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镇扬气的眼前一黑,朝后栽了一下,幸好薛霭站在旁边扶住了他。
宴席室里一团乱,薛镇扬在椅子上坐下来喝了半盅的茶,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薛镇弘有些动容,可依旧站着没有动。
“你这个败家的东西,你不能好好说话,若是把你大哥气个好歹出来,我非打死你不可。”薛老太太上来就朝着薛镇弘身上使劲拍了几下,“我早和你说过,这事儿危险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有人告密,那人能和你告密就一定会和别人告密,你怎么办,你说你怎么办,还好意思在这里和你大哥顶嘴。”
“娘!”薛镇扬是听明白了薛老太太的话,拍着桌子道,“您是早就知道了?您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您……您怎么这么糊涂啊。”
薛老太太噎住,有些心虚的道:“我知道的时候他都已经在做了,我劝不了他只能随他去了。”
薛镇扬气的额头青筋直跳,方氏过去给他顺着气。
“三叔!”宋弈站了起来,语气淡淡的朝着薛镇弘微微一笑,“大家都消消气,坐下来把这件事说清楚,这样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薛镇弘一看到宋弈,就朝他抱了抱拳,道:“让宋大人见笑了。”说着坐了下来。
薛老太太也重新坐了下来。
“大家都坐吧。”宋弈示意大家都落座,他立在中间望着薛镇弘道:“三叔,太仓的事情想必您已经听说了吧?”
薛镇弘点点头。
“您知道,可能是道听途说,或者是自己的猜测,太仓真正的隐情您可能还不知情。”宋弈语气缓慢,声音疏朗有种令人心定的舒缓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姑父才如此生气。”
薛镇弘听着一愣,又紧张又好奇的问道:“那这背后有什么原因?”
“九歌。”薛镇扬摆着手道,“不要和他说,说了他也不懂,你只让他将背后的人说出来,就立刻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薛镇弘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又被激了起来。
宋弈叹了口气,依旧和薛镇弘道:“这是朝堂的利益之争,此事后隐藏的bào风骤雨,非一两句可说明,也非此时此刻可以预料,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事非同小可……三叔这件事生的蹊跷,告密之人如何知道您做私盐,又为何告密,这件事他除了和薛大人送了信以外,还和谁也送了同样的信,这些不弄明白,想必,就是将来一日三叔上了法场,也会死不瞑目。”
这番话说到薛镇弘心里去了,他现在确实很生气,不弄清楚是谁害他的,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宋大人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薛镇弘烦躁的道,“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听你的!”
宋弈微微一笑,很耐心的道:“正如姑父所言,三叔到底是跟谁一起做这单买卖的。”
“我……”薛镇弘看了眼薛镇扬,又露出惭愧的样子来,道,“我只知道他姓叶,江湖上人称叶三哥,我和他是四年前认识的,还是我从西北赶皮货回来,正巧和他住在一间客栈,我们便认识了,前年我下扬州,好巧不巧又碰上他了,他便说他在做这个买卖,我当时头脑一热,就投了一千两的银子,心想也不多做着试试,到时候就算查出来,无凭无据的也没我什么事儿,没想到过了三个月,他竟拿了两千两给我……再后来我们合伙又一起做了四次的买卖,我总共赚了十六万两。”
姓叶?宋弈心头转了一遍,凝眉问道:“此人何方人士,走的是谁的门路你可知道,相貌又如何?”
“他说他是山东青州人,可我听他口音却是京城的,后来我私下打听过了,原来他自小在京城住过几年,相貌嘛,方正脸,年纪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眉宇间有股杀气,双眸炯炯有神,若是在人群中看到他,一眼就能认得出,非常的显目。”薛镇弘说着又道,“至于走的谁的路子我没有问,这是别人吃饭的门路,我若打听岂不是有夺人财路的嫌疑。”
啪的一声,薛镇扬将手里的茶盅冲着这里丢过来,气道:“你可真是义气,连他走什么路子都不问,就和人家做生意。”他又想起薛镇世来,两个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薛镇弘没接话。
“这位叶三哥现如今人在何处?”宋弈望着薛镇弘,薛镇弘回道,“他前些日子还在京城,近日说要去江南,如果你要找他,我应该能找得到。”
宴席室里沉默了下来,宋弈微微点头也没有再问。
幼清听的心里却是起伏不定,大家都不知道太仓那边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内情,可是她知道,这是宋弈一手策划出来的,为的就是一步一步将严安拖到人前来,可是如今莫名杀出来薛镇弘的事情。
他们不得不去慎重的考虑,这位叶三哥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不把这件事解决了,将薛镇弘从中剔出来,宋弈往后势必要多重顾虑。
还有薛镇扬,太仓那边闹大了,事情早晚会到大理寺的手中,那些人会不会拿这件事出来威胁他,又会不会因此而连累他无法升职,甚至他的前程会不会断送在此?
“三叔近日便住在家里吧。”宋弈很断然的替薛镇扬下了决定,“这件事还要详查,结果没有出来前,您还是哪里都不要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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