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可以留下来!?”
谢仓野半是无奈半是嗔怪地捏了捏他的脸颊,苦笑道:“陛下的诏书都下来了……我还怎么赶你走?难道你让我抗旨不成么?”
“那你方才还要赶我离开?”
“我气昏头了嘛!”谢仓野痞痞地笑。
小别胜新婚。
轻轻拥住狄景瑜,谢仓野把头埋在他的颈窝,贪婪的汲取久别多日的熟悉体香。
“景瑜……我好想你…… ”
缥缈的语言也可以有幸福的形状。
一向对他的甜言蜜语没有抵抗力,狄景瑜翘起唇角,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与此同时,被勒令在将军府中革职察看的贺子潇去向不明。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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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人不输阵。
两军jiāo战,最忌讳的便是气势不如人。
这次的失败对北垣的打击颇大。士兵的士气低迷,场中的战局,不由得使人忧心忡忡。
空气中染满了萧杀的气息。y
离战场不远处的小山丘上,骏马上的骑士身着白色的小袖夹衣,束着银色腰带,肌肤胜雪,风华绝代,扎起的青丝为他平添了几分洒脱。
狄景瑜微眯了眼睛,居高临下的观察双方的战况。
中越此次的领兵是他的一位故人——北定王,刘进。
即将雪耻的快意令狄景瑜兴奋不已,但他仍专注的观察着中越的阵营,握紧缰绳,等待着,那瞬间的契机。
霎时,他眸中jīng光一敛,拔出短刀,向着身后约十人的队伍喝叱一声“冲!!!”便纵马奔下,势如破竹,直刺敌群。
马蹄溅起的泥灰卷起了滚滚烟尘,金色的阳光晖映著雪亮的钢刀,狄景瑜奋勇地砍杀,硬是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
迅速,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狂风bào雨般的招式刀刀都挟带着看不见的凛厉。毫发不慡,如同白色的鬼魅,白光过境,溅开的是一片片刺目的猩红。
其余的突围军受到鼓舞,立即跟着冲了上去。
在此之前,众人多少对这个俊美柔弱的军师持有怀疑,此刻见狄景瑜功夫了得身手不凡,仅凭一人之力便杀敌无数,不禁心cháo澎湃。
糙原上的汉子不怕死,怕就怕失了骨气,给家乡的亲人丢颜面。
狄景瑜的举动使北垣的恢复了往日的信心,士兵们一扫之前的颓然,原本因临阵换将而折损的士气也尽数拾回,士气大振,杀声震天。
顿时,中越的阵脚大乱。
刘进没料到今日之战会徒生变故,策马奔向阵眼,本想会会这个高人,怎奈,当那抹纤细的身影入了眼,他当场僵在原地。
胸中的悸动撕破秋日的大漠长空,直刺九霄。
那是他至死都不会忘记的,一如记忆中的绝美容颜。
褪去了稚嫩,多了些许俊俏。
思琦……?
狄景瑜也注意到了失神的刘进,调转马头与之对视,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
“北定王爷,久违了。”
“……思琦!!?”
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你回来了?
回到我身边了吗?
“王爷说笑了,在下怎会是您的爱妃?”狄景瑜失笑,清风抚弄著他的衣袍,展开的衣摆像是烈日下翩然翻飞的白莲。“在下姓狄,名景瑜,王爷可莫要认错了人!”
“不!!!你明明就是思琦!!!”刘进失控的大吼。
“我不是。很抱歉,叫王爷失望了。”
“思琦!!过来!!到我这来!!”刘进失措的吼着:“之前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我发誓再也不会了!!跟我回去!!!”
“笑话!我乃堂堂北垣国君钦点的军师,岂有随你回去的道理?”
“……北垣……军师?”刘进难以置信的咀嚼着狄景瑜的话,想起他方才的身手,顿感五雷轰顶。
刘进摇摇yù坠的身形被赶上来的叶杨稳住。
“王爷!?”焦急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在看清了来者谓谁之后,叶杨变了脸色。
“小杨儿,今天怎么没陪着你的‘七少爷’啊?”狄景瑜语带讥讽。
“狄、景、瑜…… ”叶杨双目瞪着狄景瑜,怒不可遏:“当日你回绝七皇子的美意时不是说你只想平静过活,如若两国jiāo战你选择互不相帮么,为何今日却又反悔了!?”
“这就得问你的‘七少爷’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狄景瑜耸耸肩。尚延汐懂得用“穆小曼”对付贺子潇,那他又为何不用“楼思琦”对付刘进?
“那既然你已经卷入纷争之中,身为中越人,又为何要相助北垣?”
狄景瑜朗声笑答:“有道是‘清风有意难留我,明月无心自照人’。”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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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呈一面倒,中越渐渐不支。
见刘进的qíng形大有不妙之势,叶杨不再耽搁,传令撤退。
就在这时候,已近呆滞的刘进像突然惊醒一般,大呼着“思琦”,就是不配合。
本就烦躁不堪的叶杨顿时火大,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你他妈的想死老子还没活够呢!!!要不是七殿下传了令打死我也不会跟着你!!!”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抄起佩剑就将刘进打昏,在侍卫的掩护下拖着他,退出了战场。
狄景瑜被叶杨突如其来的壮举惊呆,待他理清事qíng始末后,叶杨一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杨直率的个xing让狄景瑜想起了另一位率xing的少年,也不知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收回心绪,qiáng捺下在胸中胀满的笑意,狄景瑜策马返回阵局,再次厮杀。
这次的战事,北垣大获全胜,一雪前耻。
残阳如血,天边最后一抹斜晖掠过因战火而焦黑满是断箭和长戈的地面。
万军寂然。
狄景瑜的一身白衣在杀战中几乎被染成暗红,萧杀俊美的丰姿倾倒众生。
莲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通身浴血依然高洁端庄。
莲者,花之君子者也。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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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景瑜的首次出战便令众人刮目相看。
但更令众人大开眼界的是,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砍杀敌人的狄景瑜,在见到迎上来的谢仓野之后,下一刻便直接栽倒在其怀里,昏迷不醒。
北垣的军营顿时乱成一团。
军帐外北风号呼,帐内却因好几个火盆依次排开而暖如chūn日。
狄景瑜此刻正安然的睡在暖和的虎皮棉被中,不时发出微微的酣响。
看着如孩童一般毫无防备惹人怜爱的睡脸,谢仓野真是很难将其同那个把全军吓得慌了手脚的罪魁祸首联系在一起。
呻吟一声,狄景瑜悠悠转醒,却怎么也不肯睁开眼睛。
“你可醒了,我的大少爷!”听到声响,谢仓野放下手中的地图,坐到chuáng边,笑得是一脸的如沐chūn风:“我敢打赌,你是我军有史以来第一个因过度‘劳累’而晕倒的军师。”
“你别说了…… ”狄景瑜苦着脸蜷成一团。“还不都要怪你…… ”
早知道会这样,上战场的前一晚就不该玩那么疯了。
这下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呜……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侍候,你享受,我出的力气比你多,第二天不还是照样领兵么。说白了还是你的体力太差了!”谢仓野小人得志地jian笑。
狄景瑜一个起身,恶狠狠地瞪过去,谢仓野立即识趣地噎声,转而十分殷勤的为狄景瑜理好衣襟,又怕他着凉的拿了披风为他盖好。
看着谢仓野为自己忙前忙后,狄景瑜又低头又噘嘴的思考了好一会,然后把目光移到谢仓野身上,颇有“磨刀霍霍向牛羊”的气势。谢仓野的脖子不禁僵了下。
“以前……我有个顶讨厌的人…… ”狄景瑜半迷着眼睛轻声说道:“对于他所做的一切,我都努力去忍着,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 ”
“现在啊……我又开始想这个问题了…… ”b
谢仓野一怔,下意识开口就问:“怎么,你讨厌我了?”
“不是…… ”狄景瑜摇摇头。“我是在想,你究竟能爱我到什么程度…… ”
谢仓野没想到他会突然将这种问题如此露骨的摆上台面,结果反倒被砸了个措手不及,一张帅脸变紫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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