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还是伯赏闻玗打破了一室的沉静:“探子有没有说,现在‘三杰寨’里是什么qíng况?”
连庭秋皱了皱眉道:“寨子里突然没了三位寨主,而那些有身份的头目也被你杀了个七七八八,现在那里完全是群龙无首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散了。即便是有人能及时站出来掌控大局,想要恢复元气,没个一、两年是不可能的。倚我看,不如我们派人去暗中接手,也免得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嗯,我也是这个打算。”伯赏闻玗边说话,边用食指轻敲桌面,“‘三杰寨’正处于中央地带,jiāo通四通八达,地理位置优越。倘若让旁人占了去,以后必定多生事端。不如就让范游带上二十来人去降了那帮虾兵蟹将,坐龙头,当寨主。而且这事儿须讲就先下手为qiáng,我们要防着贺无行的反扑。”
“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办。”说完连庭秋就站起身来想要去找人。
伯赏闻玗见他竟是用手撑着桌子起身时,连忙站起来道:“这事我去处理吧,你的伤势也不轻,就别那么cao心劳力了,好好歇着。”
连庭秋看了看伯赏闻玗肩头的白布,再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包扎,不由揶揄道:“唉!这次还真是两败俱伤。从百业城出来的八个人死了一半,剩下的除了燕惜羽,竟然还个个带伤,倘若让江湖朋友知道了,还不知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呐!喂,闻玗,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连庭秋见伯赏闻玗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竟是走神得厉害,便伸出手来,在他的眼前晃了两晃。
“啊?哦!我听见了,所以这笔帐我一定要加倍讨回来。”伯赏闻玗狠狠地说道。
“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连庭秋满脸严肃地看着伯赏闻玗,“莫不是,因为我刚才的那句话,又勾起了你对疑燕惜羽的疑心?”
“庭秋,我不想骗你。是,我对他确实还没有完全地信任。”
“闻玗,我知道,作为我们大家的首领,你的身份和地位都迫使你必须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可是,闻玗,信我一次,燕惜羽他不会是任何一方的jian细。”
“庭秋,你为什么这么能这样肯定?你和他认识了才不到半个月,而你自己也不是会轻信他人之人,为什么这一次你会如此偏袒?”伯赏闻玗自认对这位知jiāo好友了解甚深,但这一回他怎么也猜不透连庭秋的心思。
“如果我说这是我的直觉,你信吗?”连庭秋摆出了苦口婆心的样子,缓缓而言。
“‘chūnqíng欢’是什么样的地方,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大染缸里混迹了两年之久的燕惜羽,竟然还能保持着他的天然本色,那只能说明这人本xing纯良。若你派人去当jian细,会看上这样的人吗?当初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脑子里就只冒出了两个字——gān净。在我看来,比起那位铅华不染的隽遥,燕惜羽更值得信赖。”
说到这里连庭秋顿了顿,伸手拍了下伯赏闻玗没有受伤的左肩:“其实,你心里已经开始相信他了,不是吗?不然,你又怎会让他坐在你的正前方,还搂得那么紧。”
见伯赏闻玗似乎想要反驳,连庭秋忙摆了摆手:“闻玗,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已经学会了背叛!如果你心里不愿去怀疑他的话,那就不要再勉qiáng自己了。不然,你会很辛苦。而我看着,也会很辛苦。”
听完好友的这些话后,伯赏闻玗沉寂了很久,才说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燕惜羽的掩饰,那又当如何?”
“呵呵,倘若真是这样,也就是说他道行高深。”连庭秋笑得不以为然,“能败在这样的人物手里,也不算太冤。况且,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有什么输不起的?”
17 斜风细雨终有度
刀光剑影的江湖,变幻莫测的江湖,鲸吞英雄的江湖,使得多少红颜成白骨,催得几许少俊生华发。但古往今来,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不计后果,向往着那个可以留名万世,为人景仰的生死地。
即便留传的故事里,有人断了qíng,有人悲了心,有人丧了命,仍是吓退不了初生的牛犊,腾空的幼鹰。他们在痴迷着什么?狂恋着什么?还是,仅仅是累于年少时那股子懵知的冲动?
这也是燕惜羽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明明知道可能无有善终,有人还是愿意义无反顾的跳进去?就像是现在那个跪在伯赏闻玗马前苦苦哀求的少年,说是仰慕庄主已久,希望伯赏闻玗能够带他回“风衍山庄”,哪怕是做个扫地担水的下人,也是心甘qíng愿。
在修整了两天后,伯赏闻玗他们从“伏牛村”出发,踏上了回去“风衍山庄”的路程。受伤的隽遥和连庭秋自然是坐的马车,而燕惜羽托他们的福,也不用骑马。由于这次四个侍卫都折在了“三杰寨”里,伯赏闻玗就从“伏牛村”中挑了六人出来,顶替庄晟他们。
此时,燕惜羽才知道,原来“伏牛村”是“风衍山庄”的一个暗哨。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伯赏闻玗都是过门不入的。而这一次,可算是让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得见了“天颜”。自然,也就有不少的机灵鬼打起了“鬼主意”。
所以,等他们出了村子还不到一里,这个叫四顷的孩子就突然从半道上蹦了出来,非要和他们同去山庄。还说就算是伯赏闻玗不同意,他也要自己跟在后面,死活不愿回村子里去。
跟随的侍卫告诉伯赏闻玗,在十二年前,四顷的母亲不知道被哪里的男人骗得失了身,从而就有了这么个孩子。四顷从小便由他的母亲独自扶养长大,三年前他母亲因病去世后,四顷就吃上了“百家饭”,穿上了“百家衣”。
虽然村民们还算待他不错,但总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再加上有些不懂事的孩子老在背地里笑话他没爹没娘,所以四顷就一直想着离开村子,换个环境生活。
伯赏闻玗看着那张充满着坚持和朝气的小脸,淡笑着把他收留了下来。于是,马车里又多了个同行者。
这小鬼一开始还能安安静静地坐着,可没过多久,便耐不住xing子东摸西瞧了起来,但也不敢太过放肆。可怜车里其他三人都是喜静的秉xing,所以时间一长,就把四顷憋得难受。
燕惜羽见他抓耳挠腮,就差没有满车打滚了,着实像个顽皮的小猴子,不由轻声笑道:“是不是待得很无趣?不如,我教你下棋吧!”
“下棋?不要,那些个是有钱人闲着无聊才玩的,我不喜欢。而且规矩太多,我记不住。”四顷晃着小脑袋,连连摆手。
“不是那种很复杂的,那样的‘围棋’我也不会,我教你下‘五星连珠’,简单得很,一学就会。”燕惜羽从车座底下拉开暗格,拿出棋盘和棋子,教了四顷基本的规则,便和他玩了起来。
在一旁看书的隽遥和闭目养神的连庭秋见他俩玩得不亦乐乎,竟也动了心思,伸着脖子看他们你一子我一子地争斗。因为对方是初学者,所以燕惜羽并没有定下“禁手”。
战火初燃,燕惜羽虽然执白,却也不好意思用三三联手,四四联手这样的招术来对付四顷,但仍是杀得他片甲不留。所以不一会,四顷就输得没了兴趣。这时连庭秋就提出让他下场。
连庭秋不愧为山庄的军师,换过一人后,燕惜羽发现自己就没能胜得那么轻松了。看着连庭秋严密的围追堵截,燕惜羽甚至怀疑,他会不会以前就玩过“五子棋”。不少的技巧燕惜羽一旦在上一局运用了之后,连庭秋就能在下一局里尝试。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两人的战绩几乎是不分伯仲。
看着自己没有留意,从而导致了败局的那个“眠三”,燕惜羽苦笑着摇了摇头:“连公子莫不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短短的一个半时辰内,竟然能练到如此之qiáng。难怪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山庄的总管。”
“呵呵,惜羽,这话听着似乎颇有些嫉妒的味道啊!你该不是输不起吧?”连庭秋边笑着问道,边拿着一颗棋子在手里把玩。
“连公子说笑了,惜羽怎会是如此小气之人?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了,大不了下次再赢回来就是了。”
“嗯,败而不馁,胜而不骄。隽遥,你这个小厮可算是调教得不错。”
“连公子赞错了,阿羽本就是极负才华之人,为生计所bī才做了下人。他的知书达理也是全因他以前的养父教得好,哪有隽遥的半点功劳!”话虽是对着连庭秋说的,但隽遥看的人却是燕惜羽。此时隽遥的眼里满是笑意,整个人也柔和了三分,瞅得四顷直发楞。
“哦,也对,我倒是忘了这些。”连庭秋把视线也转移到了燕惜羽的身上,“惜羽,你这‘五星连珠’确实有趣,我出得江湖数年,从未见过,你是在哪里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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