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不会知道,就这么一刻,林小风已经把感qíng看地淡了。林小风开心地扒着碗里的饭,脸上红仆仆的,眼神里再也没有患得患失,代替的是一片万里晴空。他只是突然想通了,感qíng就像一个敞开的美丽牢笼,你可以选择进去,也可以随时出来。该是自己的总是自己的,又何必太过执着呢,顺其自然罢了。
[安越,你困不住我的,因为我是来享受生活的。你给了我甜蜜,给了我幸福,所以我会待在牢笼里陪你一段,但倘若你让我不快乐了,不幸福了,我随时都可以走出去的。]
其实哪有谁困住谁,无论安越,无论林小风,都是作茧自缚罢了。
这是否可以叫做看破?又或者只是逃避?
无论怎样,林小发风现在想要的只是自己能够幸福。
第 20 章
落缤端坐在安王府,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喜欢了很久的男人,开口问道,"我都听父王说了。你当真有心上人了?"
安越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落缤已经起身,有些淡漠的神色,"既如此,我自会劝父王收回旨意。"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安王府,上了轿子,眼里才闪出一丝落寞来。
落缤跪在皇上面前,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来,"儿臣请父王收回旨意。"皇上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有些不解的问,"你不是喜欢他吗?况且安越一表人才,国家栋梁,世间也少有。"落缤淡淡一笑,"倘若他心里没有儿臣,纵是再喜欢再优秀,儿臣也不会要的。"皇上不悦的皱起眉头来,正要说些什么,只听落缤的语气一转,有些柔软任xing的,"父王最疼落缤了,就应了儿臣罢。"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浮起慈祥的笑容,"你这孩子,心xing倒是高傲的很。父王应了就是。"落缤连忙起身跑到皇上身边,又是捶背又是揉肩,笑西西的说,"就知道父王最疼落缤了。"
自此,赐婚事件终于告一段落。
这些天来,安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变故。
安越在书房忙事务的时候,林小风会突然闯进来,拖着他往外走,而理由是"陪我聊天!"
安越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林小风会往他手里塞一大堆纸,说,"这是风网最近收到的故事,帮我审核一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小风会抱个枕头闯进来说,"我要和你一起睡!"安越傻傻地问,"为什么?" 林小风给他一个板栗,"需要理由吗?"然后以迅雷之势钻进被窝,叉开四肢,惬意地呼呼大睡。安越每次不是被bī到chuáng角就是承受四肢的负荷,苦不堪言。
安越每天都要上上下下打量林小风一番,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小风吗?超脱的高傲的满腹才华的?每当这时,林小风就会恨恨地盯他一眼,"怎么?不满意我了?" 安越连忙笑笑,"哪会哪会。"很狗腿的样子。
这就是林小风的处世哲学。他觉得自己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不该拿任何东西来折磨自己了。[什么感qíng什么烦恼都给我靠边站。]这样发誓着,林小风开始作威作福,变了法子霸占安越,然后转身一脸jian笑,[你看好了,安越。我林小风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任xing的不体贴的丝毫不脱俗的!我林小风就一爱耍赖爱享福爱虚荣的大大大凡人!]
[为什么要改变自己?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如果感qíng需要这样来获得的话,我不要也罢。
安越你看着办吧,你爱要不要,但不管你的爱有多沉重,我都不会用来束缚自己。你能忍受吗?即使我没心没肺,崇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能相随到底吗?即使我展开羽翼,跃出九州。安越,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的心已经疲累,再也不想受苦了。]
林小风还是喜欢着安越的,只是他不再去qiáng求什么,也看的有些淡了。或许会有人说这是消极,是逃避,但自己的幸福只有自己知道,林小风的选择林小风自己负责。
第 21 章
安越练剑回来的时候,看见呆在自己chuáng上的不是林小风,而是一只黑猫。他三步并两步,提起黑猫就往窗外丢了出去。
林小风感觉身体砸到了糙坪上,有些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正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听到小黑在旁边喊,"主人!你又变成猫拉!" 猫??!! 林小风忙低下头确认,看见一身光滑柔顺的毛皮,怎么会这样啊???!!!!这时脑海中突然蹦出老头子的声音,"哎呀,不好意思啊,出了点小差错,提前几天变身拉。小伙子,多担待着点啊。" 提前几天???!!!明明还有十天啊!!! 林小风要抓狂了,好不容易找到和安越的最佳相处模式,正琢磨着坦白真相呢,结果晴天霹雳,又是一个小问题?! 这可是关系到他人生幸福的大大大问题啊!!!
林小风开始在窗下喊,"安越!安越!我是小风啊!" 安越正在为林小风的消失郁闷呢,又听到窗外一阵猫叫,"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顿时心qíng烦躁,叫了个丫鬟来,"把窗外那只猫赶出花园。"
就这样,安越一边着急地找,一边毫不知qíng地把林小风赶出了花园。
林小风被赶出花园,又被赶出jì院,好几次想冲进去,又被门卫踢出来。为了保存体力,林小风只能在门口等安越出来,但真的等到安越出来了,又不赶上前去纠缠了。那是一副什么脸啊,要多臭有多臭,林小风可不想这么早死,于是很无奈的,很留恋的望了安越一眼,往前走去,三步一回头地,心里突然有些凄凉起来。林小风纵使把感qíng看的再淡,却也抵不过离别的愁绪,[安越,半年后再相见。]
林小风又再次沦为流làng猫,来安那里是回不去了。因为听说早就退休了,也不知道人在哪。只有小黑忠实的跟着他,一猫一乌鸦开始了艰难旅途。
走了半天的路,林小风的肚子饿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剩菜剩饭,却是一看就作呕,死也吃不下去了。这半年来,林小风吃的都是京城最出色的糕点,最jīng致的饭菜,如今要让他吃这残羹冷炙,即使理智接受,qíng感也无法接受,即使qíng感接受,味觉也不能接受。总之只能饿着肚子硬挺了。
这样走着走着,饿着饿着,林小风几乎看到自己的悲惨死期了,朱门酒ròu臭,路有冻死骨。"喵!"一声悲惨的猫叫,怪天怪地最怪自己没能早点坦白,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而另一边,安越翻遍了整个花园,整个安王府,又派人去看了几个林小风常去的地方,音信杳无。安越一直在乘风阁里等,等到天色渐暗,华灯初上,等到月上柳梢,漫天繁星,又等到启明星动,薄雾日出。清晨的空气蔓延出泥土的芬芳,阳光轻柔地洒进来,安越往chuáng上看去,仿佛看见林小风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林小风笑着对他说,"早啊",林小风拍着他的肩说"安越,你可把我害惨了。" "安越,饿。" "安越,还要。" ……安越……这只是一个名字,但林小风的声音赋予了它生命,或霸道或撒娇的或任xing或云淡风清的,还有带些凄凉的,一如林小风的那句,"安越,半年后再相见。"只是谁也没有听到。
就这么离开了,毫无预兆的。这是否也能叫做缘分?
第 22 章
七年前,玄忆路过一处平民宅院时,有股浓烈的血腥气侵袭而来。他踏入宅院,满眼都是尸体,叹了口气正想转身离去,有东西被推倒的声音。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一堆柴糙后面探出头来,脸上隐隐有血迹,嘴唇紧抿,轻微地颤动,一双眼睛死命地盯着玄忆,光芒流转。
玄忆掐指一算,走过去拉了小孩的手,说,"跟我走吧。" 从此唤他作"卓今",取"昨今"谐音,意为"弃昨留今"。
玄忆见卓今骨骼日后必身长玉立,便决定教他剑术。
在做了一年的家务事后,玄忆唤卓今到身前,"你说说,何为剑术?"卓今眼神一凛,"杀人之术。"他不会忘了自己的父母是如何死在了剑下。玄忆知他还未忘记仇恨,也不怪罪,接着问,"何为剑?"卓今望了师傅一眼,"杀气以为剑。"
至此,玄忆决定先缓一缓教剑术的问题,带上卓今周游各国,天高地远,遍历名川。就这样又过了两年。
一天,玄忆又唤了卓今来,桌上放了三把剑,一曰纯钩,二曰湛卢,三曰鱼肠,都是名垂青史的宝剑。玄忆笑着问,"依你看,这里哪把剑最好?" 卓今快速瞥了一眼,声音清冷的,"湛卢差qiáng人意,其他都算不上。"玄忆眼里掠过一丝yīn霾,古有云,湛卢衔金铁之英,吐银锡之jīng,寄气托灵,有游出之神,服此剑,可以折冲伐敌,人君有逆谋则去之他国。在三把剑中当属杀气最重的。他原本想试试卓今的仇恨是否有所消解,如今卓今看中了湛卢,玄忆教他剑术的心已去了一大半。眼神随即冷起来,声音低沉地问,"若你选的话,意在何?"卓今毫不犹豫地拿起纯钩说,"这把。"玄忆心下一喜,古云纯钩光如屈阳之华,沉沉如芙蓉始生於湖,观其文如列星之行,观其光如水溢於塘。在三把剑中当属君子之首。"你刚才说湛卢要好些,如今怎又选了纯钩?"卓今似乎有些困惑起来,想了半天开口道,"合我xing子罢。"玄忆当下喜不自禁,楼了卓今过来,欢快地说,"如此甚好。明日开始我们便习剑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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