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弈倒是不惊不诧,一点不意外的朝郑辕微微一笑,颔首道:“有郑六爷相陪,是宋某的荣幸,请坐!”话落,正看到方徊亲自提了个酒壶进来,宋弈眉头一皱,道,“郑六爷海量,小杯如何吃,去换坛子来!”
方徊应是而去,不一会儿带着人抱了数坛子酒,跟堆山似的堆在桌子上!
郑辕面无表情的在宋弈对面坐下来,眼里是qiáng忍着厌恶和恼怒的样子……
宋弈递了一坛子给钱宁,自己拍开一坛子,笑道:“今儿定要喝的尽兴,二位,请!”话落,自己仰头捧着坛子,清冽的酒水便泄流而出落到他的口中……
姿态潇洒肆意。
郑辕冷哼一声,也拍开了坛子,和宋弈一般,对嘴倒酒!
一时间雅间便只听得到烈酒入喉的声音,钱宁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懊悔今天不该出门的,谁知道碰到这么两个酒疯子,跟结了八辈子仇似的,不醉死一个不罢休的架势。
他要怎么办,喝还是不喝?
钱宁探头看了看半臂高的酒坛子,决定装怂:“你们喝,一会儿你们醉了,杂家还能送你们回去!”然后他就坐在一边开始喝茶。
宋弈和郑辕没有看他,一会儿工夫,两人先后丢了坛子,宋弈一阵慡朗大笑,指着郑辕道:“郑六爷慡快!”话落,又开了一坛子,“再来!”
郑辕不说话,提了酒壶接着就喝。
两人连着喝了三坛子酒,钱宁总算看出来郑辕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了,他做和事老站在中间:“今儿就到这里了,这酒也不会跑,明儿再接着喝成不成?!”
“不成!”不等宋弈说话,郑辕一拍桌子腾的一下站起来,眯着眼睛盯着宋弈,道,“既是要喝酒,不喝醉怎么能算喝酒,接着喝!”一副不把宋弈灌醉誓不罢休的样子。
宋弈淡淡一笑,挑眉道:“再上酒!”他话落,方徊又重新提着几坛子进来……
如此一直喝到子时,钱宁急的团团转,他今儿还要去万寿宫当值呢,可宋弈和郑辕全然一副不肯走的样子,难不成他要陪着熬一宿?
“二位。”钱宁围着桌子转,“听杂家说一句,这喝酒适可而止就成了,可不能玩命的喝,今儿就算了,到此为止!”
郑辕已有七分醉,他撑着站起来,扶着桌子走到宋弈面前,冷笑着道:“宋九歌,你说,还喝不喝?”
“郑六爷舍命想陪,我宋某如何能做那扫兴之事。”宋弈说着,一顿,道,“再拿酒!”
郑辕似笑非笑,目露杀气的望着宋弈:“宋大人可真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一顿又道,“这酒量无底,但心却若针眼,可惜可惜!”
“郑六爷这话说的可真是怨气滔天哪。”宋弈毫不在意郑辕的敌视,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饮!
郑辕瞧不得他这副样子,一拍桌子夺了宋弈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喝道:“宋九歌,你要去死我管不着你,可你这样我就看不下去,你什么意思,当初求亲时可是一脸真挚诚意十足,这不过成亲才数月,你就将她一人丢在家中,整日在外花天酒地?!为了朝中那点事,你竟还怨她。你就是个伪君子!”
宋弈一怔,歪着头看着郑辕,忽然笑了起来,摆着手道:“郑六爷醉了,今儿就到此为止吧。”说完就打算朝外头走,郑辕气的不行,啪的一声砸了酒坛子,指着宋弈道,“你要是不好好珍惜,你当初何必娶她!”
“这是宋某的事。”宋弈挑眉目光不善,“你若太闲便去楼下看看歌舞,我宋某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她既已经嫁给我,便就是我宋九歌的人,是好是坏自有我护着她,用不着你在这里越俎代庖!”
郑辕大怒呼啦一声将桌子掀了,一副气怒在胸要动手的样子,钱宁哎呀一声上去将郑辕拉住,宋弈啪的一声打开门,才发现外头站了好些人正朝里头看热闹,宋弈哼了一声,昂着头负手出了门。
郑辕推开钱宁,冲着外面大声喝道:“宋九歌,你不要太过分!”
“哎呦,这都闹的什么事儿。”钱宁跺脚,带着自己的人就追着宋弈出了望月楼,在楼外追到宋弈,他气喘吁吁的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太冲动了,说翻脸就翻脸!”
宋弈笑笑,朝钱宁抱拳道:“实在抱歉,宋某意气了。”
“算了,算了,杂家也不说你了。”钱宁望着他就叹道,“我看你闹一闹向世人露个底就成了,再这样下去,势必要坏了你的名声。依我看,严阁老既然向你递了梯子,你就坡下驴得了,和和气气的回去当差,圣上高兴,你也安安全全的过了这关,岂不是皆大欢喜。”
宋弈不解的看着钱宁,仿佛没听懂他的意思。
“你可比别这样看我。我承认我今儿是受了严志纲所托,来劝你接了严家的帖子。可是这事儿对你也没什么害处啊,你去一趟喝几杯酒说几句客套话,明儿就能顺顺利利的回行人司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何必端着架子不放下呢。”钱宁摆着手,一副无奈的表情……
宋弈哈哈大笑,和钱宁道:“行,那我就听您的,接了严府的帖子,到时候公公可一定要来做个见证,也让大家看看,我宋九歌不是那小肚jī肠的人。”说着一顿,道,“后日,后日宋某有空,除此时间宋某可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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