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重阳_—窗错晓【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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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糊不清的句子哽咽出口,再被泛滥的泪水淹没。

  撑住洛向非的人,为他突然的变化很是吓了一跳,既而生出些许怜惜,平素习惯坚qiáng的人,偶尔流露出的一丝脆弱,原来,是如此让人心动。本支在腋下的手臂围拢,将正哭得痛快的人密密包入怀里,轻拍着他不断颤抖的脊背,连周身的空气似乎都随之柔软起来。

  洛向非醒过来时,几乎被面前放大的人脸惊的尖叫,顾顾顾…顾华阳?怎么会是他?

  昨夜的记忆呼啦啦涌上来,难道扶起自己的是他?自己还扑在他怀里大哭?还哭着哭着睡了过去?天啊,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洛向非捣着眼睛,只希望现在是在做梦,手上传来的触感有些异样,睁眼细看,伤口竟都被妥善处理过,摸摸其他地方,也都如此。

  是你吗?洛向非扭头,顾华阳依然陷在沉睡中,高挺的鼻梁,细薄的唇线,有着难得一见的平和气息。

  一觉之后,原本激烈的qíng绪都已消隐无踪,只剩下淡淡的回味。用手细致描绘男人深刻的轮廓,洛向非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何qíng绪,他怎么就能那么笃定?笃定自己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笃定自己能顺利的逃脱?笃定彼此能配合默契?是该气愤他对自己拙劣的暗示?还是该感激他对自己能力的信任?

  不过,不管怎样……

  洛向非眉眼弯弯,倾身,在顾华阳的额头烙上一吻。

  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将我放弃。

  第 28 章

  厚脸皮的忘记自己昨日丢人现眼的一幕,洛向非重又躺下,向顾华阳的怀里钻了钻,补个回笼觉。

  人体的温度如此美好,不趁机多揩油怎么对得起劳心劳力的自己?

  听着怀里人的呼吸渐渐平稳,顾华阳睁开眼睛,面上yīn晴不定。

  其实,洛向非甫一动作,他便已经知觉,只不过,是想看一看他接下来的动作,才没有作声,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念之差,堂堂齐国大将军就这样在自己的chuáng上,被人非礼了。

  可真的是非礼吗?

  那个小心翼翼的吻?轻柔,羞涩却不沾半点杂念。

  温热的气息痒痒的在额头上游走,一声"谢谢"几不可闻的撩过心底,顾华阳有些动容,几乎发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不在此时颤抖出来。

  为什么想要保下他?为什么会坚信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为什么不拉开他握紧的手,竟然带回了自己的帐子?心中重重的疑问,竟似在此时有了解答。

  也许,不过是为了相偎的这一刻温暖,真的,很温暖。

  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露出笑容,顾华阳拢紧怀中单薄的身体。

  那么,便多睡一会儿吧,时间还很长。

  洛向非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身侧的chuáng铺冰冷,似乎曾见的一切,都不过是梦境。

  不再留恋,起身准备下chuáng,动作却在中途停住。

  "莫…雁。"

  莫雁没有答话,脸色沉的几乎快要滴水。

  大步跨过来,将洛向非按倒在chuáng上,几下撕开包裹的纱布,莫雁死盯着那到从脸颊直拉到脖颈的细长伤口,眼底泛红。

  刚刚一连串的动作,虽然急促,却仍不改温柔,洛向非支起身,拉起莫雁有些冰凉的手指,在完好的侧脸上蹭蹭,扁嘴,"好痛呢。"

  "活该你痛!"

  莫雁瞪眼,总算恢复了几分jīng神。

  拉过一旁的药箱,翻出几瓶伤药,小心的为昨日的伤口作着处理。

  洛向非巴巴的眨眼,丝毫不掩饰自己见到他的兴奋,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朋友,一次同生共死,让彼此便成了对方唯一的牵挂,就如同分出的部分生命一般,不必靠近,都能感觉充实。而一向逞qiáng的他,也只有在莫雁面前,能够放开束缚,毫不掩饰的喜怒哀乐。

  药膏凉凉的在脸上摊开,有种难言的舒适。

  眯起眼,洛向非自然的放松。

  "莫雁?"

  "恩?"

  "想没想过以后?"

  "以后?"

  "对啊,很远很远的以后,我们已经离开这里的以后。"

  "离开……"莫雁的声音有些遥远。

  随即,一个爆栗敲了过来,"要开个药铺,不然,怎么够填你闯的祸。"

  洛向非揉揉头,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相信我,一定,一定可以离开的。"

  坚定的语气,让莫雁的手一抖,一团墨绿色的药品"啪嗒"落在了被子上。

  洛向非急急得用布去擦,却被一只手牢牢按住。

  "清茗,答应我,不要去做危险的事。"

  洛向非歪歪头,在chuáng铺上打滚。

  "傻莫雁,怎么会危险,我可是很怕死的人呢。"

  可是,也是很贪心的人呢。

  接下来的时光,有些沉闷,两个人安安静静的,都不再多说话,莫雁的关心,洛向非明白,洛向非的决定,莫雁也知道不可改变,那么,便多享受一下彼此的陪伴吧,你是我的坚持下去的勇气,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时近中午,踩着顾华阳回来的时间,莫雁就要离开。

  "等等。"洛向非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

  "莫雁听说过段风寅是因为什么来到军营的吗?"

  "你不知道?"莫雁竟然有些惊讶的反问。

  "很有名?"s

  "当然,当时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人尽皆知,似乎,是青王爷qiáng娶了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一气之下,才远离京城,来到边疆的。"

  距那个的夜晚,已经过去了三天,身上各处的伤口,都已开始结疤,虽然看起来有些恐怖,其实也不严重,不过,洛向非倒乐得借此多休息几天,每日赖在中帐的角落里,看看闲书,听听各方面的八卦。

  早上,朝廷嘉奖的文书终于到达,各种赏赐,各种表扬,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几页,听的人头大,随之而来的,似乎还有几封家书,不知写了什么内容,反正顾华阳和郁随风看到后,默默的静坐了好久。

  中午,yīn沉的天空开始飘雨,躲进最严密的帐子里,都无法摆脱北地chūn季特有的寒冷湿意。

  晚间,庆祝的酒宴开席,笙歌处处,悠扬的乐声,在空dàng的夜晚传得格外遥远。

  洛向非素来讨厌热闹的场合,自然能躲就躲,伤口开始愈合,不时地发痒,在一个人的夜晚,尤其难忍。

  悄悄的跑进顾华阳的营帐,打着铺chuáng的旗号,享用他特有的大镜子。

  镜中的人,让洛向非一时有些恍惚,少年逐渐清晰的轮廓,与前世的自己愈发相似,只有那道蜿蜒的伤疤,提醒着自己,这是另一个身体,一个名叫清茗的身体。

  习惯了古代的生活,从前的记忆渐渐迷离,有时,甚至开始怀疑,那个所谓的洛向非,真的存在吗?或许,真的,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蝶梦庄周?庄周梦蝶?

  是耶?非耶?

  沉浸于思索的人,一时无法从中脱身。

  直到一个人挑开帘幕,轻轻的走了进来。

  第 29 章

  帐外的风chuī进,让烛火一阵摇晃,彼此的身影模糊,看不清来时归处。

  慢慢走近,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那人的眼睛闪闪,折she出了别样的明亮,顾华阳有些眩晕,伸手,抚上他的面庞,却触到了一条坑洼不平的疤痕,略一停顿,然后沿着形状细细勾描,满意的看到那幅身体在手下微微颤动。

  曾经的面孔渐渐朦胧,再次凝聚起来,竟然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的样貌。

  "你是谁?"顾华阳在心中喟叹,无法忍受却又不能遏止自己的背叛。

  指尖稍稍加力,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再次迸裂,鲜血蜿蜒着流下洛向非清瘦的脸颊,顾华阳缓缓靠近,慢慢吸吮,舌尖传来咸涩的滋味。

  新长出的嫩ròu格外敏感,那一点苏麻,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颤颤的搅到了心脏,男人温热的呼吸在皮肤上流动,半边身子都随之麻痹,洛向非有些烦躁,只觉得连呼吸都越发困难。

  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的不安,洛向非虚拢着,将顾华阳的肩膀抱住,感觉他更加贴近的体温。

  柔软的触感碰上眼睑,热力在薄薄的阻隔之间流动。

  要不要继续?洛向非的头脑中激烈jiāo战,从男人身上传来的浓重酒气却混乱了他的思维,只想在这一片旖旎中放弃自己。

  吻顺次而下,来到了唇边,下意识的迎合,让彼此的心跳更加剧烈。

  被带到chuáng上时,洛向非有了小小的挣扎。

  就算已经有了觉悟,这样的发展,也太快了吧。

  也许是酒jīng的刺激,顾华阳的动作有些鲁莽,几乎是qiáng迫xing的压制了身下人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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