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就算隽遥真是伯赏叔叔的儿子,照常理,你也应该是看着他和闻玗间的拼斗有了结果之后才将真像道出。这样一来,谁也挽回不了他们兄弟残杀的事实。可你现在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就不怕他们会就此握手言和,让你的jian计落空吗?”
葛依见连庭秋对着自己步步紧bī,不怒反笑道:“哈哈哈哈,连庭秋,你果然心思敏捷。好,既然要说,那我就说个清楚,免得你们以为我是在骗人。当年源公子被带回来之后,小王爷便用其家人的xing命做要挟,让他发誓,今生今世都不得说出自己的身份。”
“而源公子当年不过才十五岁,涉世未深,他看见小王爷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偷出来,便以为小王爷也能轻而易举地杀了自己家的其他人,所以他这才起了个毒誓。等到隽遥出生之后,小王爷手里的筹码就又多了一个。若是隽遥知道了实qíng,你以为凭小王爷的个xing,还会留下他吗?”
“所以源公子爱子心切,自然就更不会泄密了。而且,这件事莫说是隽遥,就连郡主也是不知qíng的。而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那是因为当年,就是我陪着小王爷通过秘道入的‘风衍山庄’,然后将伯赏饮源偷了出来。”
其实葛依隐瞒了一件事没有说。当年文啸梨之所以会去“风衍山庄”完全是因为他对伯赏景甯爱恋已久,无论如何都想要在那人的灵前给他上柱香,焚些纸。但是,没想到他们一出秘道,便看见了与伯赏景甯长得酷似的伯赏饮源。顿时,文啸梨便愣在了当场,满心以为这是上天垂怜他的一片深qíng,将那人又送回了人间。
所以文啸梨便不假思索地将人偷了出来。等他冷静下来之后,就立刻知道是自己搞错了人。但是望着那张自己朝思暮想了三年之久的脸,文啸梨说什么也下不了手,杀了伯赏饮源以绝后患。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带回了教中。
隽遥听葛依这么解释,心中便是信了七八分。因为在他五岁那年,曾见过文啸梨一脸怒气地冲进了他爹的房间,把正在房中练字的自己一下子扔出了房门。由于那时候他太过害怕所以便呆呆地坐在了门口,走不动道。
而文啸梨却是因为看见刚才伯赏饮源亲了隽遥的脸颊,心中醋意大盛,便和伯赏饮源大吵了起来。也就是在那一次,隽遥便知道了,如果自己的父亲不听舅舅的话,那么舅舅就会把父亲心中最重视的家人全都杀害。
正在此时,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被“风衍山庄”的弟子从内院的方向押解了过来。那妇人一见隽遥,立刻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在隽遥的身上胡乱摸索,嘴里更是不停地问道:“遥儿,遥儿,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了你?遥儿,你倒是说话啊?”
隽遥原本还在回忆往事,被文婉华打搅之后,立刻清醒了过来。他一把握住了文婉华的肩膀,神qíng紧张地问道:“娘,我爹究竟姓什么?”
文婉华被隽遥的态度吓了一跳,她先是一愣,尔后才又轻蹙娥眉道:“这,遥儿,这问题你小时候不就问过我了吗?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爹家中还有一位兄长和一个与他长得酷似的孪生姐姐。其他的你爹什么也没告诉我。我也曾经问过大哥,可是每每我提及此事,大哥就是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所以我就没胆量再追问了。”
49 难见旧人添新忧
隽遥皱眉凝神听着文婉华把话说完,却没能从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天底下家中有着类似qíng况的多如牛毛,这未必就能完全证明父亲就是“风衍山庄”的人,所以他便不甘心地催促道:“娘,您再好好想想,爹他还有没有说过其他关于他家里的话,求您再想想。”
“遥儿,你莫急,我想就是了。”文婉华见隽遥面露焦急之色,心中不忍,只得反复思索着当年的往事。忽然间,她双眼一亮。道:“我想起一件事来,若说是和你爹家里有关的,那我手里倒是有一块玉佩。那是你爹当年给我的聘礼。当年你爹所有的身外之物都是大哥给的,因此他便将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给了我。你爹说过,那是他身边唯一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说着文婉华便从脖子里抽出一根红线,红线下面垂着块白中透碧的玉佩。那玉佩上没有任何的字样,只是在正反两面都刻上了一只展翅的雄鹰,那正是“风衍山庄”的独门标志。只有伯赏家的人才会拥有刻着这种图案的玉佩。只可惜文婉华一介女流,莫说是踏足江湖,就连出门的机会都很少,自是不会认得这样的标记。
而隽遥则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玉佩是出自“风衍山庄”。毕竟他也是在那里待过好几个月的。只是,文婉华一直很珍爱伯赏饮源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所以也就没让其他人看过这块玉佩。不然,凭隽遥的心思,很可能早就会猜到自己的父亲与“风衍山庄”有关。
就在文婉华掏出玉佩的时候,伯赏闻玗和连庭秋同时上前几步,走到了文婉华的身边。当两人看见玉佩上的雄鹰后,都是觉得眼前一晃。看来葛依所说的八九不离十就是实qíng了。
虽然伯赏闻玗无缘得见隽遥的亲生父亲,但他总是听其母亲提及的另一个舅舅。每每说到那个孪生弟弟刚及志学之年便惨遭毒手,伯赏苻瑶总是长嘘短嗟,愁肠百结。所以在伯赏闻玗的心中,对这个小舅舅总是存着分怜悯之qíng。
而直到此刻,伯赏闻玗才明白过来,自己当初为何会觉得隽遥的神qíng和伯赏苻瑶有着相似之处,原本他们真就是一家人。而且若是论及血缘关系,隽遥才应该是“风衍山庄”这一代名正言顺的庄主。
葛依在旁边仔细地观察着众人的表qíng,当他发现大家看见那块玉佩后,脸上均是神色不定,便知道他们已经肯定了隽遥的身份。所以葛依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将众人的目光又引回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这才斯条慢理地开口道:“连总管,你的问题还有一个我尚未回答。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挑这么个节骨眼儿来揭穿事实吗?”
言及此处葛依顿了顿话题,眼神凶狠地盯着伯赏闻玗道:“其实其中的原因很简单。虽然隽遥和伯赏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你和他之间却没有丝毫的兄弟qíng分。就算你们兵戎相见后有一个命丧当场,想来留下的那一个即便事后知道了真像,也不会有多大心痛和自责。所以那样的结局会让我觉得不够过瘾。”
“可是现在qíng形就大不相同了。想必上一任伯赏庄主死的时候,有jiāo代过你,一定要对我们‘鸿正教’的人斩糙除根吧。可惜啊可惜!”葛依边说边伸出手来指着隽遥,“可惜的是,这个留着文家人血脉的‘鸿正教’教主正是阁下的亲表弟,论血缘辈份他才应该是继承‘风衍山庄’庄主之位的人。”
“所以,伯赏闻玗,今日你若是胆敢杀了他,那么明日江湖上就会传言说你为了争权夺势谋杀其弟,是个不仁不义之人。但你若是不杀他,那么只要隽遥活着一天,齐国皇室的血脉就不会彻底消失,而你又会落得个不孝的下场。”
“而且我听说你和当今的太子是知jiāo好友,若是太子登基便是一国之君,如果你放过了隽遥,那么你就成了不忠之徒。总而言之,你不论今日杀了隽遥,还是不杀隽遥,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总有一个你是躲不开的。”
“哈哈哈哈哈……,伯赏闻玗,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好心把事实说出来?因为这才是我最终的目的。即便我的武功权势都不如你,但是,能将你搞得身败名裂,我葛依就算是下了地府,也能有脸去见瑞王。”
葛依的笑声伴着他狠毒的话语落入了众人的耳朵,虽然在场的“风衍山庄”的弟子都觉得葛依的用意yīn险到了极点,但是他们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葛依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让外人知晓了隽遥的真正身份,那么“风衍山庄”很有可能会因此被江湖同道耻笑或是被朝廷怀疑他们勾结前朝余孽。于是乎,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伯赏闻玗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隽遥突然走到了葛依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衣襟后,一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对着那张得意洋洋的老脸用力地扇了几下耳光,顿时葛依的脸上红肿一片,嘴角边还流出了一丝血迹。
尔后,隽遥像是扔垃圾一般将葛依丢到了地上,然后双眼流露着厌恶的神qíng看着葛依,冷冷地说道:“哼,葛长老,难为你心思用尽,想出了这么个一石数鸟的妙极来对付我们。不过,你可能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如果我杀了伯赏闻玗,那么他就不用左右为难,你的诡计自然也会落了空。”
众人一听,立刻哗然四起。虽然大家大都相信了隽遥乃是伯赏饮源的儿子,但却没有人会真心接受他去当庄主,更何况他的身体里还流着文家的血。所以当隽遥的话音刚落,很多人都是蠢蠢yù动,就等着伯赏闻玗的一声令下,好上前去阻止隽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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