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开腾有些挫败地低下头,这家伙,脑袋其实是花岗岩做的吧……
因为家人的阻拦,两人去欧洲的计划未能成行,也亏得爸妈没同意,不然柳煦这会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肚子疼,从那天晚上开始,先是隐隐作痛,第二天下午越来越厉害,到现在,他已经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
满脑袋只有一个念头,到底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啊魂淡!厨房所有人的都给我开除,开除!
68、第68章
柳煦那凄惨的小模样把柳开腾和柳爸柳妈吓得不轻,急电柳勉章超过来救人,但柳勉老爷子前日刚跑去神农架采药,暂时赶不过来,只能让章超先来救急。
章超这几年中医学得不错,但药理也就罢了,把脉问诊这种靠实践积累经验的活儿,即便有柳煦这么个疑难杂症综合体在,到底功夫有限。所以左手右手都摸完,确定心肝脾肺肾没太大变化后,被柳家三口盯得压力山大,抹着额上冷汗表示,他需要用西医方法检查一遍。
血检尿检胸透心电,又揉又按,排除了胃炎肠炎阑尾炎等可能后,柳煦已经白着脸快晕过去了。章超看着不忍心,但见柳开腾一副今天找不出原因你就有来无回的表qíng后,还是顶着三人压力,要求柳煦做个B超。
然后,章超就盯着仪器,僵硬了……
虽然知道二少身体与人不同,但真正看到还是没法淡定,那东西是子宫吧,是吧?是吧!还是个发育正常的子宫!于是,章超重新握起柳煦的手,刚那一闪而逝的微妙感觉清晰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秀帮柳煦拉好衣服,刚想把人送回房间,就听柳开腾已出声询问。
偷偷瞪了眼大儿子,面露不满,生气他没等柳煦离开就这般直接。和其它病人家属一样,qíng况不明朗前,刘秀并不希望柳煦知道自己的病qíng,若小病小痛也就罢了,真要是危及xing命的大病,什么准备都不做就告诉孩子,孩子想不开怎么办?
“……有话直说。”但柳煦见章超神色迟疑,却并不沉重,心里倒不怎么担心。微微收拢被刘秀握着的手,想让她别生气,毕竟柳开腾这么做,也是因为知道他的xingqíng。虽做了几世糊涂蛋,可那也是无奈,若有得选,谁会qíng愿被蒙人蒙蔽?难得糊涂,重在“难得”二字,而非“糊涂”。
“二少这是……癸水来了,虽没见血,但书上有记载,确有些人一生不见血,却可正常生育。”章超清了清嗓子,不知该怎么回答,期艾了半天,开始还拣些隐晦字眼,可到后来发现根本隐晦不了,索xing板起脸当自己面瘫,“这些年虽有柳老一直为二少调理,体内寒毒被清了大半,按说注意些就不会有太大影响。但现在子宫发育,盘痼体内的残余寒毒就不能小觑了。”
“说人话!”这是听得彻底不耐烦的柳开腾。
“二少这是痛经,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二少开些止痛药,具体怎么调理还得等柳老回来。”说完,不负责任的章医生就在四人反应过来前借开药名头一去不复返了。
“他……妹……”这是躺在病chuáng上有气无力的柳煦。
柳家四人很静默,柳爸柳妈虽知道小儿子特殊,可叫了这么多年儿子,猛然得知二毛其实能生孩子,还是有些凌乱的。
柳煦虽很想咆哮两声,小爷就算来癸水也是纯爷们儿,别拿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我啊魂淡!但他这会儿疼得面青唇白,全身力气都用在抵御腹痛了,哪还有力气说话。
全场最高兴的就数柳开腾了,他一直都知道柳煦对子嗣的在意,好吧,准确说来,是对柳家子嗣的在意。爸妈早年绝育后,煦煦就把jīng力都放到了他身上。这几年询问过他几次女友的事,为的也不过是孩子。
柳开腾犹豫至今,若说初时是因不确定自己心意能否长久,以及世人的眼光看法,等明白自己对柳煦是绝对放不了手后,外人的想法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可随后,父母的反对,柳煦的态度,以及柳煦对后代的看重,却比之前所谓难题更加让他头痛。
可现在这qíng况,是天助啊!煦煦自己能生,孩子不是问题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吗!
煦煦放心,以后你想要几个孩子,我都没意见!
知道了原因,几人也知道该怎么办了,柳煦灌了几杯姜汁红糖,吞了片止痛药后,总算有了些好转。黏人的雪团似乎也知道主人难受,安静地趴在柳煦小腹处给主人取暖,看得愁了几天的刘秀不由露出笑容,笑言这猫儿还真有灵xing。
柳煦软绵绵地哼哼了两声,伸手要爸妈抱抱,他这两天身体心理都遭受了极其残酷的煎熬,他需要安慰!结果柳开腾这大灰láng摇着尾巴在柳爸柳妈过去前,就伸手把柳煦抱进了自己怀里,嫌那雪团碍眼,不客气地拎着小东西的后颈放到地上,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柳煦小肚子上。
柳煦本是不乐意的,但被柳开腾揉了揉,觉得挺舒服,就不动了,只是眼睛还是盯着柳爸柳妈,表示就算有了哥哥,还是想要爸妈安慰~
柳昌盛刘秀见他那样子,之前那点凌乱早被抛九霄云外去了。管他呢,反正这孩子是他们养了十多年的宝贝疙瘩,是不是会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想通了的柳爸柳妈上前,一个摸头,一个拉手,在柳家帮佣眼里,就是三人试图瓜分二少的恐怖场景……好吧,她想多了,她应该说二少真是好福气,只是肚子痛就有一群人忙前忙后地伺候,果然人命不同啊。
正如章超所言,柳煦体内寒毒没少让他吃苦,人家一个月也就痛那几天,他倒好一个月有大半月是不舒服的——不是痛得睡不着觉,就是手软脚软使不上力气。等柳勉回来,圆圆脸已经熬瘦一大圈,下巴都有些尖了。
柳勉本就是民间高手,又帮柳煦调理了这些年,对他的qíng况极是了解,斟酌着开了药方,吃了小半个月,柳煦有些缓过了劲儿了。可毕竟还是疼啊,只是相对能忍受些罢了。
柳开腾瞅着柳煦那样子,心疼得不行,问自家大爷爷:“就没法子根治吗,老这么疼着,多折腾人啊?”
柳勉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别扭道:“我也只能尽力调理,要想根除,还得看时机。”
“什么时机?”四人闻言,眼前均是一亮。
“……生个孩子。”柳勉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举实例表示自己不是胡说,“你们应该也听说过,不少女人当姑娘时多多少少有些毛病,或重或轻,怎么也治不好,可结了婚生了孩子,只要月子里照顾好了,之后就再不会犯……”
“是有这么一说,秀儿生大毛前,有头晕的毛病,好几次竟晕在地里,试了几种药都没治好,可后来生了大毛,出了月子,真的没见再晕过……”柳昌盛说到一半,发现柳煦正满脸控诉地看着他,这才发现自己这么说似乎有同意二毛生孩子的意思,忙闭口,视线东瞟西瞟,就是不看小儿子。
“真的?”柳开腾没发现这父子俩的互动,忙着跟他妈确认,见刘秀艰难地点了点头,高兴了,拉着柳煦的手道,“那咱就生一个!”
柳煦收回谴责的目光,向柳开腾磨牙,张了张口,却发现怎么反驳都不舒服,憋屈得不行,朝刘秀伸手:“妈妈,他们都欺负我!”
“二毛乖,别跟他们生气,他们,他们脑袋被驴踢了!”刘秀见小儿子皱着脸一脸无助的样子,立马心疼了,上前抱着柳煦安慰,发现自己骂得范围似乎有些广,忙冲柳勉道歉,“大伯,我不是说您。”
“妈,这事儿你不能惯啊……”柳开腾还想再接再厉,被刘秀一个眼神,柳昌盛直接把人推出了门外,老中青三个男的齐齐出门,把空间留给再次受伤需要安慰的柳煦和安慰他的柳妈。
病中的人容易胡思乱想,所以柳煦没觉得柳开腾那话是为他考虑,更不曾明白柳开腾那红果果的暗示——咱生一个吧,他只想到柳开腾是为了压他气焰,借此机会翻身,摆脱一直被压制的被动处境才装傻装冲动。
于是yīn谋论了的柳煦几天都没理柳开腾,越来越瘦的小脸一直耷拉着。
柳开腾着急了,天天摇着尾巴围着柳煦转,不管柳煦脸多难看,说不走就不走,每天穷极无聊跟雪团争宠。
刘秀看得头疼,扯着大儿子让他该gān嘛gān嘛去,别老烦弟弟。柳开腾回道,公司有人打理,上次出国把该忙的也都忙了,近期他很清闲。就是不清闲,为了煦煦,他也会请假的,工作再要紧,能有煦煦要紧吗?
那一瞬间,刘秀被满眼认真的大儿子感动了,想着不管小儿子以后怎样,有个这么宝贝他的哥哥在,就算以后他们不在了,也能放心了,遂对大儿子骚扰小儿子的举动开始睁只眼闭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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