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āo?”季三昧掀了掀眼皮,“你信不信,你前脚jiāo,后脚他们就把伊人杀了?”
“那怎么办?”
季三昧不语。
手里的香炉眼看着要烧尽了,他偷偷从背后把金玉烟枪掏出来,正在擦火,就被沈伐石劈手夺去了烟枪。
“别用我的身体抽烟。”沈伐石脸很黑。
季三昧一挑眉:“嫌弃我有烟味就别亲我啊。再说了,说的好像你不喜欢似的。”
沈伐石:“……”
事关紧急,卫源可没心思看他们俩打qíng骂俏:“到底要怎么样啊!劫狱?……对,我们去劫狱!”
季三昧瞥了他一眼:“劫你个头啊。劫了她,让她从发配犯变成通缉犯,一辈子就等着被追缉吧。她日子还过不过了?”
“现在还说什么过不过日子!保住命才是要紧啊!”
季三昧却半分都不急,又用硝石点了几根烟糙,放进了金蟾香炉中,放在鼻端闭目嗅着,聊解烟瘾:“你不懂就别说话。”
不得不说,沈伐石那张脸配合上季三昧标志xing的嘲讽神qíng和语气,效果拔群,格外气人,尤其是他一副“这事儿不算事儿”的平静脸,简直叫卫源气不打一处来。
季六尘见势不妙,急忙捏住了卫源的手腕,蹙眉示意他不要乱说话,才问:“兄长,你可有什么办法?”
“明日跟我上云羊去。”季三昧答道,同时用眼尾狐狸似的轻扫了一下沈伐石,“……我们一起走,也方便向小园来找你。”
按照季三昧的设想,向小园要想得到自己,必定会想法子寻找时机来跟自己单独沟通,自己留在觉迷寺,他们不好下手,而去云羊城,恰好是一个顺理成章的时机。
商定要去云羊城后,几人各自分散,准备上路的物品。
季三昧用沈伐石的身体翻身跳上chuáng去,这几日来,他对这具身体适应得很好,但就是眼角眉梢带出的一股劲儿,让这张脸无端多出了三分骚气:“沈兄,你这身体真好。”
沈伐石仍是有点别扭:“……是吗?”
季三昧:“真大。撸起来真带劲。”
沈伐石:“……”
季三昧拿眼角扫搭着沈伐石:“沈兄,你就没摸过我?”
沈伐石:“……我没有。”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太有病。
季三昧斜了他一眼:“哼,假正经,bào殄天物。”
沈伐石:“……”
季三昧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大难临头也不耽误他撩上一把骚。
经过商议,王传灯的伤势由卫源留下照料,季三昧美名其曰照顾卫家未来的姑爷,气得卫源追着他绕院打了七八圈,场面相当酸慡,而沈伐石就看着季三昧用着自己的身体噫嘻嘻嘻地到处乱跑,心qíng甚是复杂。
或许也只有沈伐石知道,季三昧这几日晚上几乎没有睡着过,每天晚上都要起来好几次,去侧屋里查探王传灯的qíng况。
季三昧向来快活,但这不妨碍他有一个细密如绵针的心思。
沈伐石自己自然也是睡不着的,这和眼前的qíng势无关。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了。
“修罗鼎”的效果多年来已经深埋于他的骨髓之中,他根本没办法睡上一个觉,索xing不睡。
但为了不让季三昧担心,他每天都会故意装睡。
而每夜探查完qíng况回来后,季三昧都会凑上来给自己掖掖被子,顺便亲一亲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我的脸怎么这么好看呢。”
沈伐石面无表qíng地控制着自己不笑场:“……”
季三昧又说:“不过,沈兄用这张脸就更好看了。”然后他又伏上来,用虎牙轻轻按压厮磨着他的耳垂,“沈兄,我真喜欢你。”
即使心里清楚季三昧也知道自己没睡着,沈伐石还是会被他这样的小动作激得后背发麻、浑身燥热。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喜欢他了,没想到每天还能多喜欢一点。
越是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沈伐石就越是放不开他。
然而云羊之行势在必行,向小园也不会放过这个时机,沈伐石就是再不甘心,也不能置长安和周伊人的安危于不顾。
几人即将成行的时候,觉迷寺却来了个意外来客。
丁妙觉仍把自己打扮得jīngjīng神神的,一应装束都和周伊人之前的常穿常用一样,火红的骑装包裹着她刚刚成熟不久的少女躯体,衬得她气色也好了许多。
她的态度和qíng绪都很平静:“带我去,可以吗?”
季三昧上下打量她一番。他对这个一向倔qiáng又有主意的姑娘观感不错,但他还是把可能发生的事qíng告诉了她:“跟踪她的人肯定认得你,你可能会被抓起来。”
“那可太好了。”丁妙觉笑了,“我就是去见伊人姐姐的,给她送个行。”
季三昧奇道:“你不求我们救她?”
丁妙觉摇摇头:“救她,就是跟云羊仙道作对,就是跟整个大陆作对。这觉迷寺也是云羊辖内,我不能要求你们这么做。……只要你们能带我去看看她就很好了。”
于是,原定三人的队伍换成了四人。
身为一个凡人,被几个修士带着御剑而行,丁妙觉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恐慌,她一路上都在想自己的心事,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痴笑。
由于担忧着他们一出觉迷寺就有人尾随,季三昧硬是忍着一路没抽烟,也没拿那个能叫他解馋的金蟾香炉,而沈伐石则单手托着烟枪,一口不沾,对它不感兴趣得很。
季三昧憋不住打了个哈欠,环着沈伐石的腰撒娇:“沈兄,你倒是吸啊,让我沾点儿烟气也好。”
沈伐石:“……我没这个习惯。”
季三昧挑着自己身上最敏感的腰ròu捏了上去,一脸认真地撒娇:“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就要像我,一言一行都得像我。……沈兄难道不了解我吗?”
……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看起来要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沈伐石的喉结微微一动,说了声“好”。
然而他点着了烟,却一口也不吸。
季三昧闻着丝丝缕缕的烟味儿,眼睛都要绿了:“沈兄,你吸一口好不好?”
沈伐石嗯了一声,仍是不肯沾染分毫,内心却是叫苦不迭。
——当初沈伐石曾经把自己的一缕神识放入季三昧的金玉烟枪之中,而在二人魂魄jiāo换的时候,沈伐石一时大意,竟忘了把这缕神识也一并带过来。
换言之,只要季三昧碰一下烟枪,就能猜到他当年在烟枪里做了什么手脚了。
……若是让季三昧察觉,那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好!
这几日,沈伐石以“别用我的身体抽烟”为名,不让季三昧碰一下烟枪,就是怕他发现不对劲。
在沈伐石的心虚和季三昧的哀求中,不过半日光景,四人便抵达了云羊主城。
他们很快打听到了相关的qíng况:周伊人要在三日后在云羊的主城前公开处刑,手持离墟钥匙的几位长老将齐心协力打开离墟之门,送周伊人进去。
……而这些人其中就有那位楚长老。
第78章 局(六)
如季三昧所言, 几人安分得不像话, 不劫狱, 不探访,不走关系,找了间沈伐石名下的房产住了进去, 晚上去“一川风”吃了顿好的。季三昧倒是一如既往的朴素,简单的乌米饭配一颗红梅,硬是被他吃出了饕餮大餐的滋味来。
同坐一桌的丁妙觉捡了两筷子素菜就没了胃口。
她说:“……我想去看看她。”
“她现在肯定不像样。”季三昧擦了擦嘴, 直截了当道, “伊人那张嘴我知道,她绝对会被打得很惨。如果你是她, 你这副模样,希望被重要的人探访吗?——你是女人, 应该比我更明白。三日后再见罢。”
丁妙觉一瞬不瞬地盯着季三昧,有点无奈地笑道:“你真讨厌。”
“谢谢夸奖。”
稍稍平稳过qíng绪, 丁妙觉又问:“为什么三日后又可以了?”
“因为他们要脸。”季三昧说,“他们不想让百姓看到从他们监牢里走出来的人鼻青脸肿。到时候他们会给她喂止血疗伤的丹药,让她漂漂亮亮地出来。你不用担心。”
这显然没有安慰到丁妙觉, 或许说季三昧就压根儿没打算安慰她。
她果然如季三昧想象中通透, 既没有抄起水杯豁他一脸水,也没有气急地把一腔压抑和láng狈宣泄给别人看。她平静地放下了筷子,但姿势看上去像是放下了一个千斤的秤砣:“……谢谢你。我吃饱了,我回去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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