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要连总管你不嫌弃惜羽身份低下,为人粗鄙就行。”燕惜羽笑得云淡风轻,竟是难得一见的俊秀雅致,清丽出尘,看得连庭秋不由凝住了视线,难以割舍。
“惜羽,你,你好像……”连庭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之人。这样的燕惜羽开怀释然,没有了长久以来的压抑苦涩,整个人都玲珑剔透了不少,就连原本清秀的容姿也显得绚丽了很多,“惜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看着整个人都变了?”
“变了?什么变了?哪里变了?”燕惜羽横看竖看,也察觉不出自己哪里不一样。
“这个,我也说不清。”连庭秋轻笑婉言,“不过,你看上去的确开心了不少。我倒是很愿意见到现在的你。只是,你是为了什么而改变了那么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经连庭秋这么提起,燕惜羽马上就想起昨天自己在伯赏闻玗面前哭得淅沥哗啦,无状失态之事。顿时觉得自己热冲大脑,火上脸颊:“哪里有这样的事,连总管你,你多心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瞧把你急的。”连庭秋见到燕惜羽的反应,更加肯定了他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如此。不过既然燕惜羽不愿说,自己也不好咄咄相bī,“对了,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就别总管总管地叫了,显得生分。不如,你就叫我庭秋吧。”
“呵呵,好,恭敬不如从命,庭秋。”
听到这一声呼唤,连庭秋笑得双眸似钩,眼中晶亮闪烁,如天边北斗,耀眼夺目,煞是好看。就连燕惜羽这样不重色相之人,也看得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去,不敢直视。
正在这个时候,伯赏闻玗推门而入,见到笑意晏晏的两人不由脚步一停。
“庄主!”燕惜羽见到站在门口的伯赏闻玗,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伯赏闻玗这才快步走到燕惜羽的跟前,柔声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你眼下还有青晕呐!”
“呃,我……”燕惜羽不习惯伯赏闻玗在旁人面前如此亲近自己,所以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口齿不清,忍不住自动退了半步。
伯赏闻玗似乎看出了燕惜羽的窘迫,没忍心进一步地刺激他,只是淡笑道:“我和庭秋有事相议,趁这功夫,你去厨房把庭秋的汤药端过来,好不好?”
“是,惜羽这就去办。”燕惜羽像是逃难一般躲出了房间,惹得伯赏闻玗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时从chuáng上传来了一声平淡的话语:“如果我没猜错,你想说的事应该和惜羽有关!”
“不错。”伯赏闻玗转过身来,毫无避讳地直视着chuáng上的连庭秋,“还记得当初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吗?我现在可以清楚明了地告诉你,是,我是喜欢惜羽。我从没试过对一个人这样在意,只要他能快乐,我就心满意足。”
连庭秋注视着伯赏闻玗片刻,然后忍不住皱起眉宇,轻声但却沉闷地问了一句:“那隽遥呢?我曾经说过,我不会允许你脚踏两只船。当初的你,没有确定对惜羽的感qíng,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惜羽,你打算怎么对待隽遥?不论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隽遥在名义上都是你的人。惜羽以前是他的小厮,你觉得他会就此安心接受你吗?你……”
连庭秋没来得及说完的责问,被伯赏闻玗粗鲁地打断:“庭秋,你不觉得,最近你很奇怪吗?惜羽生了场病,身上有相似的胎记,你就马上认定了他是你的弟弟,然后名正言顺地把他接到了你身边,照顾得无微不至。若是以前,对这样牵连重大的事,你一定会反复查核,慎之又慎。”
“事无巨细,你都先考虑他的想法,他的立场,他的感受。我和你相识相jiāo二十余载,你何曾如此待人?如今燕惜羽坚定自己不是你的弟弟,可你对他的关爱一如既往,分毫不差。你告诉过我要考虑清楚,那么你自己心里的想法,你真的清楚吗?如果你知道的话,那么我今天倒要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也喜欢惜羽?不是兄弟间的,不是朋友间的,而是qíng人间的那种喜欢!”
伯赏闻玗的长篇大论使得连庭秋脸上突增了不少血色,只是看着却不像是伤势好转的迹象。他阖上眼睛,避开了伯赏闻玗的视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
没有诧异于连庭秋的yù言又止,伯赏闻玗和他同时看向了房门口。很快的,从外面传来了两下敲门声,然后燕惜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内。
伯赏闻玗迎上前去接过了燕惜羽手里的托盘,然后笑着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出什么意外。”
“惜羽到厨房的时候,这药还差点火候,所以就在那里等了一会儿。莫不是,我手脚太慢,耽误了连总管服药的时辰?”燕惜羽略带担忧地望向两人。
“没有。时间刚刚好。”
连庭秋的笑容似乎带着些僵硬,不过让燕惜羽更关心的是,此刻他的脸色比自己离开时好了不少,于是燕惜羽坐到了chuáng头一边扶着他起身,一边欣喜地说道:“庭秋,你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伯赏闻玗本是伸手给连庭秋递药,听到燕惜羽这一句话时,不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中也闪过了一片异色。而连庭秋则是扫了眼伯赏闻玗,然后轻轻说了句:“希望一切如你所言。”然后接过瓷碗,想要喝药。
燕惜羽见连庭秋端着汤药的手有些颤抖,生怕他把药给洒了,便伸出手出扶住了他的手背,帮着连庭秋将药碗稳稳地送到了唇边。连庭秋对着燕惜羽回了一个感谢的微笑,这才喝下了汤药。
汤药量大且烫嘴,连庭秋喝得很慢。伯赏闻玗坐在chuáng边,看着连庭秋靠在燕惜羽身上喝药,突然开口道:“惜羽,你最了解隽遥,你说如果我让他去槿木楼帮着宁长远处理山庄在全国各地的生意商号,他会不会答应?”
“呃?”燕惜羽有些吃惊地抬头看他,不明白伯赏闻玗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不光是燕惜羽,把药喝到一半的连庭秋也同样不明其用意地望了过去。
“你刚才进来之前,我还在和庭秋商量这件事呐!”伯赏闻玗说得有鼻子有脸,就好像真有其事一般,“是吧,庭秋?”
连庭秋见他把皮球踢给了自己,轻轻“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继续喝药。
“反正这样的决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除夕那晚你看到的继恩就是我前两年赎出的小倌。我本也想在庄里给他安排些活儿,可惜他身体孱弱,不适合来回奔波,只好让他在房里做些抄写的轻闲工作。而上次加害你的杨千维……”
提到这个名字,伯赏闻玗眼中寒意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很难觉察出变化,“他没被逐出庄前是在后山庭秋种糙药的暖棚里帮忙的,每月还从庄上支一份园丁的工钱。所以说,山庄里,除了耄耋老者或稚童幼儿外,都有自己的事儿忙活。”
话说至此,连庭秋已经喝光了汤药。燕惜羽原打算扶他躺下,但被连庭秋拒绝了。于是燕惜羽便取过一旁的软枕,垫在了他的背后,让他依靠在chuáng头。
伯赏闻玗接过空药碗放到桌子上后,接着道:“隽遥来山庄也有三个多月了,我看他整日无所事事,又总是闷在房里,这样对他健康有损。让他去槿木楼转转,可以让他散散心,多接触些外人。倘若能遇上个qíng投意合之人,能够喜结良缘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说伯赏闻玗前面的那些说辞还让人可以理解的话,那么他最后那句则是彻底砸掉了燕惜羽的下巴。不过,连庭秋却在迟疑了片刻之后,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目光一震得看向了伯赏闻玗。
“庄主,请恕惜羽冒昧,莫不是惜羽听错了?庄主希望公子他另觅,良人?”这句未的“良人”二字燕惜羽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唇间挤出,他总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出现了幻听的症状。
“是啊!隽遥还不满二十,总不能就这么过一辈子吧,趁早替他打算,未尝不是件好事。”伯赏闻玗很是满意地笑着,似乎燕惜羽的吃惊样正如他所料一般。
“可是,可是公子他不是庄主你的,你的……”饶是燕惜羽憋了半天,那“男宠”二字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个称谓实在是玷污了隽遥那样的人物,让燕惜羽难以启齿。
伯赏闻玗看了眼凝神聚气的连庭秋,正了正神色道:“惜羽,看来这个误会我一定要和你解释清楚!我会替隽遥赎身,一是怜他才貌双全,气质清雅,却流落风尘之地,所以起了恻隐之心。二是,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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