíng况,手上人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倒吓了我一跳,低头一看原来是我左臂和右胸的血染红了她大片衣襟。
我看著血顺著箭端细细流出,却也只能看著,不能轻举妄动。
聿华珊珊而来时,我就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心位置,一手扣住琼妃颤微发抖的身体,一手用剑不著痕迹地撑住身体,以免体力流失过快。
他盯著我目不转睛。应该是认出我了。虽然我面上有蒙黑巾,毕竟这是白天。
手上快要吓晕的妃子见到聿华便失声哭诉:“陛下……陛下……”
一旁著统领服色的人扑通跪下神色惊惶:“陛下,属下该死!护卫不周,让贼人有机可乘胁持了琼妃娘娘……”
“全都退下!”
“陛下……”惊惶领罪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可……琼妃娘娘还在……还……”
“退下!”
霎时间,上万御林军退得gāngān净净。剑拔弩张的气氛突变成极不自然的静默。宽敞的御花园一时间只剩下我及手中的人质,还有聿华身後的几名太监。
我将手中人向著聿华一推,那人立时哭绝在聿华怀中。
“陛下……陛下,呜呜,你要是再迟来臣妾恐怕就见不著陛下了……”
我心里竟然在想,这普天之下做皇帝的人恐怕都得有一副好xing子才行,不然怎受得住这三千後宫的娇泣邀宠,那琼妃我敢发誓并没让她多难过,此时却哭得气咽声绝。
聿华冷著脸将哭得伤心的人反手一送,身旁的太监忙扶住。
“送她回去。叫刘太医到御书房候著。”
低泣声伴著喧嚣渐渐远去。我松了口气 ,挪了挪已有些麻木的双脚。
“你要找我方法不只这一种。”聿华看著我沈著嗓子说。
我在面巾下一个人哂笑:“但这种是最快的。”可是也让我等了将近半个锺头。
他上前来想扶我,被我避过。
“你来这儿不只是想挨两箭吧。箭伤不治,你想血流尽而死吗?”
“我还能走,不用你费心。”
聿华不再说话,径直朝前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失神了几秒,我缓缓在後面跟著。
千秋月 第三十一章
来到御书房,已有一名御医等著。
“箭虽扎得深,但幸未伤及要害之所,待臣替这位公子敷上药就无大碍了。”
“把药留著,你下去吧。”
御医躬身退了出去。
看了看还cha在身上的箭,没等聿华近身,我咬咬牙将箭拔了出来。刚有些凝固的伤口顿时像火山爆发,我用手捂住。
聿华将纱布药包拿到我身旁的桌上。手朝我胸口伸来。我习惯xing地一避。
“不把衣服脱下,我怎麽给你清洗伤口裹药?”不等我开口,他手已经利落地行动起来。
血将布料浸得生硬,而且由於先前的血迹凝gān,伤口处的衣服已与伤口边缘粘在一起。他半蹲著身子,注jīng会神地将那粘在皮肤上的布料细细剥离下来。
我坐在椅上从上方眨也不眨地静静看著。他束发的丝带有一根挂落在我肩上,悄悄贴著我脖颈处滑近。惹得我的脖子有些发痒。我想将它拨开,手举到中途又缩了回来。心里轻轻叹一声闭上了眼,不再去看。
眼睛闭上,脑中却浮上似曾相似的画面。曾几何时,眼前之人也曾如这般细心地替我裹伤。想著那时和此时自己截然不同的心境,自己有些讽刺地笑了笑。
觉得温热的气息靠近,我睁开眼来。见他抬著头正看著我。我有种内心被偷窥的慌乱,来不及看清他眼底的表qíng便将视线移了开去。
裹好伤口,将血迹洗净。他默默地擦著手。
我静静地穿好他叫人拿来的衣服,脑中急切地想理清凌乱的思维,想著该对他说些什麽。
“什麽事让你尹悦找我这麽急啊?”不知是我心理作祟还是确实如此,他的语声有著嘲讽的意味。我等在嘴边想说的话不由随著心一起慢慢沈了下去。
“你想报上次一掌之仇?”他靠了上来,瞅著我,眼神幽黑发亮。我心内一阵刺痛。明知是你我一触即痛的伤口,你何苦又将它提出bào露於眼底面前。
头越发靠近,我已感觉那抹温热近在咫尺。
“说呀,你不陪你的qíng人朋友来找我何事?”
轻柔的语调却让我心中有股被狎玩侮rǔ的感觉,我竭力压住想夺门逃走的冲动。
深吸一口气我闭著眼不愿看他那刺人的眼神:“我来只是想知道你会怎麽处理这次成国守将突袭的事件。”
“依你之见,该怎麽处理呢?”语声里浓浓的嘲讽不去。
我闭口不语。升起的悲哀却已渐渐凝成一块厚厚的云压在心头,挥之不去。
早就知不该来的。尹悦啊尹悦,你为何愚蠢到自取其rǔ的境地!
“呵呵,你是来替他求qíng的吗?”他笑得有些怪异。
我叹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谨慎地考虑。作出真正对国家对百姓有利的决断。毕竟你国内战乱刚平息。”
“这麽说你是在为我著想?”
我知道再说无益,低下眼帘不再看他。
“那麽你认为我该不该放过一个挑起我国内叛乱引发两月战事损我大好河山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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