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太好了,你来了!”控制不住的喘息使我的声音听来十分破碎,但绝对无法掩去我的感激与庆幸。差一点……差一点就要死于迟暮少年的láng吻,差一点就再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拍拍被吓坏了的小心肝,我在庆幸与狂喜之余倏的感受到一丝异常——周围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过火!
怎么了??
警慎的抬头观望,这才发现律测之与尉迟暮似斗jī一般隔着三尺之距对峙着,不算远的间距间弥漫着一股凌厉到不容忽视的杀气。
“尉迟兄,你该当自重!”律测之以相当相当冷沉的口吻盯着那张似乎意犹未尽的娃娃脸。有力的掌牢牢地握住我的,源源不断的传来他的温度,无形的安抚了我受到惊吓的灵魂。
“呀!别生气呀,是隐说想知道他生病期间发生了些什么事的,我不过是在帮他回忆而已啦。”带笑的哑嗓,来自于笑得和煦、一脸无辜的尉迟暮。刻意的,他以舌舔过红艳的唇,那模样,说有多轻挑就有多轻挑!
可恶!用这种烂方式叫帮我回忆?难不成我病中还和律测之吻成差点窒息?见鬼去吧!还叫我“隐”?!我什么时候允过他可以如此称呼我的了?也不害臊!我冷瞪他一眼,回头才发现律测之脸红红的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再冷然自持的眸中,有着不自在的郝然。难不成……难不成……
差点被脑中未经证实的猜测吓得半死,但忽略过这一点,我只要一想到被尉迟暮这个家伙难吻过,我不由就是一阵恶寒!想起刚刚清醒时明明还不会讨厌他的气息的,现在却觉得他的存在令我的小命处于十危危险的境地。他,分明是一条,绝对不能轻易去沾的毒蛇!
“差一点,你差一点就令他窒息了!”压抑的低吼牵出我的尴尬,想不到我的生命竟会被一个吻而要挟到,怎么想怎么的不甘心!
“哦,对不住,我一时没注意。”说着听似歉语的话语的是一脸安适、丝毫没有悔意的尉迟暮。带笑的眸,甚至过分的抛给我一个含义不明的微笑!
“测之……算了。”主动砍去他的姓,我低声唤着他的名,打算制止他再说出令我自惭形秽的话语。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好事,没必要大力宣扬。眼角扫过尾随而来的时氏兄弟,我极度自卑的靠向律测之——真是糟糕,竟然会让他们看到这种可笑的戏码!身为一个男人居然也会有这种窝囊的时刻,我可以了解到,接下去的行程中,时小弟将会如何“善用”这一笑柄。呜……我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都是尉迟暮这小人害的!
律测之回过头来,冷沉的眸直直的盯视住我红肿的唇,黑暗的qíng绪在眼底翻搅yù图破栏而出,那扎眼的注视令我下意识的抬手重重拭去唇际属于尉迟暮的气息。也许是我的行为令他感到满意,他的眸因此而开始流入了一丝释然与温度,拇指缓缓划过我的唇,他轻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了!”攀住他的脖子,我直到现在才敢放松自己。软绵绵的倒在他的怀里,我发觉我的力气已经息数用尽。“测之……我是想问……”鼓起勇气想要一次问个清楚,却忽的听见不远处的房舍中bào出一阵怒吼:“兀那个毛头小子,这盘棋还下是不下!”中气十足的bào喝,听来苍劲有余,嗡嗡之声传遍数里,绕耳不去,端的是厉害无比!
“不好!”时小弟惊呼一声,与其兄长时羽jiāo换了一眼,笑得好无奈好无奈,“大事不妙了……”
“怎么……?”才想发问,我却已被律测之抱起往声源方向走去,留下笑得很贱的登徒子进入一间小小的竹舍。
抬眼望去,小小的竹舍并没有多少缀饰,dòng开的窗口映入千竿碧竹,缀着积雪的竹园翠得妖娇无比,那几乎能在瞬间夺走观赏之人的呼吸的妖艳美景差点令我移不开双目。不过,十秒钟后,我默默的掉开眼。从不爱伤chūn悲秋,也无意附庸风雅,再好的美景也只能让我短暂的兴叹个几秒,然后就再也没后续啦!
我得说我真的不够làng漫,但没办法,上次差点被雪活埋的恐惧印象还深深的咬着我的记忆不放,冬天如今已成了我最不欣赏的季节之一。
“品竹jīng舍”,这是刚刚惊鸿一瞥,看到悬于竹舍之上的匾额时才知道原来尉迟暮口中的“品竹”并非一项附庸风雅的休闲,而仅仅只是一间房子而已。淡雅的檀香缓缓袅绕,足以沉淀下一切俗世烦恼。几案上摆置着一副围棋,白子聊聊而黑子满布,可见是一局一面倒的残局。几乎可以想像刚刚差一点就赢了棋的律测之不顾一切的丢下棋局跑去解救我的景象,胸口泛起如蜜似的甜。
一局围棋!我的眼微闪,在看到随行而来的尉迟暮时,心有些虚。之前大言不惭的夸说自己jīng于下棋,这下死得可就有点难看喽!平生最不爱的就是钻研高深的棋艺,只要是必须花大量脑筋的棋我就不爱涉猎。所以围棋、象棋、西洋棋之类的,从来不在我的喜好范围内。换言之,我那高段的棋艺只适合用来对付那些酷爱缠着我的小鬼头们,唔,平均年龄绝对不会超过9岁的幼齿一族!
但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场景之中,稍微有涵养一此的人都知道要保持沉默是金的最高品质,即使内心焦虑难安也该表现得安之若素,这才叫有深度!办不到的人那叫没文化!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哦,正打算摒持着优雅沉静的美好品质装模作样一番,却被端坐于案前手执白子此刻却横眉竖目的花甲老者破坏殆尽!
“这什么怪味!半里外都能闻得到!”他倏的瞠开jīng锐眼死死的盯住我,言词中大是不满,好似我成了他的杀父仇人一样罪不可恕!
“回师父,那是舍隐兄身上的兰香。”尉迟暮笑嘻嘻的坐至一旁开口解释,用意却是不明。
“哼!一个大男人涂香抹粉,人不人,妖不妖的,放着好看吗?”他不屑至极的瞥我一眼,鄙视啊!
“这……这哪能怪我呀!”我好委屈的嘀咕,我又不是自愿带着这一身特异的“体香”啊,可是由得了我做选择吗?我在发烧喂!兰香味重一点也是再所难免的嘛,gān嘛拿这一个让我立不住脚的弱点开涮咧!我又没做错!
迁怒!这根本是在迁怒!
我扁扁嘴,敢怒不怒言。由尉迟暮口中我便猜到,这位老者便是我们此行要投靠的正主儿“无为棋士”,绝对得罪不得的大人物!
这位明明长相并不可憎,而且白须白发的老人家分明就是一付大慈大悲的替难菩萨样,隐隐还有一种慑人的威仪,颇有仙风道骨、只喝露水不沾米的遁世高人的出尘之气。却偏偏让两道白眉紧紧蹙在一起,不满至极的脸色是冲着我来的。而鸷猛的眸中却含带着幽怨的遣责着律某人的始乱终弃、见色忘义。
正当我暗自揣测这位 “无为棋士”何时才会火山喷发的当口,他不负我所望的即开始咆哮山河:“兀你这臭小子,棋才下一半便妄图偷溜,未免太也过分!不过是闻到他的怪香而已就丢下这局棋跑了出去,有始无终的小毛孩!怎么?怕我家暮儿欺负了他不成?气死老夫了!”近乎狰狞的怒吼成功的撕裂那层慈善祥和的假象,似一个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冤魂般的狠狠的在棋盘与律测之上来回,猜不出与他结成生死之仇的究竟是棋局还是律测之本人。
“前辈恕罪。”恭敬的拱手欠身,律测之揽着我坐至老者对面,执起一粒黑子放入棋盘,继续将盘上仅存的白子打得更加散乱不堪。
无为棋士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难看,执于手中的白子迟迟没有落下,连挖苦我都顾不上了。挖空心思的想挽回颓势却力不从心。苦无援兵之计,无为棋士的脸越来越狰狞。
我无关痛痒的转首看已回归本位的时羽小心翼翼的沏茶,以为这儿总该没我的事了,却蓦的被老人家的狮子吼吼去了半条命!
“暮儿,将焚香灭了!这小子身上的香味太妖异,别破坏了檀香的雅致,切勿làng费了上好的香料。”无为棋士毫不客气的扯唇冷讽,我那个气得呀,恨不得冲上去海扁他一顿,但想想还是作罢。连他那个与他相同恶劣的徒儿我都不能打得过了,再挑上他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还不成吗?
“是,师父。”尉迟暮笑瞥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同qíng。摇着头转身灭了香炉。
哇咧!连不出声也不行噢!我涨红了脸,心头直叫苦。
空气中,兰香开始馥郁……
“哼!这混小子破坏了我下棋的雅兴,这局不算,重来重来!”大手一抹,一桌棋子顿时溃散不成形。才一下子,这位相貌与xing格相去甚远的老人家就以我身上的异香为借口成功的赖掉一局败棋,飞快的挑出属于他的白子,他有容乃大的将手一摊,故做大方:“哪,刚刚那一局说明你的棋艺在我的调教下已有了长足进步,这一局重来,我只让你三子。”宽宏大量的仿佛帝王在颁布免于杀人的特赦令一般的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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