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别再提‘委屈’这两个字。说到底,若是真要计较此事,委屈的人应该是你才对。阿羽,我知道你心里还没能接受我,而你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假使是在神志清明,身体能够动弹的qíng况下,你是断不愿与我这般jiāo合肆混。所以如果……,如果你觉得,刚才和我欢爱你万难容忍的话,那么我希望你将这件事看成是一个治病疗伤的过程。不要因为我娘的自作主张而疏远我,甚至会拂袖而去,好吗?”
隽遥哀求的话语,悲凉的音调bī得燕惜羽不得不阖上了双眼。他实在是承受不起那带着无尽愧意的深qíng凝视。燕惜羽心里明白,被bī着做了五年小倌的隽遥根本就十分厌恶被男人如此侵犯。
其实,在发现自己身体有了异状的时候,燕惜羽已经猜测到了自己被下了chūn药。而当他被qíngyù折磨得只剩下最后的清明之际,燕惜羽愤恨的心中甚至出现了要咬舌自尽的念头。若不是当时他连牙关咬紧的气力也没有,相信隽遥回房后面对的将会是一具尸体。
只是,等到燕惜羽再次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看见深蹙眉宇的隽遥,竟然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抚慰他的yù火时,燕惜羽所有的心理防线便从那一刻起,开始蚕退崩溃。
面对这样一个深爱着自己,心甘qíng愿作出全部退让的男人,燕惜羽怎么还会有多余的心思和jīng力去责怪他?现在的燕惜羽,心中不停回dàng着一句话,也是令他羞于出口的一句话:“你为我牺牲如此,叫我qíng何以勘?”
发现燕惜羽一言不发地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隽遥惊惶失措地伸出手去,想要掰开他的牙关,同时嘴里还迭声说道:“快松口,阿羽,那里已经要被你咬出血了,你不痛吗?若是你心里觉得不舒服,要怨我,要狠我,我任凭你处置就是了,别这样折磨你自己,阿羽,我求求你了,你倒是松口啊!……”
痛吗?
当然会痛。那样qiáng烈的痛楚,不是因为自己快要破裂的嘴唇,而是为了那个被自己占尽了好处,却仍为自己的qíng绪而忧心忡忡的傻瓜!——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欠你的还不够多吗?
怨吗?
当然会怨。那样悠长的怨念,不是因为自己再度被人下了药,而是为了那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却不求丝毫的回报的笨蛋!——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没人教过你,人都应该是自私的吗?
恨吗?
当然会恨。那样深远的恨意,不是因为自己被迫与人欢好,而是为了那个甘愿用深qíng和温柔去修补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令得他又一次qíng不自禁逐渐沦陷的痴儿!——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对于你的温柔我已经无从招架了吗?
“阿羽,求你说句话,哪怕是看看我也好。……不,不用了,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但你别再伤害你自己了,起码让我能放心地离开,好不好?阿羽!”
隽遥见燕惜羽虽然双眸紧闭,但浓密的睫毛却在微微颤抖,对于自己的苦苦哀求他非但没有任何的回答,反而加重了力度,令得唇上立刻渗出了丝丝殷红,顿时他心中满腔的热qíng和担忧化作了一片冰凉。
看来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有好运眷顾,事前最怕见到的qíng况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阿羽,你真的就这么痛恨与我欢好了吗?恨到明知我见不得你受苦,还要当着我的面咬伤你自己?见到此qíng此景,隽遥心中忍不住翻腾出了万念成空般的失落和苦涩。
也对,任谁经历过你那些遭遇之后,都会作出相同的反应。世人都说作茧自缚,即便这个茧不是自己亲手扎上的,但是那丝却是我吐出来的。因此,所有的后果也应该由我来承担,谁叫我已经深陷其中了呐?怨不得,也怪不得!
当脑海中崩出这些无奈而又令自己不断抽痛的话语,隽遥更是觉得浑身乏力,四肢百骸有着说不出的难受,甚至连再度求证的勇气都消失殆尽。只不过,再次瞥见那刺目红色,隽遥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替燕惜羽擦拭唇上的血迹。
但当他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时,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燕惜羽唇上的前一刻停了下来,旋即将那几根顿在空中,微曲张开的手指慢慢握笼成拳,咬牙吞咽了一下后,把那只拳头放回到了chuáng褥上。
只是,在隽遥直起身子,想要下chuáng离开的时候,燕惜羽却出人意料地睁开了眼睛,同时伸出手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所用的力气之大,使得隽遥差点错以为这人的手腕根本就没有受伤。
“别走!”简单的两个字伴着些许的哽咽从燕惜羽带着血丝的唇间吐出,听得前一瞬已经心如死灰的隽遥不由身形一顿。
见隽遥似乎是没听清楚自己的请求,燕惜羽又重复了一次:“别走,留下来!你说过,你是不会舍我而去的,你绝不能言而无信。”
隽遥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万没料到,总在隐约间和自己保持着一丝距离燕惜羽竟然会在这种qíng况下出言挽留自己:“阿羽,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是想我留在这里吗?是不是?”
望着隽遥视线中闪动着的殷殷期盼和小心翼翼,燕惜羽不由百感jiāo集。原来这人真是太在乎自己了。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自己若还是退缩回避,又怎对得起这人的良苦用心?是劫、是缘,就听天由命吧!于是乎,燕惜羽轻轻点了点头道:“嗯,留下来,好不好?”
这一回,就算隽遥是个白痴,也能听明白燕惜羽话里的意思。他的双眸中立即迸发出了令人眩目的神采,脸上也流露着qíng难自控的惊喜:“好,好,我不走!阿羽,你放心,我会留下陪着你的。把手松开吧,你的手腕目前还受不住这样使力的。”
得到了坚定的保证,燕惜羽乖乖松开了自己的手掌。不过还没等他收回来,那只右手便被隽遥握到了手中:“别乱动,放松些,让我看看。”
隽遥边说边在伤口周围轻轻揉捏了几下:“还好,没什么大碍。不是嘱咐过你不要乱使劲了嘛,怎么还这样乱来!”
虽说这样的责问已是双方耳熟能详的,但在此时听来,却使得燕惜羽忍不住面红耳赤了起来。不为其他,只因当下两人皆是寸丝未着,而隽遥又是靠得自己很近。身陷于如此“坦诚相对”的局面中,燕惜羽实在是没办法正视隽遥。
即便现在天色业已全黑,屋中也没有点灯。但眼下日近十五,悬挂在高空的那个大圆盘又明又亮,原本还飘浮着的几片云霞早已不知所踪。透过粉白色窗户纸洒入的一室银辉,将隽遥不算宽阔厚实,但却柔韧有劲的胸膛映照得一清二楚。特别是两颗绛红色的茱萸,更是在白皙的肌肤上招摇过世,令人浮想联翩。
燕惜羽并非未经人事的处子,再加上刚才那场qíng事的余韵还在体内的某个角落里蠢蠢yù动,所有的一切加叠在一起后,令得燕惜羽不得不在心中暗骂自己色yù熏心。所以他稍稍侧开了头去,道:“公子,你,还先穿上件衣服吧,不然会着凉的。还有,那个,那里也需要清理一下的。”
隽遥正满眼含笑地望着心爱之人,听到燕惜羽主动和自己搭话,连忙凑过脸去,在他耳边如叹息般地说道:“好,我都听你的。只是,你以后还打算一直叫我公子吗?”
“这,不叫公子,那叫什么?”燕惜羽何曾料想过他们竟会发展到这一步,自是不会在事先想好称谓。
不过他没想过并不代表别人也没动过这份心思。当下,隽遥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进些,把自己的嘴唇几乎贴上了燕惜羽的耳廓:“我想听你叫我一声‘遥’,好不好?”
当这个亲密的称呼飘入耳道,震动起鼓膜的时候,燕惜羽顿时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升高了好几倍。不用镜子,他也能猜想到此刻脸上的晕红勘比胭脂。不过为了能摆脱这尴尬的场面,让隽遥能早些去清理身体,他还是轻轻地吐出了一个音节:“遥。”
因为他这声细若蚊蝇的呼唤,隽遥顿时注入了无穷的活力,就连方才因欢爱而一直透着酸软的腰身也舒服了很多。隽遥满意地起身下chuáng,胡乱披上了件外套,打开房门,命人送来了一大桶的热水,拉着匆忙间扯过散落于地的外袍,还只是衣遮半体的燕惜羽一起来到了用来遮挡浴桶的屏风后面。
其实说到体乏,燕惜羽身上的不适并不比隽遥少。一个禁yù了三年多的男子,突然让他经历一场激烈的qíng事,在药物的bī迫和隽遥的刺激下连续地达到高cháo、shejīng,就算是个身qiáng体壮的正常人也会觉得jīng疲力竭,更何况是燕惜羽这大病初愈的身体。
所以当他整个人都泡进白雾袅绕,温度适中的热水中时,禁不住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自然而然的,燕惜羽将两个手臂弯曲,jiāo叠地搁在了浴桶边上,再把自己的头颅也放到了手臂围成的依靠上。阖上双眼,燕惜羽嘴角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腾空出脑中所有的角落,无所顾忌地享受着这犹如久旱甘露般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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