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房里的三人都不喜饮酒,所以很快小二便把他们点的热汤给端了上来。可是当那小二正想要转身出房门的时候,连庭秋却冷下了一张脸说道:“小二,你等一下。我说,你们店中的热汤里怎么有虫子啊?”
那店小二一听,连忙转回身来,走近桌子,探头看了看那碗还在冒着白烟的热汤,说道:“不能啊,这汤是厨房新做的,刚出锅,怎么会有虫子呢?莫不是爷您看错了?”
“哼!怎么可能是我看错了呐,你看看,这不是虫子,是什么?”话没说完,连庭秋便大汤勺盛了满满一勺,估摸着足有大半碗的热汤,往那店小二的眼皮子底下送。而店小二听他这么一说,也伸着脖子往前看。所以只一瞬,那汤里散出的热气便熏上了店小二的睫毛。
说时迟,那是快,就见连庭秋手腕子一抖,整勺的汤就这么泼到了店小二的脸上。紧接着,连庭秋丢开了汤勺,飞快地点了那人的xué道。可怜那店小二连哀嚎的时间也没有,便变成了一座石像。等到连庭秋收回手的时候,那汤勺刚刚好掉落到地上,发出瓷器破裂的声音。
隽遥和燕惜羽都被这电光火石般的突变给吓呆了,只听得连庭秋带着冷笑道:“下此要冒充店小二,记得要把马靴换成平底布鞋。”
冒充?!这下子燕惜羽才看了个清楚,原来这人已经不是他们白天见过的那个店小二,而是一个和他有六,七分相似的人。只是,这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没等燕惜羽发问,连庭秋突然脸色骤变,对着其余两人轻声道:“门外有埋伏,好像人还不少。我们现在从窗口跳出去,绕到后面的马厩去牵马,快!”话音刚落,连庭秋便打开了他房里的窗户,跃了出去。
幸亏他们住的是一楼,这翻窗的活儿还比较简单。连庭秋的窗外是个很大的花圃。临近初冬,那里面除了几株开败的秋jú之外,就没有种植什么别的花卉。这倒是方便了三人的穿行。
燕惜羽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马厩,里面有不少别的住客的马匹。连庭秋指着其中两匹看着十分壮硕的骏马道:“隽遥,你骑这匹;惜羽和我同骑。记住,万一在路上分开了,就到镇子西面三十里外的‘伏牛村’集合。”
正当他们解开栓马的缰绳时,似乎有阵骚动声从他们住的跨院传来。顿时,连庭秋大吼了一声:“快上马!”便拉着燕惜羽翻身上了马背。下一刻,就见马厩通向前厅的入口处奔入了两个普通衣着的百姓。
“在这里。”那两人边叫着,边向三人靠拢。连庭秋扬手撒出了包白色的粉末后,立刻拨转马头,对着客栈的后门冲了过去。等那马快要撞到门板的时候,连庭秋凌空挥出一掌,那薄薄的木板瞬间变得四分五裂,两匹马踩着碎木残骸鱼贯而出。
出了客栈后,连庭秋带着燕惜羽穿过小半个镇子,向西面狂奔而去,隽遥也是策马紧随其后。好在现在街上的商贩们大都收了摊档,没什么人。不然以他们这样的横冲直撞,即便是不撞到行人,也会踢翻路边的东西。
连庭秋选的这匹坐骑真是不错,虽然驮了两个大男人,可竟然还跑到了隽遥的前面。等快要出镇子的时候,燕惜羽听得后面似乎传来了纷乱的马蹄声,心中即刻生出了不祥的预感。果然,等他壮着胆子回头一看,发现不远处有四人正骑马在他们身后步步紧追。
隽遥也听见了后面的动静,扭头向后方望去。俗不知这一望使得他没能看清楚前方不远处横着的一块大石头。等他转回头来发现了那块石头,想要再改变马奔跑的路线,却已为时过晚。只听得“啊”的一声,他的马匹被绊倒在地,而隽遥本人也滚落到了路边的低洼处。
听到隽遥等到惊呼声,连庭秋连忙缓了缓马速。等他发现了隽遥的异常之后,当机立断地跳下了马,对着燕惜羽飞快地说道:“你先走,别忘了我刚才说的。”接着,也不管燕惜羽想要张嘴说话,在马屁股上狠狠打了一掌。顿时,那匹大黑马吃痛,扬蹄飞奔了起来。
这一下可真是把燕惜羽吓得魂不附体。他从来没有单独一人骑过马,惊慌之余,竟连缰绳都没抓紧,而是直接一把抱住了马脖子,两腿紧紧夹着马腹。也顾不上控制方向,而是任由那大黑马在郊外肆意狂奔。
两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刮得耳廓子都生痛。燕惜羽死死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的xing命就这样jiāo托给了那个刚认识还不到一盏茶功夫的四蹄动物。直到燕惜羽觉得整个人都快被颠撒架了,耳边的风声才渐渐小了下来。待得那大黑马完全停下来之后,燕惜羽这才敢睁开眼睛。
天哪,这,究竟是哪里啊?燕惜羽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忍不住苦笑出声。不算太密集的树林,遍地的huáng叶枯糙,黑压压的山峰,约莫看得出轮廓的月亮,耳边除了大黑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外,好像就没有别的动静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燕惜羽认知到——他,在一座不知名的山里,迷路了。
15 千古一字最伤神
燕惜羽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无奈得跳下了马背,并伸手拍了拍马脖子:“马兄啊马兄,你可真是害苦了我了。你一路跑得倒是顺快,但怎么也不看清路啊?这下好了,周围连个活人也没有,你让我上哪里去打听那个‘伏牛村’啊?”
不知是否因为它听懂了燕惜羽的抱怨,觉得心存委屈;还是责怪刚才燕惜羽把自己的脖子勒地太紧,大黑马竟然打了个响鼻之后撒开了四蹄,自顾自地狂奔而走。这样变故使得燕惜羽顿时仲愣不已,看着越变越小的黑影,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直到阵阵夜风把身上chuī起了jī皮疙瘩,燕惜羽才从被马儿“抛弃”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由于刚才出门紧迫,什么也没吃。再加上又激跑了一段时辰,现在燕惜羽的腹中早已是擂鼓震天。
只是眼下的季节里,树上没有什么可食的野果,若是捉活物的话,自己又没有那样的身手,所以燕惜羽只得无计可施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双手cha到了自己的腋下,慢慢行走在山间,希望能找到个避风处,可以安睡一晚。
天色逐渐暗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燕惜羽在被树根和山石绊倒四次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天然的山dòng。他在dòng口徘徊许久,直到确定里面没有猛shòu后,才谨慎地走了进去。
虽然这里连根稻糙也没有,但总好过露天席地,chuī风受冻。所以燕惜羽心满意足地靠在山石壁上,和衣而卧。就当他快要睡着之际,却听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燕惜羽以为是那大黑马又回来了,便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双眼,站起身来走向dòng口。
还没等他完全出得山dòng,一把冰冷的长剑便横在了燕惜羽的颈项上。顿时燕惜羽的睡意全消,只觉得那剑锋压制住了自己脖动脉的跳动,所有的血液也都停止了循环。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燕惜羽,怎么是你?”
那惊讶声传入耳朵,燕惜羽竟觉得浑身比刚才还要冰凉。等到那青锋的寒气离开了皮肤之后,燕惜羽才敢扭动脖子,看向那人。
今晚天上云层密布,以至于月光昏暗,五步之外难辩事物,但燕惜羽还是清楚地看见了满身血污的伯赏闻玗。
伯赏闻玗喘着粗气,右手持剑而立,右肩上有道半尺来长的大口子,虽然被左手掩去了大部分的伤口,不过还是能看见郁结的血块,外翻的皮ròu,渐露的白骨。而他身上的衣服就像是从血池中捞出来的一样,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颜色,并还有不少的破裂处。
“你,庄主,怎么会搞成这样?”见到这样láng狈不堪的伯赏闻玗,燕惜羽已经顾不上心中的惊讶,立刻上前扶住了有些摇摇yù坠的他。
“先不说这个,你如何会孤身在这个荒山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庭秋呢?”伯赏闻玗一把抓住了燕惜羽搭在自己臂膀上的手,急切的问道。
燕惜羽刚要答话,突然chuī来了一阵山风,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同时还缩了缩脖子。
紧挨着他的伯赏闻玗轻轻皱了皱眉,说道:“这里太冷了,我们进山dòng再说吧。”说完便挣开了燕惜羽的搀扶,率先走了进去。燕惜羽看了看顿时空出来的手掌,压制住心中不可名状的怪异感觉,也跟了进去。
等到伯赏闻玗发现dòng里没有可以用来生火的木柴时,就非要出去捡些回来。燕惜羽拗不过他的坚持,又不放心他一个伤者到处乱走,只得自己到外面忙活了一阵子。幸好林间掉落的枯枝不少,很快燕惜羽就抱足了柴火回到了dòng里。
略带橘色的火焰散出了徐徐的暖意,调和着山dòng里的温度,让两人都疏缓了身心。燕惜羽在伯赏闻玗比火焰更加炙热的视线中,把他们的遭遇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最后听到他说,他是被一匹马稀里糊涂得带到这里的时候,脸部一直紧崩着的伯赏闻玗竟然露出了一丝的笑意,而且还忍不住说了一声:“回到庄里,一定要你学会骑马!就算是用bī的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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