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伊人和丁妙觉jiāo换了一下目光后,周伊人起了身,披上外衣,并不cao纵灵气,单凭体修的功夫翻身上梁,隐去身形。
丁妙觉含笑看着周伊人藏好,才扬声道:“进来吧。”
门推开了,进来了个相貌姣好的女医,后面跟着个满伶俐的捧药匣的小丫头。
妙觉曾在心里偷偷做过一番计议,凡是受害者在受害前必有病痛,这yín妖八成是化作医者模样行yín,因而才没有侵入痕迹,因为这yín贼就是主人家自己请来的。
她本以为进来的人会是yín妖,但是,白医生还是常来给丁妙觉诊疗身体的白医生,她身后的那个小丫鬟虽说眼生,瞧着也俏生生的,哪里有半分yín贼的模样?
丁妙觉看不出来,但是身在梁上的周伊人却是看得真真儿的。
——这位白医生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昏了过去,被几条常人看不见的傀儡线cao纵了身体。
至于她后头那个乖巧可爱的“小药童”,就是傀儡线的主人。
“她”的胯间,有着一般女孩儿绝不可能有的微妙的隆起。
……这是个扮成女子的男妖!
第69章 人妖(六)
捧了药箱的“少女”亦步亦趋、低眉顺眼地跟着女医在chuáng边站定, 奶娘守在chuáng侧, 焦急道:“您快看看吧, 咱家小姐这高热发得古怪……”
那已经昏睡过去的女医被傀儡线牵引着动了动眼皮。
“少女”便假装受到了女医示意,小步挪上前来,把丁妙觉的手腕放在一块脉枕上, 伸手号脉。
刚把手搭上去,“她”的眉头重重跳了一下。
周伊人攥紧了腰间的宝剑,脸色微变。
……他发现自己的妖气已经从少女体内抽离出去了。
抢在“少女”有所反应前, 周伊人便驱动了灵力, 狠狠将“少女”自丁妙觉chuáng头震出了三尺开外,傀儡线应声而断, 女医也合拢了眼皮,重重倒下, 奶娘受此惊吓,母jī似的厉声尖叫起来。
那“少女”一击不成, 怒极尤甚,劈手就朝着丁妙觉丢出了他之前对王传灯扔出的药粉,随即他便撒开步子, 朝外飞奔。
此迷qíng香, 凡人中之,立时发作,非欢好不能解;修仙之人也不例外,而且越催动法力,毒xing在气脉中流通得越快, 一旦发作,也非欢好不能解。
他正得意间,一股燎人烈焰便突地自他后背烧起,把他的发梢都给烧焦了一大片。
一轮火盾适时地拦在了丁妙觉chuáng前,把扑面而来的药粉烧成了灰渣,且不等那媚香挥发开来,一个结界咒语就丢了过来,连火带烟全部困在了里头。
丁妙觉有点气,从chuáng上坐起,冲着周伊人发火:“你傻呀!我把他引过来,你再动手不行吗!”
周伊人随着那yín妖破窗而出,也解释不了太多,只撂下一句话:“等我!”
丁妙觉趴在chuáng上,看着一团炽烈的火球在自己眼前燃烧着,却连半点烟气都没有弥散出来,一圈浅浅的光壳把火笼罩在里面,就像是一盏暗夜里的明灯。
她抱着枕头,靠坐在chuáng头,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幸福的弧度。
……实际上她是明白周伊人的意思的。
她不想拿自己做诱饵,不想让她面对危险,在周伊人身边,丁妙觉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好好地留在原地,“等我”。
她望着那团火,唇角笑意盎然。
被人爱着就是这样的感觉啊,真的要比爱人幸福很多。
夜半时分的飞熊镇街道上,一道流火追逐着一团yīn影,前后紧咬,丝毫不放。
那yín妖快哭出来了,此女不同于他傍晚时分遇到的那个修士,既没有中他的迷qíng粉,又是个女流,身体轻盈,追起他来黏得死紧,他逃了一会儿,后背就被她从后面袭来的几道剑气刮出了七八条伤口,衣服也被肢解得四分五裂。
终于,一记火球准确地追上了他的后腰,把他自半空中打落在地。
他还未能挣扎起来,就被周伊人一脚踏中了裆下。
这可以说是非常要命了,yín妖嗷嗷叫着滚成一团,还没嚎够两嗓子,就被周伊人一脚踩在了脸上,又碾了两碾。
气脉被封,又被踩裆跺脸,yín妖认为一切都该结束了。
……谁想,他觉得胯下一凉,他的裤子被从中间夸叉一声撕裂成了两半。
他这下是当真觉得不妙了,睁眼一看,周伊人的剑都拔出来了,一脸漠然地寻找着下剑的地方。
他一声哀嚎,拼命想把双腿合拢起来:“求你饶过我啊!!饶了我!!我又没得手!”
男生女相的yín妖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声音又软又腻,惹人心怜不已。
但是,可惜,他碰上的是周伊人。
周伊人自报家门:“无修楼,周伊人。”
周伊人继续说:“十六县二十州,你在外流窜,五年来qiángjian了三十六个女孩儿,我按三十六剑割下来,你没有意见吧。”
yín妖浑身发抖:“我,我给你钱,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
周伊人冷漠道:“放心,切了你,你也不会死的。我下手有分寸。”
yín妖眼泪狂飙,痛不yù生地踢蹬着双腿:“我!我有一个好东西,我给了你,保你一世的富贵荣华!你能拿这个捞上一大笔钱!”
周伊人暂时停住了打算切下去的剑锋:“拿出来啊。”
yín妖哆哆嗦嗦地伸手入怀,半点儿诈都不敢使,掏出了一本卷册。
周伊人微微眯了眯眼:这东西看来着实是重要的,不然他不会在出来猎艳时还贴身带着。
但是,她的思考却并没有耽搁她手上的动作。
在yín妖取出她想要的东西时,她便手起剑落,非常利索,棒和球一起落地,yín妖造孽无数的零部件一个不剩,灰头土脸地从他胯间掉落下去。
在第一波疼痛袭来时,yín妖就昏了过去。
周伊人啐了他一口,把那东西用脚尖拨了开来,俯下身,从他紧攥的指间把那本卷册取了出来。
卷册之前加诸了火漆封印,现在封印被揭了开来,打眼一看,只是一本再普通不过的账本罢了。
可只看了两眼,周伊人的面色就变了。
她一条条看了下去,眉头越拧越紧。
……这是一份账本,来往的账目数额极大,上面清楚地记载了来往双方的名字。
如果周伊人没记错的话,那个委托无修楼追杀yín妖的云羊长老,正是这账簿的主人,而与他有往来的人名,周伊人也曾在一份名录里见过。
那份名录里,记录的全是当世那些个有名有姓的妖修鬼道的名字。
与这位长老过往最密的“何自足”,是妖修一道中的翘楚人物,谁都知道,此妖的法力已然近乎于妖神,通俗来说,是妖界的扛把子。
而云羊仙道中的长老,却与这么一只妖物有大额的账目往来……
她隐隐约约明白了,为何这yín妖作乱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去管上一管,偏偏是在他睡过了那位云羊长老的女儿并掳走她的首饰盒后,才有人向无修楼安排任务,要派人去将此妖抓回。
这本账簿,可能是云羊长老藏在其女的首饰盒中的,却不慎被这yín妖掳了走。
……周伊人突然觉得有些发冷。
在她捧着账簿出神时,背后突兀地传来了一个惊讶的声音:“……嫂子?”
周伊人回过头去,恰巧对上了一季一卫两张惊讶的脸。
数月前,卫源意外得到了他弟弟的讯息。据说当年在白家镇,有人曾见过卫汀,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挨家挨户讨饭。因为小伙子长得周正jīng神,还是有一两个人记住了他和他的名字。
卫源喜不自胜,拉了季六尘同他一起去打听,这一去就是两月有余。
在白家镇四周寻访了一番,还真有斩获,一对在白家镇东头居住了几十年的老夫妻说他们曾见过卫汀和季三昧,说其中一个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像刚挨过揍,另一个漂亮孩子就更惨了,一双眼睛看着不大好,还断了一条胳膊。
他们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不仅是因为这两人相貌出众,还因为卫汀手上捧着一个香炉,香炉里点着一线香,老两口当初还回屋讨论了一阵儿,讨论这两人到底是行方的道士,还是招摇撞骗、装神弄鬼的骗子。
老夫妻为卫源和季六尘指路,说他们奔东边去了,两人一路追下去,连追两月,终于确定他们连最后的一点蛛丝马迹也给追丢了,只好怏怏地回了家。
他们刚一进城,就感受到了镇内灵力的波动,循迹而来,恰好瞧到了周壮士手刃凶器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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