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_春溪笛晓【完结+番外】(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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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崇昭说:“我去找谢曦玩了!”

  赵崇昭跑得特别快,留下谢则安和晏宁公主面面相觑。

  晏宁公主问:“这个谢曦,三郎你认得吗?”

  谢则安皱起眉头。

  晏宁公主心头一紧:“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谢则安说:“我也说不准,”他追问,“殿下是怎么和他搅和在一起的?”

  晏宁公主说:“哥哥出宫玩碰上的,他们这几天都一起玩。我听着觉得这家伙在刻意逢迎哥哥,要是他是别有用心的话,那可糟糕了,”她握了握拳,“哥哥不能再跑偏……”

  谢则安说:“别担心,我去看看。”

  晏宁公主点了点头,说:“哥哥很喜欢你,”她抿唇笑了笑,“我觉得他其实在吃我的醋。”

  谢则安说:“……吃醋?”

  晏宁公主说:“我从来没看过哥哥这么喜欢一个人,他肯定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了,如今我和你成了亲,他心里肯定酸溜溜,觉得好朋友被我抢了。他舍不得生我的气,又舍不得生你的气,所以只能闷闷不乐地跑了。”

  谢则安说:“……你分析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晏宁公主赶谢则安去找赵崇昭,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谢则安见到赵崇昭时,这家伙正守在商贩跟前看那老头儿chuī糖人。谢则安以前也见过这玩意儿,不过眼前这老人的技巧显然比后世高出无数倍,没一会儿一个圆润可爱的糖人就成型了,又香又甜又漂亮。

  谢则安说:“我也要一个。”

  赵崇昭转头瞪着他。

  老头儿笑呵呵地说:“好嘞,小官人也要一个。小官人你这身板儿好啊,不费糖。”

  赵崇昭被谢则安忽悠过说他“太胖了影响江山社稷”,听到这话后很不高兴。他想撒腿就走,可一想到好些天没见过谢则安了,又舍不得走,只能拿着那酷似他自个儿的糖人站在那儿,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谢则安大大方方地从他手里接过那个胖糖人,说:“我吃殿下这个,殿下吃我那个不费糖的,这样殿下就不会长胖啦。”他上上下下地扫了赵崇昭几眼,狐疑地问,“殿下你这几天是不是又吃了很多甜食……”

  赵崇昭说:“没有!我没胖!”对上谢则安“不用说了我啥都知道”的眼神,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也就多吃了几碟甜糕,几碟而已!”

  谢则安:“……”

  说话间老头儿已经把另一个糖人chuī好了,老人手巧,那糖人看上去竟有几分像谢则安。赵崇昭一看,高兴极了,马上忘了刚才的委屈,接到手里舔啊舔啊……

  舔啊……

  舔……

  谢则安:“……”

  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成熟点儿呢?

  或者说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可能成熟……

  第75章

  赵崇昭见谢则安盯着自己看,眨巴着眼问:“三郎你怎么不吃?”

  谢则安一口把小胖子咬掉。

  赵崇昭莫名地抖了抖,一看到谢则安那夕阳照映下的侧脸,很快又兴高采烈起来。他一手抓住谢则安的手掌,一手拿着糖人往嘴里送,感觉心里也甜滋滋的。这种快乐是和别人在一起时没有的,连最近很喜欢的谢曦也给不了他。

  赵崇昭说:“三郎,你今晚没事儿吧?”

  谢则安说:“没有,殿下想去哪里玩?”

  赵崇昭说:“我想去的地方多着呢!”他想了想,拉着谢则安往东城门跑,“三郎我跟你说,昨天我和谢曦找到一个好去处,谢曦你认识不?他说他是你五堂兄。长得挺好看的,”他故意夸道,“比你还好看。”

  谢则安没幼稚到和人比谁更好看,他又不靠脸活……咳咳,有时他也会用点“美色”,但绝不常用。

  谢则安一本正经地说:“确实,也比殿下英俊多了。”他卖力地附和着赵崇昭的夸赞,“瞧瞧人家那眉眼,瞧瞧人家那笑容,只要轻轻地朝你笑那么一下,你整颗心都暖烘烘的啦,可不是比殿下你还俊么。”

  赵崇昭瞪圆了眼,五指死死收紧。

  本来他还想叫上谢曦一起玩呢,听谢则安这么一说,他简直气得要命。

  赵崇昭咬牙切齿起来:“有那么好吗?”他哼了一声,“不许你再和他玩,不许你再和他说话,不许你再看他。”

  谢则安直摇头:“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五哥来着。”

  赵崇昭说:“我说不许就不许!”

  谢则安微微一笑:“好,殿下不许就不许。”

  赵崇昭没了和谢则安聊谢曦的兴致,他牵着谢则安的手走过护城河上的长桥。东城门往前走一段路,有着密集的水网,大河连着小河,长桥连着短桥,比之京城的繁华,这一带多了几分野趣。

  就连卖板栗的小贩都没了城里商贩的俗气,身上穿着jīng神无比的短袄,头戴灰青色的帽巾,头发齐整整地裹进里头,衬得整个人格外慡利。见谢则安和赵崇昭两个小孩子跑了出来,小贩乐呵呵地招呼:“要不要买一点啊?边吃边走,今儿可是社日,jīng彩着呢,保准让你们舍不得眨眼!”

  赵崇昭欣然答应,和谢则安一人拿着一纸袋的板栗往前走。

  谢则安说:“这社日是怎么回事啊?”

  赵崇昭昨天刚“不耻下问”过,见谢则安不知道,兴致勃勃地说:“社日就是拜祭土地公的日子!社稷社稷,社是土神,稷是谷神,都是管粮食的,民以食为天知道不?所以在立chūn和立秋不久之后就有一个社日!”

  谢则安由衷夸赞:“殿下你可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赵崇昭说:“那当然。”他见谢则安没剥栗子,积极地剥出一块栗子ròu送到谢则安嘴边,“吃,可甜了,又松又香!”

  谢则安受宠若惊,张嘴把赵崇昭递来的栗子咬了进去。

  他笑眯眯地说:“谢谢殿下。”

  赵崇昭拉着谢则安往前走,遇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凑上去,赵崇昭一身力气,谢则安脑筋灵活,两个人一个出谋划策,一个勇往直前,所过之地总能卷走战利品无数。

  谢则安两人倒是轻松,苦了张大德和一gān东宫禁卫。

  赵崇昭的心思不好猜,有些东西他贪图新鲜,买到手就不会再想起来,可他要是偶然想起来了问上一句,他们又不能拿不出来——他们只能跟在谢则安和赵崇昭后面一样一样地往回搬。

  张大德看着赵崇昭和谢则安到处撒欢,心里也高兴起来。自从谢则安出现了,事qíng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大哥张大义在京城越扎越稳,太子爷越来越上进,远远看着太子爷和驸马爷两个人跑上桥,感觉就像入了画一样。

  张大德正要跟上去,突然瞧见旁边还真有人在作画,这中年人画的大多是桥上的行人,其中一幅正好捕捉到了谢则安和赵崇昭的身影。

  张大德上去问:“先生您这画卖不卖?”

  中年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要买?”

  张大德说:“对,要买,”他挑出有谢则安和赵崇昭的那副,“买这张,卖不卖?”

  中年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大德一眼,说道:“这两个人啊,那要卖得贵点。”

  张大德心里咯噔一跳:“为什么?”

  中年人说:“这两个人非富即贵,怎么能便宜了卖?”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你要是付不起钱,那就别问出口,问了又拿不出银钱来,不嫌丢人?”

  张大德被他噎得哑口无言。

  谢则安和赵崇昭注意到张大德没跟上,回头来看看张大德在做什么。瞧见张大德挑出来的画,谢则安惊异不已。

  他不懂得赏画,要他说出好在哪里根本不可能,但美好的东西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比如这画一入眼,他和赵崇昭都被吸引住了。

  赵崇昭表现得非常直接,高兴无比地夸道:“这画画得好极了!”他恭恭敬敬地朝那位中年人作了一揖,“先生这画能转卖给我吗?我没有轻视先生的意思,只是看着喜欢得很,希望先生您能割爱。”

  谢则安对赵崇昭刮目相看。

  中年人看了看赵崇昭,又看了看谢则安,把画一卷,抬手往张大德怀里一抛,淡淡地说道:“这画送你们了。”说完他收起画具,背起旁边的篮筐,钻进人群里消失了。

  张大德手忙脚乱地抱住朝自己扔来的画,略带莫名地看着中年人消失的方向,疑惑地对谢则安和赵崇昭说:“这人实在古怪,刚才还跟我要钱呢,还说要卖贵一点。这一转眼就白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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