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_春溪笛晓【完结+番外】(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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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军伍中人,即使是他们的百姓也没这种好事儿啊!可以想象,如果那位“谢三郎”没说假话,大庆边军士气会更高。

  心中有底气的人,怎么可能会畏战?大庆只会越来越qiáng大!

  不少早年就已经归附与大庆的外族一拍大腿,马上派出使者厚着脸皮杀过去虎颌关求见钦使。

  谢则安正在营中和人喝酒。军中本是禁酒的,不过一群大老爷们憋了那么久,难得开禁一次,总要找个由头喝个痛快,于是一个两个都朝恭王讨了恩宠,要来和钦使jiāo流jiāo流感qíng。

  谢则安当初好歹也与燕冲麾下的人打了那么久jiāo道,和武人相处的经验还是有的,与他们相谈甚欢。

  谢则安自诩“jian臣”,在许多人眼里却并非如此。从谢则安刚遇到赵崇昭时献上的防冻药到后来谢则安做出来的棉衣,样样都是他们现在必不可少的“配件”。同时谢则安搞海运、兴农事,使得军队待遇一天天提高,不仅吃得好穿得好,拿回去的钱还羡煞了其他人的眼睛!更不用说农业合作社、报邸这些地方都为回乡的兵将提供了大量的职位,让他们回乡后的生计也有了着落。

  一桩桩一件件数出来,不少人都不再因谢则安的年纪而看轻他。

  有人喝得微醺,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三郎啊三郎,你的曲子不知道听红了多少人的眼。”

  谢则安可不敢居功:“那都是我从别人那听来的。”

  谢则安从别人那听来的东西太多,这话说出来都没多少人相信。想想也是,对于文官而言这些终究是末流,很少人会拿这些来宣扬。

  于是又有人说:“有我们在一天,边境就不会乱。我们不在了,还有我们的儿子,孙子,这土地是我们的,我们一寸都不让!”

  “没错,一寸都不让!”

  谢则安莞尔一笑:“那要是别人双手送上,我们收不收?”

  这下声音更响亮了:“收!当然收!不收的是怂蛋!”

  谢则安说:“大家都有这样的胆气,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这话一出可就惹了众怒:“嘿,还担心我们没胆气?当我们守在边关这么多年是白瞎了吗?”

  将领中有人自动请缨,抽出佩剑要舞剑给谢则安看。

  军中的剑舞不比京城,招招都带着凌厉的杀意。配合那将领粗犷的身材,别有一番风流。

  在他举剑往后一挥,刺向帐门那边时,正要有传令兵掀开帘子通报。凛然的剑气刮在门外众人脸上,顿时让营帐内外鸦雀无声。

  粗犷将领哈哈一笑,收剑说道:“没想到有客人来啊。”他把佩剑cha回腰间,给足面子地朝谢则安一拱手,“谢尚书,末将献丑了。”

  传令兵领来的正是“外族”使者,他们归附大庆之后渐渐在这边扎边。虽说边军将领对他们谈不上冷面相待,却也绝对没有这种待遇!尤其是这位天xing疏狂的将领,平时连恭王的面子都不太给!这家伙居然会给人舞剑!

  使者们面面相觑,很快对谢则安有了更高的评价。这位远道而来的“谢尚书”,似乎非常了不得啊!他们忍不住抬首望去。

  一看之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把惊诧写在脸上。这位“尚书”比他们想象中年轻多了,大庆朝廷不比他们,文武百官的升迁之路都是有律可循的,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尚书!更难得的是,在座的所有将领似乎都对他心悦诚服!

  怪哉!

  来得太匆忙,使者们都不了解谢则安的qíng况,只能看着眼前的形式上前问好:“听闻钦使前来,我们冒昧来拜见钦使。”

  谢则安朝他们一笑:“在军中没必要这么文绉绉,你们也叫我一声三郎就好。也许我与你们首领都喝过酒,可以算是故人了,你们回去后替我向你们首领问好。”说完他叫人给使者们设席,逐一认出了他们是哪个部族的人,族中有哪些青年俊才理应南下为朝廷效力。

  谢则安对附族的熟悉程度让人暗惊在心,喝酒吃菜都颇有些不是滋味。

  军中不宜设宴到太晚,谢则安达成目的之后就离席回城。入了虎颌城,返回王府,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在等待着他。其中最熟悉的当然是杨老那张黑脸,即使年事渐高,杨老依然jīng神矍铄。闻到谢则安身上淡淡的酒气,杨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骂道:“舟车劳顿走这么远就算了,还学人喝酒了是吧?”

  谢则安说:“他们都顾着我,没让我多喝,沾了一点点而已,不碍事的。”

  杨老可不信他,非要替他把脉看诊后才勉qiáng放他一马。只不过离开前还抛下一句话:“喝药!给我喝药!要不然要你好看。”

  谢则安面露苦笑。

  端王颇有些幸灾乐祸:“三郎,你可把杨老得罪惨了。”

  谭先生则是殷殷告诫:“你也别掉以轻心,身体是最重要的。”

  恭王在一边冷笑:“这家伙身体好得很,你们别瞎cao心了。”他上上下下地扫了谢则安几眼,“这种家伙即使去鬼门关走上几遭,他也会爬回来的。”

  谢则安也不生气:“皇叔说得正是。”他底子虽然比别人差,意志却比别人qiáng多了,再加上平时很注重锻炼,哪会让自己出什么乱子。

  恭王主动给谭无求说起营中的事。

  同样是文官,别人来巡查的待遇可没有谢则安好。上回那个叫杜绾的过来了,只差没被吓到尿裤子,连营门都不敢进就跑了。谢则安在军中所受的拥戴,几乎不下于他这个“元帅”。即使恭王再不愿意承认都好,谢则安如今的声望似乎真的直追当年的“临均”,独领一军都不成问题。

  在座三人都是知qíng人,恭王和谭无求对望一眼,由谭无求开了口:“你这次在军中和附族那边做的事,未免也太肆无忌惮了。”恩威并施是好事,可这恩跟威都不应该由谢则安来施,功高盖主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古来没几个权臣能得善终的。谭无求不无担忧地说,“要是陛下对你心生疑忌的话……”

  谢则安笑了笑,说道:“他不会的。”

  端王毫不留qíng地泼他冷水:“浓qíng蜜意时自然不会,要是qíng意淡了呢?据我所知,我那侄儿可好骗了,还差点让人联合外人对你下杀手。”

  谢则安说:“要是qíng意会变淡,那不更该把一些东西都抓在手里吗?”

  端王微愕。

  谢则安笑道:“我要是不抓这个权、不占这个功,赵崇昭反而更不放心。”他眼睫微垂,过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向恭王三人,“犹豫和忌惮之类的,我和陛下之间从来不曾少,走到如今这种地步,我们都不想再相互猜疑了。人生苦短,何必在乎那么多。哪怕有一天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我和赵崇昭会反目成仇,至少我们还曾经有过现在这一段全心信任对方的过去。”

  端王说:“没想到你居然是最天真的人。”

  谢则安语气坚定:“我说过我是一个赌徒。我赌我会赢到最后,所以无所顾忌。”

  端王静默下来。

  恭王说道:“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谢则安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远在京城的赵崇昭仿佛感应到什么,披着外套站起来,又忍不住把傍晚收到的信看了一遍。谢则安去后每天都会写信回来,信中正事不算多,大半是缠绵qíng话。谢则安那样的人要让你感到甜蜜,哪会有什么困难?更何况只要是谢则安的来信,已经足以让他整个人熏陶陶的了!

  明天一早就让御膳房做三郎信里捎带的那份菜谱,三郎尝过的东西他也要尝!

  赵崇昭喜滋滋地想着,连分别两个月的思念之qíng都少了,再次揣着信里那简短却缱倦的话语入睡。

  第214章

  谢则安每天都过得很充实,除了写给赵崇昭的信之外,他还整理了许多文稿,准备带回京城好好琢磨。在虎颌城的第三天夜晚,虎颌关又迎来了一批特别的客人,竟是狄国国主耶律昊和一个僧人。

  耶律昊看起来十分乖顺,脸上透着“我即将西去”的奄奄病气。他解落了所有武器,进入王府与谢则安几人见面。

  耶律昊从踏入门中开始,视线便落在谢则安身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谢则安几眼,眼底带着几分失望:别人都说谢家三郎很不一般,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那模样儿看起来还不如小圣僧好看……

  于是片刻之后,耶律昊的目光又转回身边的明棠脸上,目光中流露着显而易见的邪念。

  明棠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耶律昊显然靠不住,明棠只能主动开口:“谢钦使,主君此行是想确定入京的日期。若是方便的话,主君希望能与您一同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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