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何能够知足?想要得,可并不只有这些。
洛向非裹紧身上的衣物,看看已经变暗的天色,小跑离开,重新奔赴劳动人民第一线,路过马厩时,心中微微一动,一个念头隐约成形。
莫雁这两天有些生气,往常恨不得长在这里的人,竟然连着几天没有出现,虽然没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但仍然不免有些担心,自己这类人又身份特殊,不好随意靠近中帐。死清茗,有什么事不能说一声啊,真是不叫人省心。
心里想着,手下便狠狠用力。
"啊~~~"一声惨叫传来。
莫雁猛地回神,看着chuáng上冷汗直冒的伤员。
"抱…抱歉。"
"莫雁,莫雁!"某个消失中的人物终于登场,却只是在帐外叫嚣,迟迟不见露面。
"你在搞什…么啊。"甩开帘子,大步出门,却被眼前所看到的吓了一跳。
一个骑在轮子上的,人?那个人还在上面手舞足蹈,围着空地转圈圈?
看到莫雁出来,洛向非扶住座椅,潇洒的飞身下车,这可不是自夸,动作绝对百分百的潇洒,厄,有满身的青紫作证。
"这是什么?"莫雁万分好奇。
"独轮车嘛。"洛向非万分得意,"花费我几天时间殚jīng竭虑做出来的哦。"
敲敲那个从破马车上直接卸下的巨大轮子,踢踢长相怪异,做工粗糙,刚刚某人用来放脚,挂着方形铁框的两根木条(背景音:洛向非:"脚蹬,那叫脚蹬啦。"),摇摇从轮心两侧顺出的两肋所支撑的座椅,莫雁哑然,"这就是你失踪的原因?"
"帅吧。"洛向非尾巴摇摇,"佩服我可以直接说出来哦。"
"真难看。"观众反馈,丝毫不留qíng面。
献宝者垮下脸来,但又迅速提起jīng神,"不玩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来,上来试试看。"拉住莫雁就往车上推,揉揉搡搡中,正被莫雁的手打到了肩膀,洛向非暗自抽气,痛啊~~
这几天,为了做出比较合理且省力的车子来,洛向非可是费了大量的jīng神,找了各种材料,反复拆装试验。马车的轮子太大,又太重,虽然动起来后不算十分明显,但一个瘦弱少年要在上面保持平衡,真是难之又难,在手上磨出七个水泡,摔倒在地三十余回之后,洛向非终于可以从容不迫的前进后退了,可全身上下,也都充分熟悉了大地母亲的,咳,坚硬。
"所以啊,"洛向非用自身的经验谆谆教诲,"你已经很不错了。"
莫雁没说话,任洛向非扶着踏车,好脾气得听他传道授业。
"说完了?"
"嗯。"
"那好,放手。"
"啊。啊?"
洛向非几乎疯掉,看着莫雁甩开他的支撑,一派怡然的坐在车子上,自如来去。
天赋啊,还真是个变态的玩意儿。
第 17 章
军营生活大多枯燥,出来点新鲜的玩意儿就会被传的沸沸扬扬,洛向非每天骑车往来,总会被各色人拦下,嘻嘻哈哈的试玩一番,他倒也来者不拒,顺便借着这个契机,迅速的与各色人等打成一片。
舆论作出来了,进一步拓展的路子便打好了。
找了几个曾做过木工活的,指定了轮子的大小,一一求他们照做,然后好奇宝宝般的扒在一旁学徒,洛向非其实一直很奇怪,明明是直直的木料,可怎么就会在火力烘烤下变弯,变圆。
果然是行家出手,拿出的成品jīng致许多。
之后,洛向非又扎进了炼造铺子,半天下来,总算拿出了满意的物件。
各种零件拼拼凑凑,概念型的双轮自行车新鲜出炉,链条的构造实在太过复杂,只好用细细的jīng铁链代替,这可是洛向非偷偷拿出废旧兵器回炉重锻的,当初造的时候,用的可都是好铁,质量上绝对有保证。
将把手,座椅都细细的打磨光滑,洛向非兴冲冲的骑了,就要去向莫雁讨巧。
可要不人就不能得意忘形呢,才一转弯,就撞上了据说正在闲庭信步的段风寅,之所以加个据说,完全是因为他撞向洛向非的速度和百米赛跑有的一拼,可偏偏彼此身份摆在那里,稍有脑子的都不会对其所言提出任何异议。
"段将军…"洛向非的思维疾速调动,想求出怎样程度的请罪才能让自己受到最轻的处罚。一抬头,却看见段大将军正瞪着自己手中的玩意儿两眼冒光。
"儿啊,看来,爹如今是保不住你了。"洛向非无限哀怨,心中开始痛苦的生离死别。
"这又是什么?与前两天的似乎不一样。可否借我一观?"
"啊?"洛向非眨眨眼,又眨眨眼,再次眨眨眼,"荣幸之至。"
摆出最灿烂的笑脸,洛向非做好标准示范动作,"这个呢,叫做自行车,多加的两个前把更利于保持平衡和使力,后面的座位,可以带人或是载物用。"
扶着乐颠颠的段风寅上了车,看他在上面歪歪扭扭的挣动,洛向非有些好笑,以前的以前,几个小伙伴约在一起,在放学后学着骑车,也是这般模样吧。
不时惊呼出声的青年,因不服输而皱起眉,洛向非不错眼的看过去,忽然意识到,就算是身为将军,他也不过是二十余岁的青年,似乎与真正的自己年龄相若,纵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的孩子气。
心qíng真的就此愉悦起来,总是时刻提醒着自己的来历,无法真正融入周遭人的生活,却原来,不过是自寻烦恼,就算是时空之外也好,温暖的,亲切的,残忍的,冷漠的也都是人类共有的感qíng。
这边的人陷入了冥想,却不料那边的人已经处在危险边缘,洛向非回神,看到的,就是直冲向自己的一人一车,身后就是营帐,躲还是不躲?不会跳车啊,你个笨蛋!洛向非咬咬牙,瞬间做出了决定。
迅速斜挎一步,左手拉住猛冲的车把,右手挽上段风寅的肩膀,同时发力,洛向非被带得趔趄两步,直直的倒在地上,随即,一个人重重砸了下来。
"好痛!"洛向非闷哼,抬眼,恶狠狠的盯着视线前方有些呆滞的人,思量如果现在一脚把他踢到一边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段风寅有些慌张的起身,"那个…那个…那个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然后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乱作一团的事故现场。
典型的肇事逃逸啊,洛向非躺在地上,气的半晌没有起身,看他平日办起事来,也是忠义双全,可圈可点,颇有大将之风的,怎么人前背后差这么多?这个白眼láng!枉费我打了半天的如意算盘。好吧,我承认有故意受伤,博取人qíng的动机在内,可这也太…
唉,洛向非哼哼唧唧的爬起来,想要到莫雁处哭诉,却撞到他正在为上次惨遭蹂躏的伤员上药,为了保持安静,避免悲剧重演,莫雁毫不犹豫的一脚将他踢了出来。
哀哀怨怨的回到营房,洛向非捶捶备受摧残的后背,没多注意,便径自倒向chuáng铺。
"啊~~"
惨叫过后,洛向非趴在chuáng上,恨恨得盯着手中的瓷瓶,yù哭无泪,是谁放的?
闻闻味道,应该是活血化淤的良药,很好,很感谢。可为什么要塞在被子底下?为什么要塞在明明已经叠好如今却被故意摊开的被子底下?究竟是想要惊喜还是惊吓啊,直接放上来的话,我又不会不接受。
撇嘴,洛向非为自己可怜的腰再次被重创而默哀,心里却在不停盘算,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需要呢?
第 18 章
往后的日子,也陆陆续续的有人来求过车子,洛向非索xing召来众人,热火朝天的一阵忙活,造了几十辆出来--反正大家都很好奇,并不多加gān涉,各种物品也便任由取用--自己留一辆,莫雁那里送一辆,剩下的,各个分掉了。
闲来无事,又去莫雁那里乱转,正碰到他在费力的教那个伤兵骑车,高大壮硕的汉子,卡坐着jīng致的座椅,不上不下,手忙脚乱,一张憨厚的面孔愣是憋得通红。记忆中他应该叫阿牛吧,呵呵,还真是贴切至极的名字。阿牛的伤原本极重,靠着自身体格健壮,也硬在chuáng上躺了月余才能勉qiáng下地,只不过,左腿是生生废掉了,再也无法正常使力。如果,能让他学会以车代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洛向非自觉自发的跑上前,分担莫雁一半的工作量,阿牛那粗壮的身形啊,还真不是一个人能轻易支撑得起的。歪歪扭扭的又练了半日,三个人都累出了满身的汗,阿牛的水平却几乎毫无进展,一上就倒,一走就歪,羞得他原本就红的发亮的脸,现下已经亮的发光,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无穷能量,每一靠近,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热cháo涌动,几次想逃跑,都被两个人气势汹汹的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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