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能将四年前四个分舵被挑的这笔帐连本带利地要回来,贺无行的心中可谓是雀跃不已。他展开了满面chūn风,就像是邂逅了一位知jiāo故友般问候道:“伯赏庄主,多日不见,没想到庄主你竟是愈发显得英伟俊朗了。”
伯赏闻玗轻轻冷哼了一声,答道:“贺楼主,多日不见,没想到楼主你竟是愈发显得卑鄙无耻了。”
对于伯赏闻玗的出言不逊贺无行不但没有动怒,反而乐得眉开眼笑地说道:“好说,好说!我贺无行从不自命是正人君子,只求作个彻彻底底的小人,所以伯赏庄主的话在下就当是夸赞了。而且,在旁人眼里,在下的所做所作为总比某些人宁愿违背人伦,爱上一个男人要来得qiáng吧!”
贺无行本以为以伯赏闻玗的江湖地位,会因为被人说中此事而恼羞成怒,不料对方却是连眼神都没有闪一下就直接问道:“贺楼主,你今天约在下来,难道就是为了观景聊天的吗?”
“伯赏闻玗,你我之间有着什么样的‘jiāoqíng’你也是心知肚明的。我想,就算我说‘是’,怕是你也不会相信。既如此,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现在燕惜羽的人在我的手上,但是他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决定权却是在你的手上。”
“说实话,我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所以呐,只要伯赏庄主愿意jiāo出那把‘灵犀剑’,然后自废武功,那我就把人还给你。不然……”
贺无行边说边向身边那名男子打了个眼色。那男子见到后立刻弯下腰去,抓住了燕惜羽的衣襟,将他的上身拽离了地面,然后另一手上三指成爪,用力地扣在了燕惜羽的咽喉处。
尔后就听贺无行接着道:“蜉蝣的功力虽不如伯赏庄主的高深,但是想要徒手拧断一人的脖子还是可以做到的。伯赏庄主若是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当场试试。”
在来鹰山的路上伯赏闻玗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今天会落得个粉身碎骨,也要确保燕惜羽的安全。所以当他看见蜉蝣的指尖已经深深陷入了燕惜羽皮ròu中时,额上的青筋便不由自主地粗了起来。
忍住心头那些会致命的急躁,伯赏闻玗声音平静地问道:“贺无行,我都还没确定,这人究竟是真的燕惜羽,还是你找人易的容?他现在究竟是昏迷不醒,还是已经命丧huáng泉?你就急着想要我就范,那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呵呵,伯赏闻玗,我知道你不是个容易诓骗的主儿,所以我也不会那些个西贝货来耍你。你不就是想确认此人的真伪吗?我就依了你。蜉蝣!”
话音刚落,蜉蝣便在燕惜羽的背后轻轻拍了一掌,将一小股子内力输进了燕惜羽的体内,刺激了一下他的心脉。不一会儿,燕惜羽果然从昏迷中幽幽地苏醒过来。
茫然地睁开双眸,燕惜羽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物,马上就感觉到了喉部的压迫和左臂传来的阵阵涨痛。昨晚用刑至一半的时候,因为承受不住剧烈的疼痛,燕惜羽便陷入了昏迷中。可一旦当他恢复了知觉,那些痛意便又一次如cháo汐一般汹涌而至。
与此同时,也许是因为刚刚转醒,意志力比较薄弱的关系,燕惜羽没能来得及控制住自己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低沉的呻吟从破裂的双唇中断续地溢出。但那样轻微的闷哼却是重重地打在了伯赏闻玗的心上。
“惜羽,你怎么样了?”闻得燕惜羽饱含痛苦的声音,伯赏闻玗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说话的语调中不免带出了一丝的慌乱。
听见熟悉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在耳畔响起,燕惜羽不敢置信地惊颤了一下。旋即他拼命忽略掉体内的痛感,瞪大了眼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一名身量高挑的男子满身的尘土,手持宝剑,站在了初升的旭日中。青玉色的衣摆在风中随意飞舞。刺目的光芒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片亮色,照得燕惜羽有些睁不开眼睛。见燕惜羽苏醒了过来,伯赏闻玗激动地响起跨出了半步,正好将太阳挡在了自己的脑后,淡金huáng的光辉衬得他犹如天神下凡,庄严地让人感到难以侵犯。
“庄主?!”e
因为喉部被蜉蝣掐着,燕惜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压抑和粗哑。不过这一刻却是伯赏闻玗心心念念了一千多个时辰,终得期盼成真的瞬间。所以伯赏闻玗的衣袖剧烈地抖了几下,空着的右手也是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再握紧。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不觉手心中泌出了细汗。等他想要再度qiángbī自己挪移开视线,却已是不能。
直到风中又再度传来贺无行恼人的声音,伯赏闻玗这才回过神来开始考虑那两个条件。望着神qíng委顿的燕惜羽,伯赏闻玗不由陷入了天人jiāo战之中。
要伯赏闻玗废了自己武功并不难。在他看来,只要能换回燕惜羽,就算是搭上这条命他也在所不惜。可是这“灵犀剑”却是当年元帝赏赐给伯赏景甯的。此剑不光是伯赏家的祖传宝物,更是代表着“风衍山庄”庄主在江湖上的地位。
贺无行想要此剑,无非就是想要搓搓伯赏闻玗的锐气,好让“风衍山庄”威名扫地。为了燕惜羽,伯赏闻玗自认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但作为一庄之主,他却不能让“风衍山庄”所有的弟子在江湖上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贺无行见伯赏闻玗脸上yīn晴不定,便觉得有些不愉。他对蜉蝣撇了一下嘴角,蜉蝣立刻加重了手中的力度。下一息,燕惜羽的喉咙里立杆见影地发出了短促的“咯咯”声,脸上的表qíng也愈发地痛苦起来。
伯赏闻玗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一见如此,他也顾不上那许多,急忙喊道:“贺无行,你别乱来,我答应你就是。”
贺无行听了这话,脸上不由露出了得意之色,他摆摆手让蜉蝣松开些手指,好让燕惜羽喘口气,然后悠闲得等着伯赏闻玗向自己低头。
伯赏闻玗握着‘灵犀剑’剑鞘的左手因为用力过猛的关系,以至于手背上青筋bào突,指尖个个发白。
只见他紧皱剑眉,伸出右手,捋了捋散落的发丝,然后从剑鞘中抽出“灵犀剑”丢向了贺无行。银白色的“灵犀剑”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晶亮的弧度,尔后大半个剑身毫无声息地cha入了土中。
贺无行见状不免动容。好锋利的一把宝剑,倘若是cha在人的身上,怕是一下子便能穿胸而过。心仪的宝剑即将到手,贺无行脸上的欢愉更甚,他向蝶翅一使眼色,蝶翅便向着五步之遥的“灵犀剑”走了过去。
可就在她离“灵犀剑”还有一步远的时候,伯赏闻玗突然大吼了一声道:“车毅!”同时,他对着蝶翅打出了一把金针,并且身影晃动,电光石火般向着“灵犀剑”的方向掠去。
贺无行知道伯赏闻玗不会那么听话,所以便密切注视着对方的举动。等到他发现了伯赏闻玗yù要夺回“灵犀剑”时,就立刻向着身边燕惜羽的天灵盖打出一掌,打算将燕惜羽力毙掌下,来个一拍两散。
只是,贺无行万万没有料到,他这一掌不光落了空,自己的右臂更是被一把突然刺来的匕首给划开了道一寸来长的大口子。顿时鲜血从受伤的手臂上大量地冒出,而贺无行也因这样的激变大吼了一声:“蜉蝣,你gān什么?”
蝶翅见几十根金针划破山风,带着轻微的“吱吱”声向着自己周身大xué袭来,连忙向后急退了两步。就只这一息的功夫,伯赏闻玗已经以惊人的速度赶到。
他借着冲劲拔出了cha在地面上“灵犀剑”,一挽剑花,向着蝶翅的脚部攻去。蝶翅一见大事不妙,右手连忙抽出cha在腰间的峨嵋刺,yù抵挡伯赏闻玗的剑势。
可惜,慌乱之中,蝶翅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灵犀剑”削铁如泥,chuī发即断。她手中的峨嵋刺刚碰上剑锋,就立刻被切为两段。而伯赏闻玗的招式并未因这个螳臂挡车而变缓,依然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蝶翅的脚踝砍去。
蝶翅不愧是“辞镜楼”的头号杀手,危急关头还能想出应变之策。只见她不退反进,左手向着伯赏闻玗的胸口拍出一掌,完全是个同归于尽的打法。蝶翅原以为以伯赏闻玗的身份地位是绝不会愿意和自己拼个两败俱伤的。
但是她却没有估算到,此刻的伯赏闻玗是头被惹怒的雄狮。他痛恨所有伤害燕惜羽的人,包括他自己。所以伯赏闻玗将大部分的真力凝聚到了胸口处,硬生生结下了蝶翅的成名武功“蚕变”,然后一下子跺掉了蝶翅的右脚。顿时,一股子猩红的血液从断口处喷出,蝶翅也大叫了一声后栽倒于地。
那一厢,贺无行受伤之后才发现,蜉蝣已经抱着燕惜羽向左边错开了几步。在蜉蝣的右手中还握着把染血的匕首。等到他听见蝶翅的惨叫声后,贺无行连忙向那里看去,只见眼前剑花乱舞,银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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