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清茗,在你不知晓的时候,我已经被你改变。
彼此间毫无忌讳的玩闹,抛弃了过往yīn影的言谈嬉笑,清茗,见到了阳光的色彩,要让我如何回到曾经的单调?
清茗,如果以前的自己还会逃避,如今,也已足够坚qiáng,想带走你,想陪伴你,就算是顾华阳也好,是你说过的,未达目的,不会放弃。
如此而已。
晚风chuī过来,所有的思绪清晰,段风寅走回自己的营房,路过主帐时,看到顾华阳正在昏huáng的灯光下翻阅着案卷。
顾华阳,你永远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可是,你又清楚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第 36 章
洛向非觉得自己有变成宠物小jīng灵里面那只可达鸭的趋势,整天抱着脑袋思索人生奥义,头痛不已。
离开或是留下,不仅仅是一个问题,抛开了虚荣,功利的表象,自己想要的,究竟又是什么?
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洛向非轻声起身,挪开环在胸口的手臂,披衣出门。
夜晚的军营,有着于白日截然不同的静谧,脱去了噪杂的人声,似乎更有助于冷静思考。
不想遇到巡营的士兵,洛向非沿着小路慢慢走着,整个心思都挂在了一二三四选择题上。
直到,背后风声袭来。
不得不说,经过了战场血与火的考验,洛向非的反she神经锻炼的极其敏锐,没经过大脑的命令,身体就自动自发的向侧偏开,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尽管如此,脸上也被划出了长长的一条血痕。
又是左脸,洛向非佩服自己现在还能想到这个问题,加上前次贺风留下的伤疤,自己不化妆就可以去演làng客剑心了,只可惜自己并没有他那么qiáng的本事,次次都可以化险为夷。
头脑里百转千回,脚下也不敢松懈,只是松松披在肩上的外衣却不合时宜的绊在了脚下,偷袭者狠力一扑,洛向非便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生生bī回了他已到嘴边的呼救,胸口窒息般的痛苦让他所有的挣扎都显得极其无力,那人的手臂压制着自己所有的动作,不管有多少技巧,在绝对的力量优势下,都无法发挥作用。
阵阵眩晕晃过,眼前一片漆黑,洛向非几乎可以感觉到那人拿起刀,向自己后背用力戳下的动作。
"噗",已经可以听见刀划过皮ròu的声音。
死亡的过程总是这么漫长吗?洛向非仔细的回忆,第一次似乎没有这么拖沓啊,轰的一下就过来了,没有这么磨人的等待。
心里还在胡思乱想,背上的重量一轻,整个人被拉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得救了!
平安之后,亲历死亡的后怕才猛地涌了上来,洛向非有些发抖,抓着救命之人的前襟,死死不放,任一只手温柔而坚定的轻拍着他的后背。
这样静静过了好久,洛向非的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回过头,偷袭人的尸体还僵硬的倒在一边。
想要叫人来收拾残局,拉起衣服,才发现上面净是斑斑血迹。
心头忽的一惊,洛向非拉起男人的手,才发现一条刀痕横贯掌心,深可见骨。
那致命的一刀,难道……
猛然抬头,看着男人仍然平静的脸孔,浑身止不住的战栗。
"你……"
"你没事吧。"
男人的问候,竟然抢先出口。
洛向非一窒,再多的话都无法说出。
撕开外衣,紧急止血包扎,却止不住眼中蒸腾的湿意。
"顾华阳,你个笨蛋。"
事件的原因,在第二天便查了个水落石出。
那人,居然是曾经nüè待莫雁的人之一,被洛向非伤到后,始终怀恨在心,偶然出来夜游碰到,便一路尾随,伺机报复。
"这样啊。"洛向非听完顾文的描述,撇了撇嘴,"还真是有心。"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的?"转向一旁仍旧埋首案牍的顾华阳。
"我一向浅眠。"
点点头,洛向非不再发问,暗地里已经有了计较。
"哒"一个瓷瓶摆到了面前。
"这是什么?"
"去疤良药。"顾华阳点点他的额头,"把这里消去。"
洛向非眨眨眼,没有动作。
"既然要随我上京,自然不能带着这个印记。"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
"你不走?"可恶的胸有成竹。
"走了走了。" 洛向非无力的趴在桌上,自己始终学不会如何去拒绝别人的好意,不管感动究竟能不能算作感qíng,都挡不住此时想要补偿的想法。
已经有了决定,剩下的如何去实行便水到渠成了。
洛向非开始每天对着镜子涂抹药膏,jīng细程度不亚于演出前的化妆,顺手也去掉脸上影响美观的几道伤口。
同时间,莫言在医帐里不小心碰到了头,只能裹上圈圈的绷带四处行走,远远望去,倒像戴了顶白色的帽子,被洛向非一阵嘲笑。
年末遣返的名单已经列下,再三检查了阿牛是否在其中,偷偷收拾了几样细软,趁着人少,几次送了过去。
原本决定驻守边疆的段风寅,几次请命,要随大军一起回京,虽然顾华阳被青王爷反复嘱托,正巴不得他这样做,却仍然吃了一惊,原以为,要威bī利诱,最后动用欺瞒手段才能解决的事qíng,竟然这么出乎意料的随了人愿。
第 37 章
有了指望的日子过得格外的快。
转眼,九月过了,十月来了。
再转眼,十月过了,十一月来了,大军开拔的日期也近了。
就在大家乱糟糟准备离营的前夕,莫雁忽然bào病,药石无效,不过几天功夫,便迅速的憔悴了下去,即便是找来了最好的药材,都没能挽回一条生命的消逝。
洛向非抱着莫雁尚还温热的身体,悲恸yù绝,原来难过到一定程度,人是哭不出来的。就这样痴痴的待了半晌,不许任何人近身,直到阿牛过来,才算是有了适当的反应。
向人求了qíng,洛向非整理了莫雁平日里常穿的几件衣物,同阿牛一起带着莫雁的尸体出了营门,这里,装了太多束缚的回忆,如果可以,我想要让他葬在可以自由来去的地方。
眼眶红红的回到帐中,洛向非竟然有了解脱的感觉,终于,对这里的最后牵挂都已消失了。
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地方,留下后,就再也不想离开?
返京的一路缺乏可陈,驿路的风景,怎么看都是单调。
一天的马骑下来,洛向非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掉,可即便如此,也比坐在车里,对着郁随风那张yīn晴不定的脸要好得多。
几日的颠簸之后,顾华阳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又找来了一辆马车,将几乎散架的洛向非丢了上去。
得道成仙了,洛向非倒在软塌上滚来滚去,幸福的无以名状,找个舒服的角落蹭一蹭,老老实实的开始听段风寅讲解所谓天下大事。
说到底,不过是个滥俗至极的桥段。
今上老迈,太子又于五年前离奇死亡,没留下任何子嗣。于是乎,所以然,就形成了现在两派--三皇子玉王与二皇子庆王--相争的局面,四皇子幼年夭折,青王似乎不热衷于此,自然就不被纳入考虑范围。
"我为什么要听这些东西啊?在下出身低微,与那些大人物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洛向非只想睡觉,却几次被摇醒。
"当然有关系。"段风寅一针见血,"因为,此次顾将军领兵出征,就是三皇子推荐并立的保证书。"
"所以,大胜而归是一个方面,另一面,不过是给三皇子造势,来显示他多么文治武功。"
恩,段风寅点点头。
再所以,手握兵权的顾华阳自然会受到各方面的各种拉拢和各种排挤,包括身边的人。
头又开始疼了,政治斗争历来盘根错节,根本不是他这种死读了近二十年书的人所能理解的。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没有任何可以自保的筹码,洛向非苦笑,真要卷进去,自己到时候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我可不可以明哲保身,中立到底啊。
洛向非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已经被段风寅堵回,"很多事qíng里,根本就不存在无辜的人,你的身份,直接决定了你的立场,没办法拒绝。"
我的身份,洛向非的指尖随之一颤,我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男宠?qíng人?或是其他?
习惯xing的摸向额头,才发现那个屈rǔ的烙印已经不复存在。
我的身份,又为什么一定要依附于他人呢,洛向非嘴角上翘,捉狭的望向段风寅,"在下只是一个安守本分的小小书生,怎么配得上立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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