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贝勒朝他走了过去,黑暗之中也瞧不清慡他是睡着还是醒着,忽然就看见朦胧的夜色里,张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儿。
纨贝勒心说这牙还真白,莫不是这大兄弟有赞比亚血统?搭讪着走上前去笑道:“咋不进帐篷啊?外头不冷啊?”
张三摸了摸身边的老huáng牛,发出了一声微微的叹息:“陪陪这老伙计。”老huáng牛原本垂头丧气地趴着窝,这会儿好像是感受到了张三的抚触,“哞哞”地叫了几声,用头拱了拱张三的胳膊。
纨贝勒看着眼前和谐的人与自然,心说真不愧是农民攻兄弟,对动物这么有爱心。正想着,就瞧见张三一个鲤鱼打挺从老huáng牛的身边蹦了起来,一回身就抄住了huáng牛的牛犄角,双臂膂力一较,一下子就把整头huáng牛的身子翻了一个个儿。
老huáng牛好像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四蹄儿朝上不敢挣扎,牛蹄子示弱似的向后缩着,呈现出一种又滑稽又悲凉的状态。
纨贝勒此时的反应跟老huáng牛也差不多,怔怔地看着张三,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温情脉脉的小青年儿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凶神恶煞一般。
“愣着gān啥,上来搭把手儿啊!”张三看着杵在那里的纨贝勒,拿下颌儿晃点了他一下。
“哦哦……”纨贝勒这才回过神儿来,紧走了几步上前来,又无从下手,只得问道:“嘎哈?”
张三显然是不耐烦了,让纨贝勒接手按住了牛角,自己的双手解放了出来,一弯腰就从工程靴的靴腰子里掏出了一把尖刀!刀刃儿在朦胧的月光掩映之下,闪烁着尖锐的光泽,显然是非常锋利的。
他一点儿不含糊,一手攥住了老huáng牛的两只后蹄,自下而上地一划,刀锋过处,整个儿huáng牛的腔子被活生生地割裂开来!
老huáng牛的身子顿了一下,立刻疼得抽搐了起来,剧烈地扭动着,差点儿把没有回过神儿来的纨贝勒从牛角上面掀了下去。
好在他身负鬼玺之力,别说一头老huáng牛了,就一截儿动车组也叫不过他的劲儿,这会儿反应过来,赶忙死死地压住了牛头,倒不是他生性残忍,只是这会儿一松劲儿,自己很有可能就会被bào怒的公牛挑死在牛角尖儿上面。
张三见状,竟然发出了十分轻松的笑声:“行啊大兄弟,好劲道。”纨贝勒心里低咒了一声,你才是方便面呢,一面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张家的伙计。
月光之下,张三脸上那种傻白甜的厚道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shòu性的冷漠,他冷眼旁观着老huáng牛痛苦的挣扎,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儿生而为人的悲悯之色。
忽然间,张三手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包米分末似的东西,他伸手扯开了口袋上的密封条,将那一包石灰一样的物质全都洒进了老huáng牛被刀刃分隔开来的伤口里面。
☆、第101章 冥婚
第十三章.龙葬龙
老huáng牛的伤口上面被张三撒上了不知名的米分末状物质,显然那东西是具有刺激性的,可怜的大畜生疼得浑身直打摆子,不停地抽搐,然而它原本就已经老迈多病,更何况身体被玉良纨这个人形战斗机牢牢地按住,只能无谓地挣扎着,发出了绝望的低吟。
纨贝勒有点儿看不下去了,他死死地攥住了牛犄角,很想发力一折,结束老huáng牛的痛苦。
这会儿张三已经松开了牛蹄子,因为他知道可怜的动物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他抬眼看了纨贝勒一眼,立刻就发现了他的意图。
“大兄弟,别介啊,要留着活口才有用。”张三笑嘻嘻地说道,表情和语气都很轻松,仿佛刚才这一场血腥的杀戮与自己无关一般。
纨贝勒忽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感觉,他并不是讨厌bào戾的人,金文玲也时常会在与他相处的时候无意之间流露出这种特质,可是他并没有刻意隐瞒过,也没有以无辜的人遭受痛苦的场景来取乐。
他带着陌生的眼光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冷血的小青年儿,后者好像还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一直都对自己挺友善的少年这会儿眼神里忽然散发出一种qiáng烈的敌意和防备。
就在两个人对峙的当口儿,从山路转角的地方又走出来几个伙计,看样子都对张三挺客气的,为首的一人对着张三一点头儿说道:“三爷,带翅膀儿的都已经填好了。”
张三点了点头,看着他们把方才散养在地上的jī鸭和大白鹅穿成串儿牵了过来,每一只都病恹恹的,步履蹒跚摇摇晃晃,肚子明显大了许多,让纨贝勒联想到了以前在帝都的时候,经常在前门全聚德吃的那种挂炉填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