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的手僵了下。
时遗的心一下子跳到了胸口。
两人转向萧奇,看着他慢慢的睁眼,似要清醒。
下一秒,斐用手蒙住萧奇的眼,揽过他的肩膀死死的禁锢在怀里。
萧奇抵着背后人的胸膛,感觉到那人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急速而又qiáng烈。
痛,背好痛,他的伤……抓住那人的手,费力的扳离。
"看啊看啊,果然不正常。"
"都是男人,脑子有病!"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不知羞耻!"
"果然是妖怪!"
一声声的指责,尖锐而又犀利。
"这光天化曰,就搂在一起,晚上还指不定怎么呢!"
恶毒的话语一出,嘘声一片。
斐的手搂的更紧了,下巴抵着那人的肩膀,他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
"呃!"刚刚还在嘲笑的人突然捂住嘴巴,之后咳出几颗击落的门牙,混着血丝。
白眼一翻,以奇怪的姿势昏了过去。
再细看,原来那人的胸口处有一根发簪深深的刺入,鲜血渗透长袍,xing命堪忧。
旁人无不惊恐,心叹还好不是刺向自己。
再次看向时遗,浑身充满着bào戾之气,那黑发,此刻已经没有了束缚,正放肆的散着。
这人碍眼的要死!!红唇,抿成了一线,笑的残忍。
一旁萧奇的嘴唇动了动,似在低喃,唇瓣轻颤。
--放开我,不要……碰我。
仅仅几个字,在斐听来,有如当头一棒,不知不觉放松了力道。
萧奇僵硬的移动着身子,一步一步的迈向时遗,像抓住如救命稻糙般的揪住那人的衣袖。
那不堪的一夜,那种撕裂的痛楚,已是印记,磨灭不了。
他们说的,这纸上写的,是他?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透心凉。
"阿弥陀佛,施主何何必滥杀无辜。"玄慈对着时遗,十指相合,满脸悲悯。
"!"时遗瞪了眼玄慈,表qíng甚是yīn冷,让玄慈硬生生的退后一步。
"简直就是糙菅人命!"
一旁的众人不住的帮腔。
"满口的仁义道德,假慈悲!"萧奇低着头轻轻的说着。他的满腔怨气,无处发泄。
"你!"
"臭小子,说什么!"
"这小子欠揍!"一伙人开始把矛头指向萧奇。
"孰是孰非,尚未打听清楚,一口咬定凶手是此人,请问,你们…有证据么?"萧奇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呼吸有些不畅顺,那些视线让他觉得好冷,那种骨子里刺痛的冷。
"一个个的,只会道听途说,是话就听,是字就信,愚蠢的可笑。"萧奇停不下来,看着满地的纸,上面的字,让他心虚。
原本被抓着衣摆的人现在反过来握住萧奇的手臂,越握越紧,可是被握的人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装得正义凛然,看着同伴遍体鳞伤,不看一眼,却要在这里谴责别人。"望着地上昏迷,哀嚎的人。
"明明自己见死不救,却硬冲侠义之士。"
"本应佛法慈悲,及时施救的出家人,却在此刻说着别人残忍。"瞧了一眼那人手上的禅杖,转眼看向那"慈眉善目"的老者。
"真他*的讽刺!你们说是不是?"
嘲讽的看着众人,到底谁才是武林败类!又有谁可以说自己从来不曾有错!
抓住别人的弱点假借他人之手施加压力,卑鄙的耍着手段,这幕后的cao纵者本领还真是大!
第二十章
虚伪!清高!假仁!假义!
英雄好汉?呵!
身上的伤为何所赐!这些人是为何而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局!
人…好累,背部也火烧一样的痛。
模糊的视线…脑袋…混混的…
是杀人凶手的儿子又怎样!
难道时遗是自愿的吗?谁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谁又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明明已经步步退让,为什么要紧紧相bī?
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时遗和自己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何不就让你们称心如意!
这谣言,不就是制造出来的么。
斜靠着时,故意做的暧昧,不知道时遗会不会嫌自己脏呢?
转去,视线却对不上他的眼,模糊一片,用力的眨了下,"我……"随后一阵虚脱。
时遗乘势单手把萧奇拥向自己怀里,忽然心里觉得很满足。
萧奇并没有排斥自己,但是不管怎样,他们以后还是会在一起,不是吗。
没有什么痹烩个更加让自己安心了。
众人都没有想到会看见这一幕,本来以为嘲笑过后看到的是他们的不堪,看到的是他们的无措。
本来以为他们一定不会承认!
可是现在,为什么还那么明目张胆得拥在一起!
不是应该避嫌得吗!
不懂。
萧奇的意识开始模糊,双手不自主的抓住身边的东西,支撑着自己。
这让他和时遗的距离更加的靠近。他们之间的举动变得更加的亲密。
斐看在眼里,嫉妒不已,明明他才是和萧最亲密的人!明明自己才是第一个得到萧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
他也很痛啊!他孤独!孤独的自我封闭!封闭了很久!久的麻木!麻木的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痛了!
他的灵魂在说:他冷!心冷!冷的只有恨!
希望萧能那样的依赖自己,希望萧能那样的靠着自己,希望萧能给自己一个拥抱,这是不是奢望?
突然一阵叶笛传来,带着淅淅簌簌的声音,周围的树丛晃动着。
一下子窜出数十位蒙面人,只听得其中一位高声提剑挥下,喝出一字:"灭!"
这是……斐迅速反应过来,拿紧剑护在身前,挡在萧奇的前面。
混乱的厮杀,飞溅的血雨。
鲜红的液体描绘出人间地狱。
时遗和斐看着眼前两帮人的jiāo战,顿觉qíng况不对,yù阻止杀戮的进行,却为时已晚。
看着眼前手段残忍的蒙面人,剩下的人开始恐惧,开始逃散。
"唔!"逃出没几步的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
剑横向划出,最后一人也倒下了。
"少主,属下等不复使命!已尽灭!"一紫衣蒙面人回来对时遗单跪拱手,说的响亮。
"什……"时遗被那人的举动弄的莫名其妙。
"属下一定誓死追随少主!少主雄心壮志!少主定能成为天下第一!"紫衣人那低沉的声音,说得诚惶诚恐。
"你……"这些人到底是谁!他们说的少主又是谁!话没出口却又被打断。
不等时遗等人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率众高手轻功撤离。
这是……栽赃嫁祸?但是为什么表现的这么明显?为什么?时遗神色凝重。
为何杀了所有的人?还说是自己是什么少主?
是提醒自己他们幕后有人cao纵,还是向自己示威?
"我们得尽快离开了。"斐看着眼前的一切,说得担忧。
"……"萧现在昏迷着,赶路的话,伤势必定加重;但是如果不走,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开启石门,时遗抱起萧奇进入,斐紧随其后。
半个时辰过后,原本死尸一片的地方,慢慢的爬起了一个人,那人满身的污迹,身上却没有一处刀伤,反而是下摆出一大片鲜红,走路的
方式极奇怪异,几乎是挪着脚步。在此人离开之后,又陆续爬起两人,身上却是明显的伤痕累累,相互搀扶着离去,其中一人手中拄着个禅杖
。
时遗给了权叔几百两银子,吩咐他尽快让下人们从后门离开,什么都别问。
遣走了众人,时遗发现其实没什么变化,庄内的一切还是那么的单调、安静。
"怎么样?"状似漠不关心的问着来人。
"六个人。感业寺,玄慈,玄空;雷虎堂,熊坤;剩下三人,其中一个不知道痛死的还是吓死的。"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管自己的事。
好在他们都自动起来,省得自己一个个找,斐觉得现在身上有点恶心,衣裳沾上的血腥味重了点。
"都不是大人物。"时遗故意忽略某人的最后一句话。
"嗯,都不出名。"
"你怎么不走?"明显不欢迎的语气。
"我gān吗走?"捏捏自己的脸皮,嗯,够厚。所以继续留下,嗯,没错。斐点点头,对自己的决定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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