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重阳_—窗错晓【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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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两人有多么诲人不倦,而是阿牛太过憨厚,憨厚到简直不欺负就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基本上是任两人揉圆搓扁,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拳我一脚,却丝毫不加反抗,只知嘿嘿傻笑,充分满足了两人的恶趣味,至此,玩得不亦乐乎。

  洛向非看着汉子已经快要冒烟的脑袋,按捺不下心中想要火上浇油的qiáng大yù望。

  "阿牛啊。"问话之人笑的jian诈无比。

  "嗯?"回答之人满脸的欢迎欺负。

  "你家在什么地方啊?"投石问路。

  "南山村。"浑然不觉。

  "哦,那家里还有什么人?"诱敌深入。

  "都,都没有了,所以村长才让我来当兵的。"诚诚恳恳。

  "就你一人啊,那有没有想过取房媳妇?"循循善诱。

  "我,我…想…不…不是…那个…"语无伦次。

  "我们家莫雁好不好?"进入正题。

  "好啊。"嗯,孺子可教。

  "那你把他带回家怎么样?"尾巴摇啊摇。

  "……"

  "啊~~"

  戏弄老实人无可厚非,可算计到不老实的人头上,只能说自己没大脑了。

  洛向非趴在地上,任莫雁一脚踏在背上,狠狠地踩啊踩,挣扎求饶。

  "看你还敢乱说!"

  "呜呜,莫大侠,小人知错。"

  正闹得不可开jiāo。

  "好啊。"一个声音忽然cha进来。

  恩?两人双双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其动作之迅速,目光之犀利,气势之凶悍,愣是将一个大汉硬生生bī退三丈之外,"怎…怎么了?我说,说错什么了吗?"巨型番茄小花猫蹲在车子上,无辜的望回来。

  "好啊?哈哈,莫雁,人家,哈哈,人家都说我愿意了,你还不备好彩礼,梳洗打扮,择吉日出门,哈哈。"无良的某人趴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笑,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是吗?"冷飕飕的声音传过来,洛向非蓦然僵住。

  "哈…哈哈,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嘛。啊~~莫雁,那是锅子,砸到人会死的,别激动,莫…莫雁,冷静,冷静,火叉子更不行了,莫雁,啊~~救命嘎!"

  最后的最后,仍然闹不清状况的阿牛在莫雁恶狠狠的瞪视下,乖乖躺回营帐,路上偶然回头,正看到他面色平静,毫不留qíng的踏过地上的死尸。

  默哀……

  天色擦黑,洛向非心qíng愉快地往回赶,转弯就要到中帐,却意外的看到顾华阳正站在一辆车子前,厄,研究?猫在一旁守了半天,也不见有任何异动。大哥,想玩就玩了,不必太过顾虑的。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离开,洛向非有些不耐,放重脚步走了过去。

  "见过顾将军。"

  "清茗?"

  "是。"安安分分的侍立一旁,等待顾大将军提问。

  "倒也新巧的玩意儿,是你想出来的?"

  "是。"

  "人力所限,终不能与马匹相比。"

  "那是自然。"洛向非笑笑,"只是短距离的代步工具,易存易放而已。"

  "清茗终日守在军营,无远行之虞,所做,不过是为自身便利。"

  "不过,"抬头,洛向非直视眼前之人,心里有些犹豫,要不要试一试呢?

  "嗯?"顾华阳挑眉。

  天色已暗,近在咫尺的两人,面目都已模糊不清,只是那一双眼睛,坚定地看过来,闪着灵动却陌生的光芒,如此清晰。顾华阳耐心的等待着,无可否认,他对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兴趣,是从受伤时,他为他裹药开始,还是那晚月色下,他为他迷惑开始,抑或是从那一次胆大的作弄,他明明可以生气,却在他的注视下,无奈的放弃开始?是为他,还是为它?他一时无法缕清,只是耐心的等待着,也许,很快,就会有一个结论了。

  就这样吧,洛向非深深吸气,嘴角勾勒起一丝坚毅,目光闪闪,却越发深邃。

  "请给我一个位置,我能做的,将会远远超出您的想象。"

  第 19 章

  说洛向非早有预谋,并不为过,莫雁的遭遇,风扬的死亡,让他逐渐看清,并不是安分守己,便可平静度日,奴隶的身份摆在这里,要生要死,也不过都在他人的转念之间,而素来骄傲的他,可以随遇而安,却绝不容许自己听天由命。

  从那次被顾华阳救下来之后,洛向非便有了赌上一赌的想法,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展示自身才华的机会,所以,才会有了那次大胆的作弄,"对我的印象深一点,再深一点",只有这样,才可能将他的所作所为放入眼中。不是没有风险,也许自己做的,恰恰就是别人最讨厌的,可即便如此,也要比无止境的等待要好得多。

  夜有些深了,顾华阳坐在案几旁,随意翻动着手中的书卷,心思却仍然萦绕在傍晚时分的对话上。

  "位置?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位置呢?"

  "门客也好,侍卫也罢,我需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契机,只要可以,我会让您看到我的能力,到时候再作调整,岂不是更好?"

  少年的脸上,有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自信。

  顾华阳清楚他的来历:清茗,隆正五年生人,年十四,其父为前朝乱党,隆正六年,诛于叛军阵前,自幼入青楼为奴,直到进入军中,无异动,也未曾与不名人士有过jiāo往。

  顾华阳相信青王的能力,若不是稳妥十分的人,决不会安心放到他的身边。可就是这样简单的身世,又怎么会培养出如此的人来?

  其实,如果顾华阳经过了现代大学毕业生就业求职的艰难历程,就绝对会对洛向非脸皮以及心理承受能力的来源有了一定的了解,想当初,洛向非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所谓牛,绝对是chuī出来的,就算有一分水平,也要装出十项全能来。当然,事后的能力提升也是必需的,不然,牛皮chuī破了,可是无处去补。

  衡量再三,顾华阳决定成全洛向非的请求,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缓缓走出门,外面已是一片黑暗,苍白的月亮远远挂着,竟然有了些许孤单。

  "将军?"郁随风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

  "嗯?"

  "月色很好呢。"

  "嗯。"

  "不知此时京城风景如何,想必亦是夜夜笙歌。"

  "是啊。"声音微微有些异样,嘴角勾出一丝无奈,顾华阳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早已决定的事,不容后悔,更不想去多做犹豫。

  回身,便要进帐,又忽然想起什么。

  "先生,关于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个军奴的事……"

  "阿嚏,阿嚏!"洛向非揉揉鼻子,扑开满身尘土,已经没有jīng力去多做抱怨了。

  所谓的擢升,也不过是从洗衣叠被的老妈子变作人人差遣的传令小跑腿,这会子,又被丢到杂物堆里,去翻捡某年某月某一天,某位顾大将军随手扔下的某封信件。

  回到中帐--顾华阳并不在这里,刚刚也不过是在外面偶然碰到,被吩咐将东西直接送过来就好--却意外的看到了顾成,"没贴在他主子身边还真是奇怪。"洛向非暗自撇嘴,顾成见到洛向非,面色亦是不善,有些yīn沉的盯过来。

  "顾大哥。"稍稍点头,虽然两看两相厌,但基本的礼节还是要的。

  洛向非走过去,将东西摆放到案几醒目的位置,目光扫过有些零乱堆放的书本,印象中,顾华阳应该是个很整齐的人吧。

  "看什么看。"顾成对洛向非的轻视很有些不满,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

  知道那里有今天刚刚到达的朝廷信函,不是自己能随意沾惹得,洛向非也没有生气,站直身体,就要往外走,不想与他多做纠缠,"顾大哥还真是有很多事qíng忙,清茗不打扰了。"却意外的看到面前之人在听到他的话后,脸色晃晃的有些惨白。

  "等一下!"还没多想,肩膀就被顾成大力地抓住。

  "做什么?"洛向非痛得皱眉,语气生硬了许多。

  正在僵持中,"顾成,将军说除了那一本外,还要胡晏的《风qíng考》。"一个人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顾文--顾华阳的另一个心腹。

  顾成急忙将手撤了回来,狠狠地瞪了洛向非一眼,走到书架旁,拿下两本书来。

  "走吧,看到这个贱人,平白的坏了心qíng。"

  顾文也是斜乜过洛向非,冷哼一声,便和顾成双双走了出去。

  因着出身问题,洛向非与顾华阳身边的几名侍卫素来不睦,他们看不起清茗原为小倌却与他们共事,每每遇到,都免不了挖苦一番,久而久之,洛向非与之jiāo好的心也就失了,不管自己做得多好,他们都只会将目光盯在曾经的污点上,实在令人不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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