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依听见了隽遥的这番说辞后,竟然又“咯咯咯”的笑了几声,紧接着他朝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水,里面还混杂着几颗牙齿,显然是被隽遥刚才打落的。
“隽遥,我葛依穿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吃过的盐比你见过的饭还多,你说我怎么可能把你给漏算了进去呢?你大概是忘了,燕惜羽现在对你可说是恨之入骨。而且他已经认定了是你故意离间他和伯赏闻玗以及连庭秋的关系。你以为,你若是杀了伯赏闻玗,燕惜羽他还能原谅你吗?”
“混蛋!”隽遥一听葛依这么说,顿时想通了燕惜羽会知道“黑麒麟”在自己手里的原因。一定是这个老家伙在背后搞得鬼。忆及燕惜羽昨晚吐出的那口鲜血,隽遥不由恶向胆边生。所以他怒火滔天地将葛依再度从地上拽了起来,大声叱责道:“说,你到底和阿羽说了什么,竟会把他气得吐血?”
“你说什么?”站在隽遥附近的伯赏闻玗和连庭秋一听如此,两人不约而同地高声问道。在他么看来,若不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像燕惜羽那样好脾气的人又怎会被气到吐血?
“呵呵呵呵……”葛依似乎很是欣赏隽遥等人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笑了好几声之后,这才斯条慢理地说道,“说了什么,不就是我和老庞演了场戏,故意让他听到我们的对话。让燕惜羽以为,当初是你下的命令,将他丢在了‘太乙楼’内。”
“而你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对‘风衍山庄’的人心灰意冷,然后乖乖地跟你回来。怎么,他昨晚吐血了吗?哈哈哈,很好,很好,非常好。没想到那个燕惜羽还真的喜欢上了你,这样最好。知道被自己的qíng人出卖,那种切肤之痛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隽遥,你这一辈子也别指望能让他回心转意了。哈哈,哈哈,哈哈……”
隽遥听完葛依的话,不由气得浑身发抖,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昨晚的燕惜羽竟会那样地憎恨自己。葛依虽然不知道燕惜羽的过往,但是他的那些话恰好点到了燕惜羽最为敏感,也是最经不起触碰的地方。一想到燕惜羽咋听完这些胡言乱语后的感受,隽遥恨不得对着自己的心窝刺上几剑,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地体会到当时燕惜羽的那种锥心之痛。
念及燕惜羽,隽遥面呈痛苦之色,口中轻轻地唤了一声“阿羽”,然后一把把葛依推倒在地,顾不上再和他计较什么,飞快地向着自己住的卧房跑去。他已经隐隐察觉出事qíng有不对劲的地方。
文婉华住在最里面的院落里,而“风衍山庄”的人已经将她带了出来。按道理说,住在中间院落的燕惜羽也应该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出现。但是他们纠缠了如此之久,却仍是不见燕惜羽的踪迹,这使得隽遥不由想到了一种可能——燕惜羽现在已经病得难以起身了。
连庭秋见隽遥发疯似地往院落里奔,心中大觉不妙。刚才隽遥和葛依的对话他一字不拉地放进了耳朵,因此此刻隽遥惊惶的举动让连庭秋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他也来不及和旁人jiāo代什么,追着隽遥的身影而去。
伯赏闻玗察言观色,在隽遥离开的那一瞬便猜测到了他是去找燕惜羽的,虽然他也很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燕惜羽,但是眼下,有另一件事是他需要马上解决的。伯赏闻玗走上前去,目光犀利地看了看葛依,然后慢慢蹲下身子,凑到了葛依的近前。
葛依原本还在为自己的“战果”而自鸣得意,却不料一抬眼竟突然发现伯赏闻玗的脸出现在了眼前,这立刻让他大吃了一惊。而且对方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令得葛依直觉得自己的后脖颈上传来了阵阵寒意。
伯赏闻玗将葛依神qíng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然后他用不带丝毫起伏的语调轻轻说道:“我承认,听完了你先前的那番话后,我的确犹豫着该如何对待隽遥。可惜,有一点你却是百密一疏的。你真不该将燕惜羽和隽遥翻脸的事说得那么大声,让我们全都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你大概不会想到,如此一来,你给我制造的那些为难在我的眼里已经变得无足轻重。”
“现在,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你,如果惜羽真是如你所说的,已经对隽遥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感qíng。那么这个不忠不孝的罪名,我伯赏闻玗是担定了,而且担得心甘qíng愿,决不后悔!只是,对于你这么个卑鄙小人,我会更加地‘不仁不义’。”
话音刚落,伯赏闻玗没有给葛依开口的机会,迅速将他身上的几个大xué封死。莫说是要说话,就连葛依听完伯赏闻玗的话后,再要当场咬舌自尽,也成为了他的痴心妄想。
伯赏闻玗直起身来,冲着身后的车冉吩咐道:“车楼主,这人就jiāo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但是在没有我的允许之前,他一定不能死。听明白了吗?”
车冉抱拳应声。虽然伯赏闻玗的话没有挑明着说,不过车冉已经心领神会了其意。莫说葛依是“鸿正教”的长老,就算他是个普通人,敢对着伯赏闻玗如此出言不逊,若是轻饶了他,那让堂堂江湖第一大庄的颜面何存?
隽遥一路运功狂奔,途中遇上了不少“风衍山庄”的弟子。一些人还不知道刚才发生在院门口的变故,所以他们看见隽遥不是自己方的人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兵刃想要阻挡。紧跟在隽遥身后的连庭秋见事态不妙,连忙大声命令庄内弟子让开道路,以免隽遥在qíng急之下造成更大的伤亡。
有了连庭秋的帮忙,隽遥一路都畅通无阻。只不过几眨眼的功夫他就来到了卧室前的走廊。举目望去,卧室的房门大开着,门口站了三个“风衍山庄”的弟子。这些人都是从后面攻入的。“鸿正教”自以为藏匿得很好再加上守备的人手不足,所以后门那里根本就没有守卫。这些山庄弟子轻易便进入了宅子。这也就是为什么文婉华会很快地从后面被人押到前面的原因。
那三名弟子打很远处便听见了连庭秋的高声吩咐,所以他们侧身闪开了道路,让隽遥进入了房间。可是房间内,莫说是燕惜羽,就连随身伺候的童尔也是不知所踪。隽遥见房中空无一人,立刻转身出来,一把抓过了守在门口的一名山庄弟子,厉声问道:“说,房里的人呢?”
或许是隽遥气急败坏的样子吓着了那名弟子,那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双眼发红,头发略带凌乱的隽遥,却是傻傻地说出话来。而此时连庭秋也进去看两眼后退了出来,站到了隽遥的身边,道:“隽遥,你先放开他。章顺,是不是你们几个最先到达这间屋子的?有没有看见房间里有人?”
那名叫章顺的弟子听见连庭秋发问,这才回过神来道:“回禀连总管,的确是我们三人先到的此地。可是我们到的时候,这间屋子的房门已经打开了。我们进去查看的时候,并未发现房内有人。然后我们几个便一直守在房门口了。”
隽遥听了那人所言,先是一愣,旋即立刻大声反驳道:“这不可能。这里是阿羽的房间,他身上有病,不在房间里躺着他会去哪里?而且那房里不止他一人,还有个小厮同在。快说,是不是你们几个把他俩藏起来了?”
章顺见隽遥一副咄咄bī人的态度,心中不免也上了火。他说的句句属实,没想到却被人误以为是在说谎,而且对方还是这次他们想要铲除的“鸿正教”的人。这更令他觉得自己受到的侮rǔ。因此章顺没好气地答道:“你自己没把人看好,却要诬陷我们将人藏了起来,究竟是何居心?还有,在下虽非什么有名的角色,但也不屑在这样的小事上撒谎。”
隽遥听对方语含讥讽,顿时身上杀气大盛。不见了燕惜羽,他已是心急如焚,这会儿再被人如此一激,更令得隽遥的眸中she出了道道寒意。一旁的连庭秋显然是看见了隽遥透出的杀意,急忙出声提点道:“隽遥,现在不是做意气之争的时候。惜羽那么个大活人,不会说没就没的。而且我相信山庄内的弟子绝不会欺瞒此事。所以,你再想想,惜羽有没有可能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连庭秋的话将隽遥胸中的怒火浇息了大半,他松开了章顺,静下心神慢慢思考着燕惜羽会如此消失的缘故。猛然间,昨晚燕惜羽的那句“你不走,我走!”竟无缘无故从脑海里冒了出来。隽遥心中一慌,立刻对连庭秋道:“连庭秋,你和伯赏闻玗这次闯进来之前有没有吩咐过手下,要斩糙除根,见人就杀?”
连庭秋听隽遥这么问,心中不由来气。什么叫“见人就杀”?堂堂的“风衍山庄”又不是那些糙寇土匪,还不至于会如此糙菅人命。可还没等他将这番话说出口,就听不远处一个夹杂着一丝怒意的声音说道:“隽遥,你把我这‘风衍山庄’看成是qiáng盗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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