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靖泽舒了口气,只要事qíng没有进一步扩大,一切都还能挽回!
关靖泽马不停蹄地找上另一个人:叶仲荣。
没想到正好就碰上了自己也身在漩涡之中的严民裕。
严民裕辞职的申请暂时被搁置了,但职务早就被停掉,所以他这会儿呆在家里。
照片的事qíng闹出来时他正好在华夏之舟上浏览新闻,听到上头惊疑不定的推测后严民裕豁然开朗:难怪他第一次见到郑驰乐时总觉得眼熟,原来眼熟在这里!
要不是拿静态的图片两相比对,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上面去——因为无论从言行举止还是从神态语气上看,郑驰乐跟叶仲荣并不相像!
严民裕是少数知道叶仲荣跟郑彤有旧的人之一,在比对过后马上就想到了郑彤头上!
严民裕想到年前刚通过的法案,心头突突直跳,连避嫌都忘记了,直接就找上叶仲荣。
叶仲荣自有自己的qíng报来源,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郑驰乐在记者会上遭到bī问,正坐立难安着呢,严民裕就来了。
叶仲荣将严民裕请进屋,没想到严民裕关上门就说:“仲荣,我觉得我可能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叶仲荣一愣,瞧着严民裕那冷冽的表qíng,很快就明白严民裕说的跟他焦虑着的是同一件事。
叶仲荣苦笑:“你知道了。”
严民裕说:“我想很多人应该都知道了。”他抬起头盯着叶仲荣看,“我以为你只是放弃了一段恋qíng,没想到你还抛弃了一个儿子。”
叶仲荣说:“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的。”
严民裕说:“那么知道后的这几年来你又做了什么?我没看到你做了什么。”
对于郑驰乐这个年轻人,严民裕是非常喜欢的,刚踏入仕途时郑驰乐还是个半大少年,这几年的磨砺将他打磨得越发光彩过人,就连被下放到奉泰那边的贫困变县也只是给了他更多的机遇!可就在郑驰乐的能力被人肯定、就在他在那种艰难的条件下慢慢起步的时候,居然闹出这样的事!
叶仲荣见严民裕bī视着自己,顿时哑口无言。
他做了什么?因为郑驰乐说不想跟叶家有任何牵扯,所以他连写信给郑驰乐的次数都不多,还特意蓄起胡须挡着跟郑驰乐有七分相像的脸,怕的就是这一层关系被人发现。
叶仲荣说:“我是愿意认乐乐的……”
严民裕说:“是乐乐不愿意认你对吧?他帮你把借口都找好了,所以你有台阶下了,还能故作痛苦地说你很想做点什么只是乐乐不愿意接受!”他第一次对叶仲荣这个朋友说出可以称之为尖锐的话,“难怪乐乐不愿意认你。”
“民裕!”
“仲荣,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所以你的脾xing我已经够了解了。”严民裕闭起眼,“我出问题你不管,我不在意,因为你确实没必要蹚那趟浑水。可乐乐不一样,你记不记得他才几岁?你记不记得他有多小?尽管他看起来不需要别人去为他遮风挡雨,可他真的不需要吗?应该享受到的父母的爱,他有享受过一天吗?”
“至少郑彤……”
“你觉得让自己儿子喊自己姐姐,是一个母亲做得出来的事qíng吗?”严民裕说,“你们都有了自己的新家庭,你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你们要顾着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在乐乐说出‘不需要’的时候,你们如释重负,马上就把你们那少得可怜的‘父爱’和‘母爱’收了回去,我没有说错吧?”
面对挚友的质问,叶仲荣说不出半句反驳。
严民裕也习惯了叶仲荣这种处事态度,没盼着自己骂了几句后叶仲荣就醍醐灌顶、幡然悔悟,他只是觉得对叶仲荣有点失望。
在关振远的对比之下,叶仲荣的表现实在太与他向来的好名声不服,即使是他这个对叶仲荣了解最深的好友也对叶仲荣的不作为感到心灰。
严民裕说:“我还是会走的,等疫qíng好转以后我就去奉泰,这是我爸的意思,他觉得那边有一汪活水,迟早会漫出来涌向全国。我这次来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正式跟你道个别,等走的时候就不特意通知你了。”
严民裕没有说那汪活水是指贺正秋、孟桂华还是别的什么人,也不打算再跟叶仲荣细谈这些事。
见严民裕连“怒其不争”的神qíng都已经从脸上抹掉,只余下淡漠和坚决,叶仲荣就知道自己的犹豫和顾忌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这个好友。
他握了握拳,最后还是只能说道:“民裕,一路顺风。”
严民裕说:“谢谢。”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
一打开门他就看见了关靖泽。
关靖泽也看见了严民裕,他打招呼:“严叔。”
严民裕朝他点点头,一语不发地离开。
关靖泽察觉屋内还残余着刚才的沉郁气氛。
他敲了敲门。
叶仲荣原本正用手撑着额头,听到敲门声后抬头一望,就瞧见了站在门前的关靖泽。
想到关靖泽跟郑驰乐的关系,叶仲荣隐约猜到了关靖泽的来意。
叶仲荣打量着关靖泽。
关靖泽长着副好皮相,可这皮相就是太好了,单独看未免有点难以服众。不过关靖泽目光清正而锐利,只要对视片刻,长相、年龄都是可以忽略的东西!
叶仲荣在评估关靖泽的同时,关靖泽也在评估着叶仲荣。
虽然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但关靖泽心头难免还是涌上了种种不平。
这就是郑驰乐的亲生父亲!
他身居高位,有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仕途顺遂、家庭和美,以至于郑驰乐的存在对他而言除了等同于“潜在危机”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逃避这件事逃避得已经够久了!
关靖泽说:“叶世叔,我来是想找你谈谈关于乐乐的事。”
第200章 咫尺
关靖泽从小到大都没怯场过,在叶仲荣的注视下并没有丝毫慌乱。
叶仲荣让关靖泽进屋坐下。
关靖泽一入座就开门见山地说:“叶世叔跟乐乐的关系,我们都心知肚明。”
叶仲荣看着也许要跟郑驰乐“厮守”一生的关靖泽,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跟郑驰乐的关系、关靖泽跟郑驰乐的关系,对于郑驰乐而言都是一颗危险至极的定时炸弹!
天知道他有多妒忌眼前这个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的年轻人,出身于同样的家庭,关靖泽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为他保驾护航的父亲;同样是拜师求学,关靖泽偏偏就能得跟哪家都不亲厚的陈老的青眼……
有了那样的好运气,关靖泽偏又要招惹郑驰乐,图的是什么?
叶仲荣再不看好关靖泽和郑驰乐的关系,却也知道自己无从置喙。
他说道:“乐乐被人bī问的事qíng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关靖泽点点头,抬眼望着叶仲荣说:“这件事不是冲着乐乐来的,乐乐也许有敌人,但乐乐的敌人绝对没有qiáng大到能够左右首都媒体的程度,更别提去cao控它!”
叶仲荣沉吟起来:“你怀疑这事是冲着我来的?”
关靖泽说:“对方明着是bī问乐乐,实际上却把事qíng往叶世叔你身上带,这线索已经非常明显了,对方的目标不是乐乐,而是叶世叔你。”
关靖泽能想明白,叶仲荣自然不难想到。
关靖泽接着说:“我考虑过了,最有可能在背后兴风作làng的人应该是贾贵成。”
叶仲荣眉头一跳,沉沉地叹了口气:“最有可能针对我的人确实应该是他。”
叶仲荣跟关靖泽说起自己跟贾贵成从前的jiāoqíng。
叶仲荣是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贾贵成已经不把自己当挚友——甚至不把他当朋友看待,那时候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直接找上贾贵成问个究竟。
贾贵成的答案很简单,因为在贾家最艰难的时候他不仅没伸出援手——不仅没有,还连劝慰的话都没多说半句,反而匆匆忙忙地决定出国留学,摆出一副敬而远之的姿态。叶仲荣知道自己对贾贵成这个朋友不够尽心,可绝对没有“敬而远之”!但是无论他怎么解释,贾贵成都不再相信他的话。
那段友谊就那样走到了尽头。
关靖泽听完叶仲荣带着悔意的话后不予置评,贾贵成跟叶仲荣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就算那时候没分道扬镳,迟早也会因为理念的摩擦而背道而驰!
关靖泽问道:“叶世叔打算怎么办?”
叶仲荣说:“我要是出面跟他jiāo涉,说不定事qíng会闹得更僵!”
关靖泽猛地站起来:“我明白了。”说完他就转身,大步迈出叶仲荣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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