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仍是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只是旁比多了堆火。
“你想寻死?”仍是那脆生生的声音。
“怎么可能?是湖龙王邀请我去做客,谁知到了一半,竟被你拉了回来。”杜峰笑了笑,坐了起来。
“齐仁,我救了你两次,记住,你欠我两条命。”脆生生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冰冷。
“哎,我说,你多大了?”那少年一愣,但随即答到,“十六。”
“你才十六,我以为你三十六呢。十六就应该有十六的样子,你说你学什么老气横秋。我要你救我了吗?还欠你两条命?笑话,我还嫌你耽误我去转世呢。”那少年狠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去。杜峰暗笑了一下,自己真真没记xing,脸被打得还有些红呢,这嘴巴竟又开始恶毒了。远远地,看刘立拿了个包袱快步过来,近了,把包袱扔给他,“你的衣服,换上吧,天冷,别得了风寒。”听他如此说,杜峰心里一阵温暖。也不避讳,就在火堆旁换了衣服,倒也不难。
“刘立,以前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刘立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把柴往火堆里加了些。“我已经告诉公子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要是以前的你,给你十个胆子也不敢冲撞公子。我们是石府的奴才,你是家丁,我是书童,公子是府里的三公子。这次是随公子去青州办事,如今是在回来的途中。”
TNND,别人还魂都是附身到王公贵胄身上,怎么自己那么倒霉到了一个奴才身上。怪不得那小孩那么生气,想来他是养尊处优惯了,哪能容忍自己的奴才那样和自己说话。杜峰暗想着,又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石府是谁的府邸?”
刘立看了他一眼,也许没想到他连这些都忘记了,“现在是大周朝,允德三年。府是将军府,咱家老爷镇北将军驻守在北方边界,抗击辽国,有盖世功勋。这‘镇北将军’就是皇帝钦赐的称号。”
周朝,辽国?还好,还好,没到一个异次元的世界去。只是来到了一个乱世,也不是该庆幸的事。正想着,听到刘立问,“齐仁,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这一说倒是有些记起来了。我在府中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只知道你是石府的家奴,从小就在府中长大。好象你平常不爱说话,特别老实。这次来青州,那个平常给公子赶车的家丁突然病了,管家才把你换上,说你厚道。这一路上,你倒是很少开口,总共说的话还不如刚才一成多。大概就这样了,总之,我和你也不是很熟。”
“不熟?那你刚才哭那么痛gān什么?”搞得杜峰还以为他们是关系很铁的那种。
“我怕鬼。”
“哦,你怕鬼呀。那…刘立…我死得好惨呀…纳命来…”再次上演刚才那一幕。杜峰望着逃开的刘立,又大笑起来。
这小屁孩胆子真小。想当年自己和岩子一起看《午夜凶铃》,正在吃方便面,看到贞子从井中爬出,yīn森森的头发飘起时,竟然端着面对着电视说,“你来一口”,让旁边的岩子目瞪口呆。再说了,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那么多凶案现场比那些鬼呀怪呀的要可怕多了。对于自己来说,最可怕的还是岩子生气时的那张脸。岩子…念叨着这个名字,刚刚有些开朗的心qíng又陷入了低谷。
杜峰“啪”躺了下来,瞪着悬在中天的那轮明月,感觉疲倦至极。回不去了吗?再也见不到了吗?报告还没写呢?队长又要骂人了吧?队里恐怕会给自己开追悼会吧?岩子找不到自己,他会怎么样?说不定会发疯呢?岩子发疯的样子还真没看过,真想看看……
第3章 疾风
第二天早上,杜峰是在各种各样的鸟鸣声中醒来的。看自己身上,盖了个薄薄的毛毯,刘立在旁边睡得正酣,想那公子应该是在马车中睡的吧?杜峰站了起来,把毯子给刘立盖好。伸了伸懒腰,呼了几口新鲜空气。
极目望去,湖上笼了一层薄薄的轻雾,湖边有几只白色的大鸟在喝水嬉戏,树林倒映在水中染得一湖绿色,宛如一块温润的翠玉。好一个神仙之地。
走到湖水旁,掬水洗脸。湖中的倒影让他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中自己的模样,还行,大概二十多岁,虽普通,但也称得上周正,看上去就是个gān粗活的人。庆幸不是个娘娘腔。杜峰虽喜欢男人,但他却讨厌那些翘起兰花指扮女人的男人,好好的男人不做,非要去装人妖,不伦不类,搞得他们这些正统的GAY差点都被当作东方不败,TNND。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双劳苦大众的双手,满手的老茧和旧伤。感觉了一下身高和身板,大概有一米八吧。还不错,和原来的自己有得一拼。
边想边洗,不经意朝边上瞧去。雾不知何时已慢慢散去,东方迎来了第一丝朝霞,就在这蓝天碧水之间,一匹马静静立于湖滨,幽雅地喝着水,如银的毛在朝霞的映照下竟然发着七色光彩,迎着柔柔的晨风,长长的鬃毛微微飘拂着,好似要腾空而去。杜峰那个恨呀,怎么自己没有相机,这要是拍下来,拿到哪个摄影展上不是大奖呀?摄影技术当然重要,但这模子才更重要。眼睛最后落到那马的后腿上,竟然泛着血,好象被什么戳了般。杜峰一阵心疼,缓缓向它走去,走得近了,撕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摆,麻溜地给那马包扎着。这些做惯了,不管给自己还是给队友。
那白马静静地看着他做着一切。杜峰完工后,转身笑着去摸它的鬃毛,“很快就好了,伤不深。”那白马把头埋在他怀里,轻轻打着响鼻,状似撒娇。
“麒麟马认主人,既然他认定了你,除非你死,他都不会抛弃你。”
身后严肃正经的声音把杜峰吓了一跳,忙转过身,
“小屁孩醒了,不吱一声,想吓死我泻愤呀?”明明知道他是那齐仁也是现在的自己的主人,但杜峰却忍不住想逗他。看一个小孩似大人生气样,也确实有意思。
昨天自己冲口而出骂他人妖,现在看看,有些冤屈。昨夜月光下,看他十分俊美,但略显柔xing,自己才冲口而出骂他“人妖”。如今在这朝阳中,却发现他眉宇间虽略带些幼稚,但英气感却已显露无疑。一双剑眉更是增添了几分风韵。TNND,这小孩才十六岁而已。这进了成熟期,还不知要迷死多少男男女女。
看他被自己一句话气得脸通红,杜峰笑道,“吆,脸红了,女孩子呀你?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接着往下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少年翻了个白眼,本不想理他,但却忍不住说了下去,“这麒麟马毕生只认自己选定的主人,别人根本别想染指。如果勉qiáng让它屈服,它也会郁郁而终。”
“你念台词呢?以为它是鸳鸯?”杜峰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搞得哭笑不得。
但他仍是一脸严肃,走近了些,想去抚摩那马。白马却抬起头,睥睨着他,一脸的高贵,根本不让他靠近。
“看,这就是麒麟马,是圣shòu,除了他选的主人,谁也别想碰它。”
“哎我说,你哪来这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什么圣shòu不圣shòu的?唬我呢?”
“你摸摸他额头,有没有一个突起?”杜峰看他说的严肃,抬手覆上马额,果然有个圆圆的包。
“传说麒麟马有角,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了,但额头的包却永远留了下来。”
“这个我知道,就是人是猴子变的,尾巴虽没了,但长尾巴的地方却有痕迹。”看到少年惊愕的目光,杜峰想这不是一时半会解释清楚的…忙说,“玩笑,玩笑…”
“你打算怎么办?”那少年问道。
杜峰没有接口,把眼光转向那白马。虽然仍有存疑,但却大抵相信了刘立的话。就是现在从树林里跑出来一只恐龙,大叫着他的名字,要和他握手,他恐怕也能镇定自若地伸出手去说,“你贵姓?”毕竟借尸还魂这么不可思议的事qíng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呢?
愣了半晌,杜峰下了决心,抱着马头,喃喃低语着,“疾风,我叫你疾风行不行?”这个名字是他和岩子一起为那辆向往已久的福特起的。那次车展,两人对着那辆车流口水的qíng形还差点上了报。后来就把那辆车订为了奋斗目标,起了名字叫“疾风”。现在安到这里,倒也真合适。
看那马眨了下眼睛,杜峰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听懂我说话,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谢谢你看得起我,选我做你的朋友,但我不能带你走。”说到这里,杜峰感到白马的头挣了挣。他忙又搂住,“疾风,你听得懂是不是?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我现在是个下人,我根本没有能力去保护你,跟着我,你除了受苦就是受罪,说不定还要挨打。你看你现在多好呀,这湖光山色多美呀,这糙又多又嫩,过不多久,你再找个老婆,你这么帅,肯定能找个特别漂亮的老婆,然后再生一群小麒麟出来。你说好不好?”感到疾风不再挣,杜峰放开紧抱的手,却看到疾风的眼中啪嗒啪嗒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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