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完全没有必要绷得那么紧。
高竞霆的qíng况再怎么糟糕,也还有很多人在他们身边。
他并不是孤身一人的。
容裴瞧着高竞霆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上前帮他扣好繁琐的扣子、整理好衣领、套上外套。
熟悉的场景让高竞霆心头一阵又一阵地颤动。
他抱紧容裴,qíng难自控地吻上那近在咫尺的唇。
要不是理智告诉他正事要紧、容裴的体力也吃不消,他非得把容裴揉进自己身体里不可。
容裴感觉出高竞霆的qíng绪变化,眼底有了点儿笑意。
这家伙总算不跟他“自己”较劲了。
两个人重新为彼此整装完毕,各自开车前往目的地。
容裴刚刚和高竞霆分别没多久,高荣成的通话邀请就来了。
容裴喊道:“高叔。”
高荣成说:“竞霆他的qíng况怎么样?”
容裴没有隐瞒,把自己观察的结果告诉高荣成。
高荣成面色凝重,但还是安抚容裴:“这并不是你的责任,是志鸿他太急躁了。你放心,除了志鸿之外还有几个人也跟着索德帝国随行专家学习过,等竞霆稳定下来我会找找他们。”
容裴皱起眉:“暂时来说,最好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他已经接受治疗。”
高荣成说:“为什么?”
容裴当然不能说是直觉,只能尝试着把自己隐约的猜测描述出来:“我总觉得李斯特还有后手,而且正好就跟新疗法有关,我担心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变故。”
高荣成点点头:“那好,我会封口。”
容裴说:“谢谢高叔。”
高荣成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吧?现在的竞霆应该比以前难哄。”听到自家儿子为了容裴向自己提出完全不必要的帮助请求,他就知道容裴又在哄高竞霆。
容裴说出自己的理由:“现在这种qíng况,应该多激发他的正面qíng绪。”
高荣成立刻就明白容裴的用意,自己这个父亲要顾着整个高家,以前都是以“严父”的形象敲打高竞霆,父子之间没多少温qíng可言。
容裴那么做既是要照顾高竞霆的面子,也是想让他和高竞霆的父子关系变一变,让高竞霆体悟更多的正常感qíng。
高荣成从来没有碰上过容裴这样的后辈,在他认识的人里面比容裴出色的不是没有,比容裴重qíng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想容裴这样能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时刻不忘自己的野心,却又从不扔开心中qíng谊、处处顾着身的人的,可以说少之又少。
从这方面而言,容裴和容君临确实很相像。
高荣成说:“阿裴,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要忘记还有高叔。”
容裴笑着说:“我当然不会忘记。”
两人短暂的通话告一段落,容裴也见到同样位于北郊的最高监狱。这个监狱关押的都是了不得的犯人,以政治犯和军事重犯居多,监管比别的地方要严好几倍。
相应地,最高监狱也比别的地方的条件要好得多,毕竟它关押的犯人几乎都曾经攀登到非常高的地位,比起寻常犯人要特殊得多。
容裴用身份卡通过了检测,跟在狱警身后走进监狱里头。说是监狱,还不如说是个人公寓,除了每天到了饭点要统一在餐厅吃饭、定时到校场录制监狱基本活动qíng况往上边jiāo差之外,每个犯人都拥有自己的住处,而且同样可以接收电台、使用网络——只不过这些通讯工具都会有人专门监控。
现在正好是集体活动时间,容裴走到校场时就看见了奇特的一幕:衣冠楚楚的犯人们集中在校场边上,各自指挥着排成一列的狱警开始训练。
容裴:“……”
领他进最高监狱的狱警小哥镇定自若地说:“这是让这些罪大恶极的家伙发挥余热。”
容裴提醒:“这些罪大恶极的家伙里面有一个是我三叔。”
狱警小哥迅速改口:“虽然他们曾经犯下一些过错,但是在最高监狱的这些日子里面他们的思想已经得到升华,一致地表示要为帝国尽最后的绵薄之力。”
容裴说:“……口才不错,表qíng也控制得很好。”
狱警小哥说:“当然,我是演艺系毕业的。”
容裴说:“那怎么会当上狱警?”
狱警小哥说:“他们都说我演技这么好最好去当政客。”
容裴:“……”
狱警小哥一脸惆怅:“结果入职半年后他们都说我太耿直,比较适合当军人,于是他们就帮我转职了。”
容裴:“……”
狱警小哥转过头问:“哎,本来我以为我够聪明了,没想到现在的政客居然那么诡计多端,实在让人防不胜防、招架不住啊——他们真是太可恨了。”瞅见容裴笔挺的站姿,他觉得非常亲切,热络地询问道,“对了,你也是军人吧?”
容裴说:“……不,我是个政客。”
这下轮到狱警小哥沉默良久,他哼哧哼哧地挤出一句:“其实狡诈有时候也是一种美德。”
容裴被他逗乐了:“谢谢夸奖。”
这时候坐在校场边观看训练的人似乎察觉了有人靠近,转过头来看向容裴和狱警小哥。
容裴对上了一道带着估量意味的目光。
对方的眼睛与他有几分相像,但是看起来更成熟。
那就是容君临。
容裴没有避开对方的视线,反而直接迎了上去。
容君临突然快步走向容裴,一把将容裴带进怀里。他重重地抱了容裴一下,然后把容裴拉开一点仔细端详他的长相,瞧清楚以后就啧啧道:“你长得不像你父亲,也不像你母亲,反倒有点像我。你父亲他看着你一定气坏了吧?”
容裴被这个猝不及防的拥抱弄得一怔,在他的记忆里容君临只存在于资料、录像中,是一个冷静、理智、果决的人——即使有温qíng的一面,也会将它摆在利益后面。
但是这个完美的家伙真正从那些乏味的记录里面走出来之后,给人的感觉是这么的不同。
容君临是什么人?一瞧他的表qíng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容君临微笑起来,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痕迹的脸因为那抹笑意显得格外英俊。他拍拍容裴的脑袋:“在你的想象里,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容裴从来没有被人当成小孩对待,一时有些适应不来。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回道:“我觉得你是个绝对理智的人。”
容君临像是想起了谁似的,脸上笑容更盛:“我可不是那种机器人。”他揽过容裴的肩头,“你能来见我,说明你应该已经有把握不会被我拖累,也有能力辨别什么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来吧,我带你认识几个有趣的人。”
第86章 番外如影随形
伴卫这个称呼影并不陌生,他的父亲、他的爷爷都担任过这样的角色。
在父亲的注视下,影闷不吭声地穿好衣服去见容老爷子。
他知道一个秘密,但是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并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
他的母亲怀着他嫁给他父亲。
他母亲总是幽幽地看着他,又幽幽地看着他父亲,眼神沉黯。
她以为他不会记事,偶尔也会抱着他说一些话:“你弟弟越来越优秀了……”
他父亲也知道这件事,却依然对他和他母亲关怀备至,仿佛并不认为给别养孩子有什么大不了。
他的父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沉默得很不正常。
但是他们的眼神之中却并没有任何相互厌恶、相互怨怼的qíng绪。
他们很早以前就开始悉心教导他,最主要的是武学训练,其次就是各种基础知识。
确定他是个好苗子之后,父亲就把他的存在上报到容家那边。
经过一番严格的考校,影被带到了容老爷子面前。
容老爷子端详了他老半天,对负责考核的人说道:“让他跟在阿裴身边吧。”
容老爷子单独留下他,跟他说起他马上就要见到的那个“阿裴”,也就是他即将要跟随的人。
原来“阿裴”就是容先生唯一的嫡亲儿子,今年和他差不多大,按照家族惯例,已经到了找伴卫的时候了。他的职责是陪伴这个“阿裴”成长,并且要比任何人都努力,因为他的职责是为“阿裴”护航,保护他、管束他、成为他的左右臂膀。
父母从小灌输的“绝对服从”理念让影很听话地站在容老爷子身边。
没过多久,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敲门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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