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要你。」这辈子的最爱。
「…你应得的更多。」他没有否认自己包括在可得的范围之内,御昂非掩不住激动,撩起一缕青丝握在唇边亲吻,深qíng道:「我永不负你。」
「你qíng话越来越ròu麻了。」加上眼神攻势,惹得他整脸火辣辣的,司澄远不好意思的撇过视线。
「我只对你ròu麻…」御昂非就越正经的这样说,杀伤力才越大,这下澄远连耳朵都烧红了,半张脸埋进御昂非腿侧,装作蒜头。
甜腻的沈默回盪在四周,两人谁也没再说话,静静的享受彼此的温暖。
「陛下驾到。」随著威武的通报声,大牢里骚动了起来,不论是狱卒或是囚犯。
从远处开始传来,不绝的求饶声,喝叱声。
「别遣送我们回国!」、「冤枉啊!」、「求你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大王慈悲啊!」、「闭嘴!」、「肃静!」、「不得放肆!」、「找死!」
声音慢慢贴近,澄远坐起了身,仍是慵懒的靠在御昂非怀里,等著见识这位沙巴王者。
金丝jiāo织成的红黑宽袍,腰间际著一把月徽弯刀,近乎半面的大胡子经过细心修齐,并不让人觉得邋遢或是杂乱,反而有股大漠英雄的豪迈,年约四十壮盛,虎目清明,不怒而威,没有那些华而不实的多馀缀饰,这个人是个实实在在的王!
司澄远笑了。
「你叫什麽名字?」沙巴国王昊悍,一眼就看出此人非凡,他只知御昂非,却不知抓来的人里还多了一个司澄远。
「在问别人姓名之前,应当先报出自己名号吧。」司澄远不畏闻言纷纷拔刀的侍卫,谈笑说道。
好胆识!昊悍暗暗赞赏,手一挥,训练有素的侍卫应声收刀。
「昊悍。」这种qíng形就像是伸手yù捞一颗宝石,却意外再得一颗。
司澄远此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趋前骤地运气一揣,两根儿臂般粗的铁杆像玩具般的给弯折成悲惨的形状,旁人目瞪口呆,他却若无其事的走出牢笼,站在沙巴王面前,昂声说道:「司澄远。」
侍卫这才回过神来,眼看凶悍的要犯就站在陛下面前,这还得了,赶紧冲上逮人,可连那司澄远的衣袖都没沾上,便遭随後跟著的御昂非以闪电般的速度朝腕上敲,兵器一一落地,个个捂著手难以置信。
「哈哈哈哈!好!将两位英雄关在牢里,真是怠慢了,朕赔罪,咱们回宫谈。」昊悍高兴极了,一是御昂非比报告中的更传神,二是多了个高深莫测的司澄远,让他求才之心愈加炙烈。
大袍一摆,三人顷刻後就到了沙巴宫殿。
「开出条件,怎样才肯为朕效命。」大漠男儿都是豪慡之辈,沙巴王也不喜欢那些文诌诌又毫无意义的虚应之词,遂在上了茶酒之後,直接切入正题。
(49)
「你不在乎他蓝眼睛吗?还是只是视而不见?」澄远淡淡反问道,深邃的黑瞳直直的望著沙巴王昊悍。
「有才之人,不应被埋没。」昊悍朝御昂非一举,仰首乾杯,没有忽视闪避,也没有嫌恶恐惧,透彻里有睿智,还有一份yù与jiāo心的恳然。
御昂非心头一震,没想到连生他的父母都不能接受的异目,却在这个一度jiāo战的敌国君主面前被轻而易举的接受…他暗暗苦笑,却不能不回应这份真诚,御昂非回以杯酒,同样一仰而尽。
「就算这样也无妨?」司澄远恶意挑衅的返手拉下御昂非的颈子,印上薄唇,品嚐那微辣的清酒香,真真切切的当众上演场热吻记,一旁的女侍忍不住惊呼,可昊悍却只是露出果然如此的兴味笑容,仍没有半点憎恶。
「何妨。」他是大漠日月生养的男儿,才不计较中原社会那套道貌岸然的繁文缛节。
澄远微微一笑,态度明显缓和,不再过份虚应,不为什麽,就为昊悍待昂非的态度。
「我有三个条件。」
「说。」昊悍会意的命退所有侍从,任他开口。
「第一,沙巴的军队任我调遣,直到我攻下白国。」他的口气平常的好像索取的只不过是颗糖果、要做的仅是到别人家里晃一圈而已,昂非大愕,却在小远坚定的眼神,暂且信赖的按兵不动。
「成。」昊悍却眉头也不皱一下,大方的允将军权jiāo到一个见面还不到十二时辰的陌生人手上,更让御昂非不敢置信。
「第二,昂非是白国王子,纵未见於世人,但不能效忠於你,攻下的白国如何处置,由他全权决定。」他开出的第二个条件,依旧会让人心脏麻痹,若是沙巴朝臣在此,恐怕会群qíng激愤,立谏王上斩人。
昊悍虎目看著司澄远思咐了片刻,最终仍点头允道:「朕答应。」反正他俩是一对,要了一个,也等於暗里拽了另一个,他没有损失。
「最後一个条件呢?」昊悍想知道他还有什麽惊天动地的要求。
「你这把胡子,我看了很碍眼,全部剃掉,且终身不能蓄须,这就是我的第三个条件!」司澄远的表qíng明摆著透露出就是为难你的意思,沙巴男人惯以胡须代表地位的高低,百姓如此,越是富豪人家、高官贵族,更是蓄得一脸浓密,沙巴律法里还有一条关於剃须的处罚,被视为等同於宫刑般的奇耻大rǔ。
「若能得如你之才,区区小须除去何妨!」昊悍大笑,说罢拔出弯刀,毫不迟疑的数次挥舞,一时金光闪烁,半面的浓胡随即委於尘土,露出粗犷而雄俊的男子面貌,看来他真实年龄恐怕不过三十,左颊不慎划出了一道伤口,正缓缓渗出血丝。
刷一声,弯刀入鞘,威风凛凛,却不咄气bī人,豪迈中有jīng细,锐利中有宽容,更重要的---他有比大漠还广阔的胸襟。
他更确定心中的选择,敛起轻慢之笑,正色而起,趋前一步,恭敬又不失尊严的单膝跪地,一手按在心口,宣誓道:「臣,司澄远,此生忠诚。」
御昂非对这结果虽始料未及,但也未为任何反对,只因他也看出沙巴王昊悍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王者,只是…小远是否为他投身了原本不qíng愿的世界?他的小远是如此狂傲,自尊心胜盛,对固有权势不屑遵循,要他做一国人臣…
「别想太多,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注意小远已经起身来到他旁,一手抚著自己肩膀,轻声说道。御昂非虽不见小远有任何勉qiáng之色,但心里还是像哽刺般无法释怀。
「澄远在朕手下做事很委屈吗,朕自认可没亏待过臣子。」收了个大大的人才,昊悍心qíng极好,却看御昂非闷闷不悦,开口问道。
「陛下适才应了小远三条件,现在可否换昂非斗胆三问?」御昂非拱手肃言,他无论如何要确定小远能在这片天地里过的很好。
「问。」昊悍沈稳笑著。
「小远会困在庙堂之上,不得自由吗?」他问出心中第一个问题。
「朕是磐石,注定要守在原地以定江山,朕的臣子若是雄鹰,天下就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昊悍相信他的新臣子不但是雄鹰,还有一双能傲世四国的天赐之翼,没有人可以束缚他的才华,就算是自己也不能,而他也不会这麽做。
御昂非接著认真问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哪一天你发现他的才gān远超乎想像,造成了威胁,陛下会杀他以绝隐患吗?」
昊悍的回答是---拔出手上具有月徽的指戒递给澄远,淡然笑道:「这戒能号令沙巴所有近乎一军队的秘密杀手,如果哪一天,你发现朕不配作你的主子,随时可以杀了朕!」他相信自己绝没有看走眼,澄远不但具有非凡之才,且一言九鼎,既承诺此生忠诚,就必然永不背叛,而他生为君王,自然要回应以相当的对待。
名臣也需有名君,臣子是鱼,他胸怀里有水。
到此,御昂非对昊悍也不禁起了崇敬之意,他父王虽也是一国之君,但连昊悍的一分气度也没有,连亲生儿都容不下,可眼前的男人却含笑自若将xing命jiāo给一位毫无血缘关系的臣子,这是何等天差地别。
「最後一问,陛下的愿望是什麽的?」眼眸透彻的湛青,像潭蓝水无所遁形的反she出所有的yù望。
「呵呵,朕从前最想做大漠里逐水糙而居、无忧无虑的放马人,可惜天命不予我愿,现在朕只愿能守护朕的子民,让他们能安心当个放马人,也算间接圆梦。」
沙巴自开国就是个饱受考验的国家,每朝每代南边的玄武只要一qiáng大就不时来犯,能够抵御至今,全靠占据国土一半以上的沙漠、砾漠等天然屏障庇荫,但也因受制於天然环境,七成以上都靠游牧过活的移动人口,其馀多剩往来各国的商贾世家或是吃国家米粮的军人,也因此沙巴人普遍不讲究教育,难得能出名将能臣,历代王上努力与白国jiāo好,是为了确保来自北方的水源无虞,与玄武jiāo好,就是为了能兴起教育、广纳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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