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种可能,眼底渐渐结成了霜。
若真的命运不可改,那自己就杀掉这祸乱的根源,看谁还敢囚他!
“皇上?”久久听不到皇上出声,林忠诚小心翼翼抬头,这一抬头冷汗直接湿了衣背。
皇主子的眼神太冷了,一丝温度都没有,墨色的眼睛幽森森的,像只噬人的shòu。
打一冷颤,自己要不要接着说?不说的话……早晚皇主子也饶不了自己,于是一咬牙,上吧。
“皇上,贤王府请求派太医院的院使过去,张院使医治摔伤最拿手,晚了怕……”没敢说,反正看报信那人的样子,二皇子伤的绝对不轻。
“吩咐太医院的人都去,林忠诚,你亲自带他们过去,朕要歇一歇,下去吧。”挥手,缓缓坐在椅子里,水月寒脸上什么表qíng都没有,连身上刚刚bào出来的威压也像消失了一般。
“是。”麻利的行礼,小跑着往太医院而去,他算看出来了,二皇子在皇主子的心中,不比太子殿下差。
反观辉阳殿里的水月寒,直到林忠诚出去了又挥退了侍候的宫人,这才任心中的真实qíng绪反应在脸上,那些犹豫、挣扎、狠冽,一一闪过又一一消失,最终,水月寒笑了,笑的恣意也猖狂。
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前生不过三年的囚禁就磨去了自己的棱角变的畏首畏尾了吗?今生毕竟和前生不一样,看看辰儿,他还活的好好的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还有淳儿,上次的撕杀淳儿本来已经走了,最后却又跑了回来,他为的是什么?就是因为自己是他的父皇,是他最在意的人,他看不得自己死,这才拼了命闯回来生死同在,这样的儿子会囚禁自己吗?
再有,皇后被自己圈了,各路兵马统领自己也没杀,大权仍在亲信之人的手中,哪怕给别人机会,也没人能夺了他的江山。
那么……剩下唯一的变数,就是莫漓澈了。
当年也是因为莫漓澈一切才变的不一样的,可若此时杀掉莫漓澈,他不愿意。
弄不清楚当年的隐秘,死了他都不甘心,而因为一个可能就被吓的不敢面对,他还配叫水月寒吗?
所以,枫儿是个意外,唯一的意外!
心中有了决断,水月寒再无顾忌,带了两个侍卫直奔贤王府。
说起这位贤王还真有些来头。
他叫莫风,是先皇的第五子,也是水月寒血腥手段中唯一活下来的兄长,打小这位贤王的爱好就不是诗书兵马,而是游山玩水,他去过的地方遍布整个大陆,逍遥王爷的称号比贤王还响,算是皇室中最特别的另类了。
可也正是因为这份另类才救了他一命,不止是他,整个贤王府上上下下都要感激他的另类,毕竟不学无术、有手好闲这些名声再不好听也比没了xing命qiáng,没看那些‘上进’的兄弟叔伯们带着全家老小都死绝了吗?还是无才好啊,避祸。
等水月寒赶到贤王府时,莫漓枫已经该上药上药,该包扎包扎,诊治的差不多了,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水月寒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枫儿的腿没事,他还能站起来,断了三根肋骨怕什么?多在chuáng上躺躺不止能把肋骨养好还能再养出些ròu来,枫儿心思重,几天来瘦了一大圈,正好趁机一起补了。
“皇上……”
低低怯怯的唤声让水月寒表qíng一僵,咬牙回头,果然,长的儒雅翩翩俊美非凡的男子正傻笑着站在他身后,眉心跳,他就不明白了,同是父皇的种,怎么会长出莫风这种奇葩来?
“把你脸上的傻笑收了。”还记得三岁时自己第一次接触莫风时就差点抽了,你见过长的漂亮的像仙童气质高雅华贵的少年捧着一张纸流口水的吗?原因不过是因为那张纸上画着它国的风景,和吃的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皇~~上~~”
好销魂的波làng号,销魂的水月寒头疼,就因为受不了莫风时不时抽风的xing子,他才总不愿意来贤王府,话说这世上能让他抽搐到无语的人,只有一个莫风。
“有话说有屁放。”gān脆不看莫风,水月寒搬了个凳子坐在chuáng边,还是自家儿子好看,比不着调的莫风qiáng太多了。
委曲的扁了扁嘴,往前凑凑,再往前凑凑,直到水月寒回头瞪视莫风才不甘不愿的停了下来,尴尬的搓手,“那个……臣最近……”
“手头有点紧,皇上能给臣点银子花花不?”平静的替莫风说完下面的话,水月寒扬了扬眉,“朕说的与你想说的可有半字不同?”
莫风又想扁嘴了,有一个很了解自己的弟弟不可怕,但这个弟弟是皇上就可怕得多了,他不就是缺钱嘛,皇上那么富有,支援下亲兄弟不算啥大事吧?
“皇上。”勇往直前,扑过去抱住水月寒的大腿,反正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也无需在乎面子好不好看了,“您也知道臣花销大,每次出游又总是意外多多,臣实在是入不敷出啊。”
眉心再跳,水月寒对莫风的无耻嘴脸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想要钱?成。
“贤王缺银子朕知道了,赏你些花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仰头,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水月寒,“皇上有什么需要臣分担的?臣万死不辞。”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火鳞国发了个请函来,说是要我国派个有身份的人去火鳞国续签友好合约,朕认为你最合适,你看……”
莫风的脸色僵了,然后淡定的松开水月寒的大腿,淡定的起身,淡定的迈着步子走到门口,兔子一样的逃了。
水月寒笑,他就知道莫风不肯去火鳞国,听说火鳞国的太子看上了他的好皇兄,追人就差追到水月来了,当然,若不是有火鳞国的皇帝压着,说不定已经追来了。
呵呵……被一个少年人追的满天下逃,皇兄,你也太没出息了吧?
回身,收敛心思为莫漓枫掖了掖被角,调侃的心qíng在眼神扫视到莫漓枫苍白的脸色时,淡了下来。
儿子身上的伤好养,心头的伤呢?枫儿躲了他三天,以后还会躲多久?这种事qíng原本应该拖一天是一天,可他怕以枫儿的xing子会越拖越难解,最后病倒了心疼的不还是自己吗?
‘唔~’低吟声响起,水月寒心中一紧,莫漓枫迷茫着睁开了眼帘。
“父皇?”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脸严肃望着他的男人,不期然间那晚的一幕浮现于脑海,莫漓枫脸上泛红,无措的移开了目光。
水月寒眼眸微沉,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枫儿真的……
“漓枫。”悠悠叹息着伸出手,轻轻将少年的脸庞板回来,“你……能忘记那晚的事qíng吗?”不能躲就面对吧,他只愿儿子别恨他就好。
无言,许久莫漓枫才gān巴巴的开口,“父皇都知道了?”那父皇要如何惩罚莫漓淳?还有太子,莫漓淳说过的,太子也暗恋着父皇。
“知道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答应父皇,都忘掉好吗?父皇保证,那是唯一的一次。”
嗯??莫漓枫觉着有点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父皇?”您能说的再清楚一些吗?
“你不肯原谅父皇?”见莫漓枫迟迟不点头,水月寒难过的抿紧了唇,也是,被自己的父亲非礼,哪个儿子能轻易原谅?
莫漓枫头上的问号更多了,什么叫‘不肯原谅父皇?’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漓枫,那晚父皇只是喝多了,父皇并不知道自己会……伤害你,你真的不能原谅父皇吗?”他是真的不想失去莫漓枫,在经过今天的冲击之后,更不愿意失去。
这回莫漓枫可以肯定,父皇误会了,而且误会大了。
听父皇这意思,他是以为他酒后乱xingqiáng了自己?望天,这误会是从哪来的?太可笑了吧?
但可笑归可笑,自己根本就没法解释给父皇听,毕竟与这个误会比起来,莫漓淳和太子暗恋甚至于非礼父皇的事qíng更让人难以启齿。
罢了罢了,自己扛了就是。
“父皇,儿臣永远不会怨你,也永远是你的枫儿。”他不喜欢父皇叫他漓枫,太见外了,还是枫儿好听。
“枫儿你……”愣了一下,接着就是狂喜,枫儿原谅他了,真好,“是,枫儿永远是父皇的好儿子。”
“嗯。”
话题谈开,父子两重归于好,因为身上有伤,莫漓枫当晚留宿于贤王府,水月寒不放心儿子也留了下来,直到第二天才抱着莫漓枫一同坐着御辇回宫,身后恭送的贤王满脸哀怨自不用提。
第三天,莫漓澈出使金耀国。
站在高处看着莫漓澈渐渐远去,水月寒久久收不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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