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白将离站在门口,发髻都散了,鬓角湿润润的贴着眉眼,看起来有点……像水墨描淡的桥上伞下愁心人。徐岫沉沉的应了一声,摸了两下发现是抹布,又给挂回去了,想着要不要给他打个打火机烘烘gān算了。
晏素柔来的很及时,撑着伞,左臂上挂着布,袅袅娜娜的从雨中走来,形如神仙中人。徐岫简直想把她当观音菩萨拜,直到晏素柔……
“请跟我来。”她淡淡说着,用那一大块布裹住了白将离,徐岫看清楚之后差点没眼红的目眦尽裂(徐:请不要管这个成语适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尼玛!云霓白绸!尼玛!人家好歹是先天法宝!就算不是极品你也不能把它拿来当擦水的普通布啊!你给我啊!你给我我把衣服脱了给他擦脸都成啊卧槽!放开那块云霓白绸,让我来!
上一刻还拿着抹布的徐岫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
白将离没有看她,只是直直的看着徐岫,神色哀然。晏素柔当即看向了徐岫,她神色也未改,却让徐岫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但也不好跟姑娘家计较,只得温声说道:“你且随这位姑娘去换件衣裳也好,这般湿漉漉的,实在不大像话。”白将离犹豫了一会,才低下头,默默点了点。
估计白将离中间还洗了个澡泡了个桑拿(虽然大概也没有桑拿),然后才换了身衣服回来了。
因为徐岫把乌黎扔进大被窝里给白将离暖chuáng之后又把他抱到他自己的小摇chuáng里,最后细心的盖上属于乌黎自己的小被子,然后又一脸神棍的坐下来喝了一杯茶吃了两块糕点之后,白将离才进了屋。
他换得这一身是虹霞彩缎里的玄缎,绣着银灰色的云锦暗纹,下摆用颜色相差无几的暗线(估计线的材料是龙筋来着)绣出了腾飞的凤,轻轻薄薄的一件睡衣款。徐岫想他这一身穿出去,稍微识货点就能当街把他扒了,当然这个能不能成功就先被说了,总之自己现在是挺想把他扒了的,鸾姬亲手绣制的衣服,用得线跟材料绝壁就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
搞不好很多都是古董跟已经灭绝了再也找不到的东西。
“你看起来很累。”徐岫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手上拿着的茶糕,放脸盆里洗了一遍,又用抹布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的碰上白将离的衣服,面色温柔,“去休息休息吧。”
白将离被带得很容易,他对关系好的熟人向来有些难以抗拒其要求,加上他也的确很累了,便安安静静的脱了鞋子进到被窝里,还是温热的,有点师兄身上的药香,清浅淡然,似有还无。他闭着双眸嗅了一下,感觉到徐岫坐在身边后,便微微曲起身体,将头靠在了他的大腿上。
说实话徐岫起初还真有点被吓了一跳,不过虽然他觉得这样过于亲密了些,但按他们的关系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何况古人不是说什么扫榻相迎之类的,老开放了。故此只是调整了一下位置,就伸出手去轻轻抚过白将离散开的乌色长发,没有再乱动弹。
小摇chuáng里的乌黎吧唧着嘴巴,怀里还抱着一个空空的药袋子,口水流了一下巴,嘟囔道:“吃花花………”
徐岫没听清,只当乌黎说梦话,也没太在意自己身上的药囊什么时候不见了;白将离觉得jīng神分外疲惫,自然也不会过于分神去听乌黎说话,两人就静静的维持这样的姿势过了好一阵。
“我以为……”良久,白将离才静静的开了口,“她即便不如蛟女那样,为了乌黎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也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不得已把我丢下。”
徐岫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叹了一口气。
鸾姬是个很难讲的人物,她首先是一个妻子,其次才是一个母亲;对于她而言,什么都比不过她的丈夫,所以当魔尊被镇压在炼狱塔下,她选择了自我封印。她对白将离并非不爱,只是没有爱她丈夫那么多,那么深,所以在解封之后,她对白将离总是小心翼翼的。作为一个母亲,她错过的太多太多,足以令她遗憾终身,但如果历史重来,她依旧会无怨无悔的封印自我,在沉眠之中等待来她的丈夫。
并非是为她开脱,而是这个女人,已经尝到她选择得到的苦果,但她起码,从不曾因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白将离则比较复杂,他要真得论起来,现在也是一个老妖怪了,不过他当年因为父母双方势力的争夺,直至几百年前方才得以生长。他的母亲一方认为他应当被封印起来,直至鸾姬解开封印,养育成人;而他父亲那方则认为白将离应该被带回魔界教导,等到他身体里魔血激活之时,代替魔尊管理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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