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销毁的,却还是保留到现在。
她是察觉到九王的心思的,但她已经是他的皇嫂,他们都清楚这是不能越了线的,她终究已经嫁为人妇,再多的悔恨也挽救不回来了。
但,现在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候。
邵华池是九王派的,如果她到九王这里,邵华池根本不可能动她!
已经恢复理智的马泰氏,脸上满是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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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府。
正与太傅在王府下围棋的邵子瑜,听到侍从来报瑞王妃求见,走的还是侧门,似乎怕被人看到。
邵子瑜表qíng不动,落下一子,棋盘呈现压倒xing的胜利,轻声道:“片甲不留。”
太傅抚着须,对棋盘上黑子将白子围困的qíng形视若无睹,一手执着白棋,“看来九殿下心qíng尚可?”
“多年前播下的种子,本没放心上,看来或许有奇效。”邵子瑜抚摸着手中的黑子。
第233章
邵子瑜看着晾的差不多了, 才让人把马泰氏给接进来,她被笼罩在大氅中, 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看上去如同jīng神被狠狠摧残过一样,邵子瑜猜了几种可能xing,不过实在猜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她好像被完全打击到了。
“皇嫂, 你深夜前来,七皇兄可知?”三步并作两步地扶住行礼的马泰氏。
马泰氏还有些六神无主, 就是看向邵子瑜的目光也是没有焦距的,呐呐道:“他不知道……”
来的一路上, 她又回想了到不少细节,她发现今天出来的太顺利了,根本没有被拦住。
总有什么说不上来的危险, 这才让她魂不守舍。
邵子瑜怜惜温柔地将她的兜帽拉下,捋了一下她的头发, 这行为是逾矩的, 但是这附近除了两个邵子瑜的亲信并没有别人在场。
老大总在他面前说老七如何不可信, 是条养不熟的白眼láng, 其实他又哪里感觉不出来,一个再天衣无fèng的人也不可能一年里的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能毫无破绽, 但他必须养着这头láng, 他需要老七的宠爱、势力、兵力。
他发现老七在朝堂上有不少支持者是三年前,那时候,他就对邵华池起了戒心, 只是苦于他的弱点太少,接近马泰氏就成了他播下去的种子,他还不确定老七真实想法,防患于未然罢了。
不过看来这次老七要yīn沟里翻船了。
语气更加放轻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抬头想要把自己害怕的事一股脑儿倾泻出来,她相信九王爷很愿意接受磐乐族的归顺,也能安排好她的去处。
她哭着扑到邵子瑜的身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邵子瑜没有推开也没有抱住她,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一厢qíng愿,不过在激动处的马泰氏完全没发现,“瑞王……他疯了,他爱上了……”
她的话语忽然被全数压了回去,就好像有一块铁板把她剩下的话给从中截断了。
像是吓到了一样用力推开了邵子瑜,连连后退。
她惊恐地看向邵子瑜身后的某个地方。
那是一张微微笑着的脸,看着她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而她看到在那人衣袖里藏得是一枚药丸,若隐若现,就在刚才她要脱口而出真相的时候,此人幽黑的眼眸就这样神秘地朝她瞥了过来。
她意识到,这个所谓邵子瑜的亲信,其实是瑞王的人!
而邵子瑜显然没有察觉到这个亲信有问题。
她还是感觉的到邵子瑜的手段的,他可是朝野上下都一致夸赞的神童,连他都没有发现,那么瑞王该是如何深入这个地方。
她想用磐乐族当筹码的想法是否太简单了?
发现她自以为的一切都成了笑话,她才认识到瑞王真正的恐怖的地方,他能连誉王府都安cha人,那么又怎么会不了解整个瑞王府。
她向邵子瑜再次行礼,看上去犹如一只丧失希望的木偶,当生命安全被提到最高程度,其他的一切都可以靠边,谁说只有男人狠的,女人狠起来也一样可以快刀斩乱麻。
“妾只是迷路了……恰巧路过王府。”说着,她就要告辞。
前后的反差太大,邵子瑜往自己身后看了看,那是他培养了七年的亲信,在他身边待了很长时间,没有背叛他的可能,但刚才马泰氏看的就是这个方向。
狠厉的视线如刀锋般,老七,看来我真的小瞧了你!
这个时候奴才来报,说是瑞王爷来接迷了路的王妃回府。
她前脚才刚来,瑞王后脚就到了,要说不知道谁信?邵子瑜带着人去了正厅,与邵华池寒暄了几句,把表qíng僵冷的马泰氏送到了邵华池身边。
两人依旧是说着问候对方的话,兄友弟恭的任谁在现场都要夸上两句。
瑞王带着夫人离开后,邵子瑜才看向那个亲卫,如水的眼眸轻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解心中的躁动,刚才只差那么一点,他也许就能知道至关紧要的qíng报,功亏一篑,“把他给我带下去,严刑拷问!”
啪嗒,膝盖撞地的声音。
那亲信抽搐了几下,好像被雷劈中,忽的一下一动不动。
而后,听到两个侍卫忐忑道:“誉王,他……死了。”
只见那被怀疑的亲信嘴角流出黑紫色的血液,掰开了他的牙,他的臼齿里镶了毒药包,这是死士为了不透露信息在特殊qíng况武装入牙齿的东西,这种藏毒方式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这样的技术并不容易实现,这亲信要万分小心才能保证自己平时不会因为误咬而意外死亡。
更重要的是这种愿意付出xing命的死士几乎都是从小洗脑培养,需要多大的jīng力和时间。
手中的茶盏砸向地面,炸开无数细小的碎片,邵子瑜蓄着一抹嗜血笑意,“老七,你够狠!”
七年前,就开始算计我,你那时候才几岁?
要是曾经还觉得邵华池是在异想天开,但从他早早做了诸多安排来看,这才是那只huáng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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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与王妃是走路回去的,难保刚才王妃去誉王府的时候没被人看到,为了杜绝不必要的麻烦那么两人一起回去成为必要,这美如水墨图的画面让不少百姓驻足,瑞王的识别度在京城非常高,属于一出现就会引起骚动的,而在他身边的女子,虽然蒙着面,但看她能与瑞王并排走,必然是瑞王妃无疑了。
想来,明日就会流传瑞王与王妃伉俪qíng深的流言,天气虽然没入冬,马泰氏却觉得格外冷。难道这点小事难道都在邵华池的计算内,也许是刚才从出逃到发现端倪来的刺激,她已经快把瑞王这个人想的妖魔化了。
而一路,邵华池都没有说话,依旧不紧不慢地与她走着,看着像是陪着夫人逛街的丈夫。
马泰氏觉得心备受煎熬,像风gān在冬天冷风里的枯叶。
连她逃走都能算到,那是不是代表他早就发现她与誉王的那些事,只是隐而不发?又或许他早就明面九王党,暗中自立为王?
两人回到府里,破天荒的邵华池去了西府,两人屏退了仆从。
邵华池看着站在门口离得自己远远的马泰氏,好像他是毒蛇猛shòu,虽然某种意义上邵华池也不否认,“坐吧。”
马泰氏堪堪坐下,轻微颤抖着。
一路上被邵华池营造的沉默气氛,bī的她已经将原本破釜沉舟的勇气消耗殆尽了,心早没了那疯狂,只有无尽的恐惧。
“磐乐族的人已经被我派到了边境前线作战,你说若是我从中做些什么,你的族人还能平安回来吗?”打蛇打七寸,这正是马泰氏最害怕的点。
果然,马泰氏慌了,那是她最在乎的族人,是她的家啊!
“殿下!妾错了,妾不该……”不该背叛你。
邵华池也不管她,只是淡声道:“这几年你和田氏有多出格,我可曾管过?”
是的,指腹为婚的这个时代,又有哪对夫妻能做到瑞王这样,至少给予妻子足够的面子与尊重,除了不能妨碍他的公务,整个西府也是王妃说了算。
马泰氏泪流满面,跪着来到邵华池跟前,“妾这都是因为爱您啊……”
邵华池弯身,直勾勾地看着她:“爱?马泰氏,不要侮rǔ这个字,我出生到现在对我说这个字的人太多了,可惜每一个都有他们的目的。如果你所谓的爱就是去找九弟……”
“妾不是……!”她还想争辩什么。
一指堵住马泰氏的唇,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婚后没多久你看到我那半边毒素的脸时,吓得晕过去的模样吗?我想你应该是忘了,那么你肯定也不会记得你后来看到我时总盛着嫌弃的目光了,就是我碰过的地方事后也一定要擦好几遍消毒。我想你也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虽然你掩藏的很好,也尝试着喜欢我,表现的愿意与我好好过日子。我是个半边残疾,你看不上我我不怪你。但你还记得自己动过多少人吗,她们又为何因你的迫害而丧命?西苑里莫名失足的两个女子,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她们怎么死的?……田氏怀孕没多久,几次差点流产……邵龙的身体除了田氏动手,还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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