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大少也知道他的难处,主动替他辩解道:“褚掌门已将韩承鑫逐出师门,此事天下皆知。靳教主要以这件事为难褚掌门,怕是问责错人了。”
靳城身后的男人微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褚掌门的心又绷紧了点。靳城微微一笑,继续毫不客气地追问:“逐出师门,他当掌门的就没有责任了么?照华盟主这么说,本座也不曾杀人放火。若把本座手下杀过正派弟子的人都从我连山教除名,那本座就成了白道门派的首脑了?”
华大少正要争辩,褚掌门已是站起身来,紧了紧勒着纱布的腰带,长剑抽出,立在背后,呼哨一声,给萧大师打了招呼,自己上前几步:“胡说!我韩师弟虽然在男女关系上犯了点儿错误,可他的事说到底,也就是个婚姻程序不合法,闹到官府也只是民事案件,连坐牢都轮不到他。可你们魔教却是杀人放火,做下了无数刑事案件,依律有不少是杀头的罪名。你们怎么敢跟我韩师弟相比!”
靳城倒没想到他敢这么说话,之前酝酿好的话便没出口,冷笑了一声,又道:“韩承鑫已被你逐出师门,褚掌门怎么还叫他韩师弟?你若真心当他是师弟,就不该为了自己名声把他逐出师门……更何况,本座听说,天脉剑宗如今还有个三弟子,叫什么姚承钠的,长得和妖怪一样。你若真念旧qíng,为何又让人占了韩承鑫这个位子?”
你管我收几师弟呢,有你个魔教妖人什么事?褚掌门不屑之极,正要反驳,姚师弟忽然跳了出来,双筒猎枪倒提在手中:“谁是妖怪,懂不懂什么叫审美啊!我就是美,你看不出来就是你老土没见识!再者说,我为什么不能是三弟子?我辛酉年九月的生日,尹师兄七月的生日,我倒想当二师兄,尹师兄也得让啊。是吧尹师兄?”
说到最后,他还讨好地对着尹承钦笑了笑,在看到尹师兄杀气凛然的脸后又缩了回去,换了个地方埋伏着。褚掌门看着他手里提着的霰弹枪,自信心陡然增长了两千点,也极硬气地一挺腰。
“韩师弟是我一手带大,就算如今不是天脉剑宗的弟子,也是我兄弟。我不管外人怎么看,只要他回来,我姓褚的就立刻替他主持婚礼,让他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至于蒙山那里,罗掌门胸怀宽弘,前些日子已经与我派冰释前嫌,绝不会再来为难他。阁下就算管闲事成瘾,也总该听说过疏不间亲,不论你是要替他指责我,或是要替我教训他,都不必多事了。”
这句话杀伤力似乎颇大,不仅蒙山派那边几乎开了骂,靳城的嘴也暂时闭了那么一小会儿。他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开口,喑哑难辨的声音中,还有一丝压抑不了的激动:“褚掌门,韩承鑫yín奔不材,你又为了他被人所伤,早该恨他入骨。如今在天下人面前还承认他是你师弟,难道不怕以后贵门受人指点吗?”
褚掌门一直注意着他,却没想到这人声音这么苍老难听。看来他夫人年纪也小不到哪去了,以韩师弟的品味,拐的是他女儿之类的吧。嗯,要不这人没什么杀气呢,老丈人对女婿和男人对qíng敌,那绝对是不一样的态度。
这么想着,褚掌门微微一笑,话中也带了几分敬意:“我这个师弟年轻不懂事,他的确做了不少错事,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育他。但是感qíng上的事,咱们当长辈的其实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年轻人在一起觉得幸福,咱们倒不如成全了他们,免得他们幽怨一生,咱们看着其实也不痛快不是?”
靳教主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黑衣人也轻咳一声住了嘴。
华大少一直被晾在台上,独立寒风,风chuī起他一身白衣缭乱,却chuī不去他一身忧郁气质。
第34章 韩师弟
靳城这个魔教教主当得还是相当尽职尽责的,被褚掌门伤害了没多一会儿,就重新恢复了破坏安定团结的能力。
“褚承钧,你嘴上说得好听,若是韩承鑫就在这里,你恐怕就不是这个态度了吧?实话告诉你,他不仅做出有违人伦之事,现在也已经是我连山教中之人了。”
这回轮到褚掌门震惊了。韩师弟的经历也太丰富了!短短两个多月,他就已经跟有(未婚)夫之妇私奔了一回,还加入了魔教。再看看他们这四个穿越者,跟韩师弟一比,简直普通得抬不起头来啊。
尤其是比古代人还像古代人的华大少——他找回了点心理平衡,终于又淡定了下来,也同样不客气地说了句:“连山教又能怎样?我天脉剑宗虽然穷点,但武功好工作少人际关系简单,环境更未必输你连山!现在你挖了我师弟过去,没准哪天你们教中也有人gān腻了魔教,要到我天脉剑宗来呢。”
华大少实在听不下去了,横了褚掌门一眼:“承钧你别被他牵着走,对付这种魔教妖人一定要小心在意,万一被他绕进去,倒显得你……”
话音未落,一名挽着双鬟望仙髻,一身红色宫装的少女不知从何处落到台子中央,掩口轻笑道:“华盟主这是说哪里话,褚掌门愿意与我们连山教互通有无,合作互助,这是我们两家的事,盟主这么说也未免管得太宽了。”
华朗一惊,脱口叫道:“陆姑娘,你是魔教的人?”
陆姑娘?褚掌门的八卦神经顿时绷紧了。华同志的女朋友?好漂亮啊!还是魔教的,必然是魔教圣女吧?就跟笑傲江湖,反正就这一类的武侠小说里写的一样,两人在不知对方身份的qíng况下相爱,结果因为阵营不同,当着全武林的面反目成仇,太làng漫了吧?
他刚才还笑华朗比古代人还古代人,人家就立刻甩出这么大的surprise出来……果然最没主角命的还是他啊。到现在就认识俩姑娘,还是打算要嫁给他师弟的亲师妹。褚掌门痛苦地把脸扭到了一旁,却看到蒙山罗少掌门跟白痴一样张着嘴,直愣愣地往台上冲。
光棍是社会不安定因素啊!不过他往上冲个什么劲儿,不会是看人家长得漂亮,一见钟qíng要去跟华大少抢人了吧?褚掌门担忧地看了华大少一眼,决定拿把椅子出来,调好角度看戏。没等他坐下,高cháo果然就来了,罗少掌门痛苦纠结地惨叫了一声:“阿华,你怎么会是魔教的人?”
阿华……这叫法也太……下次得这么叫华同志一把。
但是,华大少才刚当上武林盟主,不能让人误会是魔教的人哪。看在同穿的份上,褚掌门跳上花梨木的椅子,一脚踩在椅背上对罗少掌门说:“少掌门莫要误会,华盟主不是魔教的人,他和陆姑娘是清白的……”
一语未尽,椅子腿被华大少一道机关打断,褚掌门也被椅子带着往后便倒,幸好身后还有个尹师弟将他紧紧抱住,横拖竖拽弄到了看棚里。褚掌门心里还有些生气华朗这样偷袭自己,但身边有尹师弟镇着,外头又被魔教重重围住,他也不好在此时找华朗算帐。
就在他进帐这么会儿功夫,场上风云又是一变,那位红衣黑发的陆姑娘娇笑了起来:“我就是连山教红衣使,罗靖,你以为我陆容华真会看上你这种武功低微,人物平庸,只靠着父祖荫蔽过日子的人么?”她说着说着话,不知手下怎么动作,罗靖闷哼一声,手捂胸口,脸色骤然苍白,唇边流下一线红痕。
陆容华看着他的惨状却笑了一笑,眼中流转着不尽的轻蔑之意:“不过,还要多谢你牵线,我才能把承鑫带回教中。对了,哪位是褚掌门?我听承鑫说,他很是尊重你这位师兄,不如你也投效连山教,与他一同效忠教主,一解他思亲之qíng如何?”
尹承钦低叱一声:“无耻!”冲上擂台,向着华盟主一拱手:“山门不幸,师弟受魔女所惑,以至我天脉数度受rǔ人前。请华盟主允我杀此魔女,以正本派清名。”
也不等华大少同意,他抽出长剑,也不用本门剑法,就使出了褚掌门新教给他的破剑式,一剑化出千万剑,向着陆容华刺去。
靳城叹了声:“好剑法!”又瞥了他身后的黑衣人一眼,望着褚掌门这厢悠然道:“这剑法我不曾见承鑫用过,想来天脉剑宗也有藏招之举,待承鑫不算甚厚。不过,若非褚掌门偏心,我倒难得这么个人了。在此倒真要多谢褚掌门。”
华大少又叹了口气,gān脆也不在那儿放光,直接叫褚掌门上了台:“承钧,我有些胸闷,你替我招待靳教主一阵,我下去请大师治治心病。”
褚掌门头一次有机会给华大少效命,自然激动得很,上台向他一抱拳,才转过头来面向靳城。尹师弟正和陆容华在他们身边剑刃相jiāo,还有个神秘的黑衣人窥伺于后,褚掌门竟奇迹般地毫无紧张之意,而是升起了一阵将与高手过招的激动。
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气慨,何等的出风头!褚承钧长剑当胸,凝神默立,毫不理会靳城的挑拨,只待对方出手,他便能使出最qiáng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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