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燕惜羽问得变了脸色。他的初衷只是想打发时间,倒是忘了,这个世界里并没有这样的游戏。
糟了,这个问题不好好回答的话,以连庭秋的jīng明,定会引起他的怀疑,怎么办?
燕惜羽毕竟不是那些chuī牛可以不打糙稿的人,撒谎的功夫还不到家,所以心里一着急,脸上的表qíng就走了样。看得其他三人奇怪不已。
“燕大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发青?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心直口快的四顷不像其他二人,只是看着燕惜羽不说话。
“没事。”燕惜羽轻轻扯了下嘴角,但任谁看来,这个都不能称得上是笑容,“这棋,是以前养父在世的时候,琢磨出来打发时间的。因为当初我们四处为家,所以除了惜羽之外,养父没有教得旁人。后来养父去世,惜羽一个人就更不能玩了。今天若不是看着四顷无所事事,惜羽也不会想起这小游戏来。”
“原来燕大哥你也是孤儿!”四顷听完这些,喃喃自语了一句,隽遥和连庭秋则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有说话。一时间整个车厢内气氛沉闷而压抑。以至于当伯赏闻玗挑开车帘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你们这是怎么了?刚才我还听见你们有说有笑的!”
“没事!”连庭秋笑了笑,“闻玗,马车怎么停了?有事?”
“我看已是日过中天,打算在这里歇歇,顺便用午饭。再走大概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封城了,所以不着急赶路。”
众人出得马车,在道边的小茶寮里用了些吃食。燕惜羽一直在回想着自己刚才的谎言有无破绽处,所以有些沉寂寡言,心不在焉。旁边桌上的两人都以为他思及养父,qíng绪低落,自也不愿多言。与他们同桌的伯赏闻玗时不时抬眼看着燕惜羽,然后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乎,整个茶寮里虽然坐了三桌十一人,但除去偶尔的杯盘碰撞声外,就只有火灶上水壶烧开时的“突突”声。
众人吃完东西,结了帐,刚转出茶寮,就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壮。燕惜羽眯着眼睛向那处望去,似乎有二十来骑正向他们的这边飞奔而来。在烈日的照耀下,众人腰间跨的兵刃烁烁发光,银辉一片。看得燕惜羽不由担心了起来——难道是,麻烦又来了?
那些人策马到了近前后,便拉住了缰绳,然后跳下马背,上前几步。除了为首一人外,其他二十人都动作整齐划一地对着伯赏闻玗单膝下跪。站着那人看着四十上下,净面无须,体型建硕。就见他抱拳躬身,朗声道:“‘炽火楼’楼主车冉参见庄主,连总管。”
“起来吧。”伯赏闻玗的声量不高,但却带着燕惜羽从未见过的威严和沉稳,“一路急行,你们也辛苦了。还以为要入得封城才能遇上,没想到你们倒是快了半天。”
“回庄主,接到连总管的飞鸽传书,属下就立刻上路了。知道庄主这里急需用人,所以道上没敢多歇。庄主,城里都安排好了,请上马入城。”
庄里的侍卫来了,自然伯赏闻玗就吩咐“伏牛村”的六人可以回去了。看到这qíng形倒是把四顷吓了一跳,以为他也会被赶回去,忙一骨碌地钻进车里当鸵鸟。不过,显然伯赏闻玗没那个打算,不然任那小鬼躲到天涯海角,堂堂庄主大人也还是有办法把他折腾走。
其实入得封城,已经算是踏入“风衍山庄”在江湖上的势力范围了。不过这里离庄子还要半天的马程,所以众人便在客栈歇了一晚。一夜无风无làng,平安渡过,大家都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的辰时过半,众人才又一次出发。
随着“风衍山庄”越来越近,连庭秋的表qíng也越来越轻松。他不时淡笑着介绍起整个山庄的风土人qíng,说是帮着燕惜羽他们熟悉新环境。倒是四顷的话很少,总是显出手足无措的样子。燕惜羽知道这是某些人紧张的表现,于是便悄悄握了握他掌心冒汗的小手,安抚一下他的qíng绪。
其实燕惜羽自己心里也有着丝丝的担忧,毕竟这个即将到达的陌生地方将会是他未来三年内安身立命之所。也不知,能不能和庄里的人和睦共处?不过鉴于自己在“chūnqíng欢”混得人缘还不错,又记起楼金玉说过的话,燕惜羽心里的不安大都分给了xing子直拧的隽遥。可每每当燕惜羽把目光投到那人身上时,总是看见他云淡风轻地看着马车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唉,这人,看来还真是既来之,则安之了!也罢,只盼莫要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才好!
虽然,燕惜羽听绿醉说过“风衍山庄”产业遍布全国,庄内弟子逾千;虽然,一柱香前,连庭秋介绍了整个山庄有三进六楼十二阁。可是,燕惜羽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山庄不是指很大的庄园,也不是指巨硕的宅邸,而是个外墙高达六、七米,城头上广cha彩旗,站满了守卫,外面还有一条十米来宽的护城河的城堡。
中央吊桥“嘎啷啷”地放下后,一行人骑马缓行。燕惜羽看着桥下湍急的水流,觉得自己的腿肚子直抽筋。
离城堡还有半里路的时候,伯赏闻玗就把他从车里拖了出来,说他身上没伤,一定要骑马进城。燕惜羽本能地想拒绝。但看着身边年仅十二岁的四顷四平八稳地端坐在了马背上,那个“不”字就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幸好走在桥上的时候,在前面领头的伯赏闻玗就是一步三停的样子,所以大家的速度都很慢。否则燕惜羽敢断定,自己一定会成为第一个因为面子问题而掉到护城河里的人。
入了城后,燕惜羽发现这个山庄还真应该直接叫城镇才对。青石道的两边林立着不少的商铺。一路看下来,竟是衣食住行的所需所用,都能在这里找到。燕惜羽甚至怀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jì院、赌场这类行当的存在。
众人行了一段之后,又看见了一道不算太高的城门,颇有些城中城的味道。燕惜羽在这座城门的门楼上,看见了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风衍山庄”。
原来这里才算是山庄,那么刚才的那些,又是什么呢?带着这个疑惑,燕惜羽缓缓看向四周。这道门的里面有条很宽的马道,马道两边是矮树林。咋看上去那些树木似乎种得杂乱无章,但若细细观察,又好像有着什么规律在其中。
过了树林就能看见连庭秋说的那六楼——铮金楼、槿木楼、洑水楼、炽火楼、坤土楼以及中间的太乙楼。其他的五座三层木楼按扇型排开,坐落于太乙楼的前方,而四层高的太乙楼后面大约百米处则又是一道朱红府宅大门。
众人走到了最高的的太乙楼后,就都下了马,连庭秋和隽遥也从马车里出来了。车冉带着的二十名护卫自行散去。太乙楼的门口还站了三男一女,看见伯赏闻玗走进,便对着他行礼道:“参见庄主,连总管。”
“自家兄弟,就不必多礼了!”伯赏闻玗笑着,虚抬了一下左手,然后转身对着隽遥道,“隽遥,这几位是山庄五楼的楼主,铮金楼——钟泗;槿木楼——宁长远;洑水楼——丁一凡;炽火楼——车冉,还有坤土楼——段素芳。这位是隽遥公子,现在认识一下,以后大家都在庄子里住着,也方便打招呼。”
等五位楼主和隽遥相互行了礼之后,伯赏闻玗就和那五人进了太乙楼。而连庭秋则是带着隽遥、燕惜和四顷羽向着后面的朱红大门走去。进门前燕惜羽抬眼看了看门匾,上面写着“内庄”二字。
入得内庄,迎上来一位五、六十岁,jīng神健烁的老者。那人一见连庭秋,忙抱拳行礼道:“周泰见过连总管。”
“周管事,这位是庄主带回来的隽遥公子以及他的小厮燕惜羽。这个是四顷,来自‘伏牛村’。你先给他们找三个房间住下,其他的随后再议。”
“连总管放心,小人早已安排妥当。几位,请随我来!”
周泰带着三人来到一个庭院门口,院门上有着“涧水阁”三个字。院里有着五、六间厢房,一个小花园,以及一个小水塘。
向南最大的那间厢房自然是留给了隽遥,燕惜羽的房间紧挨着它,而四顷也被安排住进了这里。
18 轻笑暖意惜幼雏(上)
用罢下人送来的晚饭后,三人带着各自的心qíng度过了在“风衍山庄”的第一夜。可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周泰每天过来问问他们有何需要之外,就只有送食物和日用品过来的下人。别说是伯赏闻玗和连庭秋,就连那天见过的五位楼主也不见踪影。
等到第四天,周泰又命人送来了很多的新衣衫,其中有几套墨绿色的短衫说是庄里下人的衣服,吩咐燕惜羽和四顷换上。而四顷就归到了隽遥这里,另外又调拨了两个gān粗活的下人和两个侍女过来,帮着燕惜羽一起伺候隽遥。接着,周泰带着燕惜羽和四顷去庄里认了认路,并且告诉了他们各样的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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