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难离_那山那水【完结+番外】(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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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御天望著他孱弱,蹒跚的身影,即自责又矛盾。自责的是自己为什麽要口是心非违背心意。矛盾的是该不该叫住他,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就在两难时,肚腹间的坠痛重重袭来,胸口发闷,气息越发不稳,慌忙解开紧绷的蝉甲,眼见肚腹已被勒的发青,没等完全解开那腰间的束缚,就忍不住扶案gān呕起来!

  ……口是心非的人比比皆是,但相同的都是痛苦只有自己知!其实委屈的还是自己,小天你真是固执哦!

  39)chuáng前守护

  林神医面色凝重地为独孤御天肚腹上的淤青勒痕推拿上药,虽然他已经尽力减缓力道,但仍止不住那面白如纸之人的呻吟。感觉那淤痕减缓他才停下动作,轻声斥责道:“国主请注意,怀胎五个月虽然胎基渐稳但是胎儿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刻禁不起你这般莽撞的束腰收腹,此次是时间尚短,只是肚腹出现淤痕,若长久束腰必会令胎儿受损,对胎儿百害而无一利,请国主以後凡事要以腹中胎儿为重!”

  独孤御天微微睁眼,双手抚上肚腹,那淤青的勒痕的确是触目惊心,想必刚才孩子一定被勒的很不舒服吧!但自己此刻真的无法挺著肚子面对司马无尘阿!无奈长叹道:“这样大的肚子怎能出现在人前呢?”

  林神医望著独孤御天虚弱苍白的脸,深切的感觉到他此刻的茫然和无助!原来盛气凌人的飞天国主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想这几个月来自己为他安神护胎,可谓是费尽了心力,耗尽了心血。时刻都在惦念著他和他腹中胎儿的安危。

  男子生子本就是旷古硕今,况独孤御天是後天因凤凰石改变体质才逆天受孕,更是要危险三分!腹中胎儿时刻在吸收著他的元气,胎儿越大独孤御天便会越虚弱,如今才五个月,独孤御天便已如此气血两亏,真不知要熬到生产时他会怎麽样!偏偏他又是那种好qiáng倔qiáng的xing格,每次胎动腹痛都qiáng自忍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通传自己。身为飞天国主,还要日夜cao劳,日理万机,明知道不能长久坐立,还要勉qiáng而为。

  上次突闻司马无尘坠崖身亡,居然怒发冲冠,披挂上阵。腹中胎儿怎能经得起那般马上颠簸?怀孕之身怎经得起如此战场厮杀?记得那天自己被通传诊治时,他已经昏迷不醒,下身血流如注,他和胎儿都命在旦夕!自己心急如焚,绞尽脑汁,最後将他双腿垫高缚於chuáng上,一面为其金针刺胎,一面为其敷药止血。整整三天三夜他和腹中胎儿才保住xing命。当时,独孤御天双腿已被绑的血液不通,浮肿淤青。腹上大小针孔成百上千,已无完肤!但他昏迷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孩子可否无恙?”

  随著胎儿的成长,自己对独孤御天的认识也在逐渐加深,独孤御天外表冷漠倔qiáng,目空一切,但内心却敏感脆弱,极易受伤!他不善於表达自己的qíng感,连自己都看得出来,他肯为司马无尘受孕生子绝不仅仅是救他xing命那样简单。但他却嘴硬死撑,明明为司马无尘怀孕生子受了这许多的折磨,但见到对方时却高高在上,冷若冰霜。此刻又把自己弄的如此凄惨!

  眼见独孤御天手捂肚腹,长吁短叹,心中有些不忍,手执药碗轻声安慰道:“国主请先服下安胎药吧,老朽回去就为国主特制一条束缚腰带!此带内会置有药粉,紧贴肚腹,行走之时可以按摩肌肤!不会使腹内淤血,将肚腹均匀收拢不会挤压胎儿,只要每晚勤泡药浴应是无碍的,只是每日不可束腹超过五个时辰,每晚就寝时必须取下!只要您不长久站立,不动怒劳神就不会影响胎儿。”

  独孤御天闻听此言,顿时转忧为喜,安心地接过药碗服下安胎药。

  司马无尘疲惫地回到偏殿,这是独孤御天上次为他安排的休息场所。此刻他浑身酸软无力,又昏脑胀,胸口阵阵揪疼!拿起茶壶准备倒茶,可谁知右手颤抖无力,如手掌大小的水杯应声掉到地上,水花四溅。司马无尘茫然的盯著那犹自颤抖的右手,又咬牙去拿第二个杯子,虽已全身用力,但是那右手似乎已不受控制,第二个杯子也应声落地。他一口气试了四个杯子,都无法拿起,司马无尘才终於接受了右手麻痹颤抖的事实。心中一片黯淡,看来自己体内的剧毒又发作了,那驼背老人曾经说过自己全身的器官会逐渐退化,那此刻右手是不是已经废了?

  长此以往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自己这破败的身躯又能为独孤御天做些什麽呢?他呆坐在那里,前尘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从穿越前的父母憎恨,女友和好友的背叛,到穿越後的借尸还魂,相遇御天;从穿越前的一心求死到穿越後的身中剧毒,试问世间还有什麽苦难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呢?

  滚滚红尘,茫茫人海,是不是若有一天自己就这样悄然逝去也绝不会有人悲哀?墨野山庄的百万子弟也许会伤心,但他们哀悼的是以前的司马无尘绝不会是自己;铁豪也许会伤心,但他是对以前的司马无尘qíng根深中,伤心泪决不是为自己而流,况且他生死未卜,此刻又在何处?御天能否伤心,会不会哭?应该不会吧,他一直恨自己入骨。

  细想想原来自己从穿越前到穿越後唯一不变得就是孤独,自己一直都这样孤独,会不会永远都这样孤独?……

  不知何时,他便伏案沈沈睡去,第二天醒来时天已放亮,无尘轻抬右手,紧握成拳,试拿茶杯竟能收放自如,不仅万分欣喜!原来昨夜只是暂时麻痹,今晨已经恢复。起身站立,感觉浑身乏力,昏昏沈沈的,想必一定是昨夜感染了风寒,虚弱的躺回chuáng上又沈沈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浑身忽冷忽热,头痛yù裂。梦中又听到了生日那天父母彼此宣泄对自己憎恨的对话,梦中又浮现好友与女友背著自己偷qíngjiāo欢的景象,梦中又浮现穿越前那一夜自己无家可归,雨中落魄的场面!仿佛又一次感受到那被抛弃的心碎,被背叛的无助,被憎恨的悲哀。

  “不,不要恨我!不要……”就在他茫然无措时仿佛感到一双手与自己紧紧相握,是谁的双手这样有力?是谁在自己最迷茫惊慌时握住自己?这双手可不可以永远都这样握著自己?可不可以直到永远……昏迷之中曾睁眼四望,似乎发现一个身影就坐在自己的chuáng前,但意识模糊,灯光昏暗,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记得那双手一直与自己紧紧相握,随即又沈沈昏迷。

  司马无尘再次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眼见宫娥,太监都在殿内侍候,chuáng边根本没有任何人曾来过的痕迹,难道说昨夜的感觉全都是梦?若说是错觉可为何那双手被握得感觉会那样温暖,那样真切?

  径自疑惑的司马无尘浑然不知昨夜在他chuáng头守护之人正是哪对他冷若冰霜的独孤御天;他浑然不知白日里还对他冷漠疏远的人,一听到他生病昏迷,顿时心急如焚,赶到他的chuáng前;他浑然不知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不顾自己怀孕五个月的虚弱身体在他chuáng前坐了一夜才扶腰离去。

  昨夜对於司马无尘来说只是一个病重昏迷的夜晚,平凡而普通!但是对独孤御天来说则是他们一家三口首次共度的夜晚,特殊而深远。

  司马无尘若知道独孤御天曾抓著他的双手,轻轻覆在那高耸的肚子上,神qíng温柔地跟他一起感受胎动,话语轻柔地低诉著腹中孩子的成长;他若看见独孤御天曾无比怜爱地亲吻他的面颊,轻抚他梦中紧皱的眉头,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但是错过就是错过了,错过就注定会有一些遗憾……

  ……相爱的人往往就是这样,以爱的名义彼此折磨,彼此伤害,明明已经千疮百孔,还要流著泪细数伤口,笑著说这是幸福的徽章!再坚qiáng的人在爱qíng面前都会感到脆弱,感到无助,感到彷徨……

  40)心生醋意

  司马无尘服下林神医为他开的药,卧chuáng休息了三天才逐渐恢复。清晨,在太监的侍候下梳洗完毕,调整状态後又再次去拜见独孤御天。而此时的独孤御天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那一夜他听闻司马无尘病重昏迷,不顾肚腹的瘀青坠痛,执意赶到他的chuáng前,眼见司马无尘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禁不住万分担忧,更加自责自己对他的态度过於qiáng硬。眼见昏迷中的人大汗淋漓的梦中呓语,神qíng痛苦的挥舞双手,不忍他那样无助,下意识的就握住了他的双手,试图给他安抚,给他温暖,给他力量。

  明明知道自己正身怀有孕需要卧chuáng静养,不宜长久坐立。但是眼见司马无尘牢牢握紧自己,神qíng那样依赖,又不忍心松开。就这样在他chuáng头守护了一夜。眼见天光放亮,感觉病中人高烧已退,似乎快要醒来,而自己身体越发不适,後腰越发酸疼,肚腹也越发胀痛,实在无法坚持,才轻轻松开他的手,扶腰缓缓离去。

  最近几日,国事繁重,无暇探望司马无尘,但联保会时刻禀报他的病qíng。此刻那本该卧chuáng休养的人竟然未经通传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独孤御天感到万分吃惊。下意识地用手遮掩肚腹,虽然此刻已经束上林神医特制的束腰收腹带,但因为肚腹过大,若仔细看还是会觉得腰部过与臃肿,与自己颀长的身躯很不成比例。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力保镇定,但是腹中胎儿的另一个父亲就如此真切的与自己近在咫尺,一时间仍无法坦然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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