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信前方并无战败的消息传来,为何晖军提前发动了?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种变化不必等到晅军战败,这是争对自己或者是苍岚的变动……
“大将军……反正我们大军已结集完毕,何不gān脆拔了他们的大营。”何敬全身着甲,骑马跟在沈昊哲身后,已是跃跃yù试,自他知道这些晖国人心怀不善最巴望的就是此事。
“不可,晅晖盟约尚在,王爷是成大事之人,断不能先行反悔。”
心中念头百转,沈昊哲略一顿,刀削的面孔却没带出分毫,“而且在境内兴战事,虽胜算多,损害却也不小,不要打糙惊蛇,稳住他们为上。”
“只凭一道令牌,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何敬嘀咕了一句,突听晖军大营中互响了几声pào响,沈昊哲眉毛一蹙,已喝道:
“传令进军!”
晖军大营中,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已cha在旗杆上,诸将聚集的中军大帐中,代郝连昱牙统军的将军邹舟杀气腾腾,正等着下属通报处刑结果,却不料火烧火燎冲进帐的士兵张口却是:
“禀将军,晅军大将军破营而入!直奔大帐……”
话还没说完,沈昊哲已经策马冲进帐中,没待惊惶失措的众人开口,何敬从后掩出,一挥大刀架在邹舟脖子上,厉声道:
“好个晖贼,因何斩杀我大晅将军?”
没想到沈昊哲来的如此之快,邹舟心中狂跳,听对方说话,却知并非就要拼个鱼死网破,遂qiáng自振振回道:
“这几人使鬼蜮伎俩,冒充我晖国使者要我移jiāo军权,yù乱我军心,死有余辜!难道他们竟是大晅所派?!”
两眼直盯着邹舟,沈昊哲缓缓开口,每一字都似乎都能给对方无形的压力,
“晅晖结盟于前,我大晅才好心派人护送晖国使者,你道来者并非晖使,可有证据?”
“自然是有!”邹舟尖声道,话音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变了调,他停了停,指着地上的令牌道:
“此人伪造我晖军令牌!敢问大将军,晖军使者因何要伪造令牌?这令牌从何而来?!”
见何敬变了脸,邹舟眼中已有得色,这抹异样却丝毫未落收入沈昊哲眼中,他命何敬拿过令牌,把玩一阵后忽然传令:
“带晖国使臣前来!”
帐中众人又是一愣,随即想起,永乐还有早前随大军前来的文臣被招待在了城内。
盏茶功夫,几个被养得油光满面的南晖使臣进帐,俱都战战兢兢,得知只是要他们辨认令牌又都舒了口气,几人接过令牌传看一番后,却是异口同声道此令万无虚假。
这道令牌怎么可能是真的?!
豆大的汗珠从邹舟脸上滑下,他顿生百口莫辩的感觉,那令牌造的确实可以以假乱真,却也的的确确是假的!为何到了这帮文臣口中却变了真的?他本想以此树威,掌控全军,以备必要时按计议接应晖军,怎么好像掉进了一个圈套?
“邹将军!你竟颠倒黑白,滋事生非,到底是何居心?”
惶然间,只见沈昊哲铁青着脸,一字一顿直冷得邹舟浑身一激灵,他突然醒悟,为何沈昊哲来的如此之快,根本就是等着他杀人!因为那令牌一经对方手就变成了真的!不管他接不接那道令牌都所查无几,这本就是一个计中计!虽然他还想不通,这面真的令牌究竟如何得来,却知道大势已去。
结果无庸赘述,沈昊哲当着诸多晖臣的面锁了邹舟,将试图反对之人一并拿下,且宣称待到郝连昱牙回营就jiāo还于他处置,又把令牌授予几个文臣,着他们暂代军务。如此一来,名正言顺地让晖军群龙无首,动弹不得,却毫不授人以柄。算来苍岚出的这道难题,刑夜可算帮了他一个大忙。
第六十五章 归来
北凌都城泺,冰雪初融,寒风料峭和着湿漉漉一片片水迹,入夜可谓清寒入骨,城中北凌军却稍安不得,日夜惴惴已近足月,不料这日天光,城外只剩灶坑冰垣,围城晅军不战而退。两日之后,北泺以西,薛凌边境驻军回师勤王,北凌王大喜遂大悟,愤而命其追击遁逃晅军。北凌军出,不足五日,临薛大军悄然而至,大破北泺。
直到撤军,朱武才算闹明白,这一次奇袭就是要令凌薛两国大军转移,最好在北泺直接jiāo锋,好让自家王爷浑水摸鱼收复大晅的城池。
想来也是,北凌都城离长州相去甚远,加上中间诸多隔阻,就算攻下也无法互为呼应,得不偿失,怪不得熠岩将军一开始就对巩固重川滨不上心。若早知道王爷的打算,朱武定会觉得这支骑兵是有去无回的诱饵,虽然他现在还是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北凌军还在追进?若王爷谋划无误,此时他们应该回军迎战临薛?”
后面北林军穷追不舍,近日他们已经jiāo锋好几次了。好在这位将军很擅长游军之形,分而撤军,聚而迎敌,加之骑兵灵便,且战且退中疲扰驻敌,几乎是没有折损,换了别人恐怕已有不少人死的不明不白了。
哪理会得朱武的种种思量,熠岩侧目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此人对苍岚心存疑虑,微微不悦道:
“北凌军收到消息也要些时日。”
“那也该……”见熠岩皱起了眉,朱武赶紧gān咳一声,换了话头:“王爷有封手谕说在危急之时可拆阅,何不看看王爷有何吩咐?”
“……并未到那时候。”
熠岩略一沉吟,朱武却看出他的迟疑,立刻从旁怂恿道:
“真到兵危之时就来不及了,王爷所指应该就是此时,以免误事应拆开一阅。”
听着朱武心痒地巧舌如簧,熠岩犹豫再三才从怀里摸出竹筒,里面的东西远远在他意料之外。
朱武探头偷看,更是咋舌,因为那里面卷了好几张纸,其中一张只写了个‘降’字,而余下的几张却是满满当当赎回战俘的条件,熠亲王的印记上面更加了一个清晰的指纹。
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深感愧疚,认为王爷会把他们当弃子实属多虑且小人之极,朱武心中自检,偷瞄着眼前将军闪动的蓝眸,吐了吐舌头,这下是再不敢在熠岩面前多嘴了。
苍岚的体格已经很接近以前的身体,但他却觉得实际上相去甚远,所谓的血小板数少并且低血压,特别是后者,让他很头痛。晨起的头昏缓和后,苍岚又发现被他压倒的不是直觉上那人。
“……刑夜……你什么时候……”哑着嗓子话没说完,又一阵头昏,苍岚低吟着皱了皱眉,闭上眼没动。自熠岩时常在他身边过夜后,这种事已发生过两三次,据前事经验,他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不过奇怪的是,他为何会将刑夜的气息同他们混淆?
“……有报临薛军弃城,右相大人已经进城控防。属下听见呓语,以为殿下梦魇……”从胸膛传来刑夜毫无起伏的声音,苍岚不动,被压住的男人也一动不动,若不是鼓动心跳声,苍岚会觉得对方就是历经淬炼的一柄剑,直利而柔韧。
“……噩梦没有,chūn梦倒是有的。”
最奇特是这样一个人居然那么容易就害羞,支起头,果然发现刑夜的耳后已是通红一片,苍岚忍笑的同时,勾了勾对方的下巴,标准的调戏动作:
“刑夜,我那里好像有反应了,怎么办好?”
“殿下……!”刑夜急了,两只耳朵都红得要滴出血来,却又抿紧了唇不再发一言,只乐得苍岚‘嗤’地笑出声。
刑夜看着抚额低笑的男人,磁xing的声音比他实际年龄听起来还要低沉,喉间滚动的音节让人苏醉的好听。眯fèng着眼睛,只能看到眼睑上银色的睫毛,这种笑更是让刑夜觉得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把这份亲近揽入怀抱。
但他不能伸手,以他身份还有这份妄念本身就是种冒犯,他不能坚守自己的心,至少要严守侍卫的规则。
意外地发现刑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苍岚不觉有点不安,难道他玩笑开过头了?好像……还不算过分吧?撑起身体,苍岚亡羊补牢地整了整对方的衣服,温言笑道:
“别当真,戏言而已。”
“属下明白。”
利落地答道,身下的男人一得自由,立刻飞快地抽身而起,握拳立到一旁。见他逃也似地连目光都不再落过来,苍岚搓了搓眉梢正yù起身,忽然看到自己□的身体上满是痕迹,心中恍然继而苦笑,郝连昱牙这种彰示所有物的习惯到底还能不能改?
出了大帐,苍岚才知沄口临薛军黎明之前已经弃城夜遁,好在雷貄同辛达都是知道何时该有所担当的一方雄主,不用上报后立刻领兵追击,所获斐然。
52书库推荐浏览: 风之 强强耽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