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有人委婉的提醒他这儿做的不对,那儿做的不对,但是像幼清这么直接的,还是头一个,他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幼清已经招手喊来胡泉:“准备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走,让江泰护着殿下回去!”
胡泉朝赵承修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赵承修和方明晖抱了抱拳,带着小武垂着头往外走,幼清忽然喊住他,问道:“殿下是怎么出来的?”她记得宋弈在他身边安排人保护的。
“我啊……”赵承修咳嗽了一声,道,“我假装在房里睡觉,然后让饭桶替着我躺在chuáng上,我则翻窗户出来了。”饭桶,是他身边的内侍。
幼清蹙眉,颔首道:“殿下快走。”
赵承修便由胡泉陪着,在垂花门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快速的出了内院,等他们的马车一走,幼清就喊来周芳道:“你小心跟着过去,留意可有人跟着他们!”
周芳应是而去。
幼清拢着手站在垂花门前,方明晖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沉声道:“妮儿,你娘的事情,是不是被他们察觉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幼清看着方明晖道,“但宫中的守卫森严了一些!”
这两天朝堂的动向,方明晖便已经感觉了事情的不一般,他猜测是不是有人已经知道了倪贵妃当年的事情,所以准备将此事变成压倒宋弈的筹码……因为此事他已经好几日坐立不安。
“不过,按如今的形式来看,他们既然行在暗处,就代表他们也还没有准备好,正在筹备之中。她暂时应该还不会被翻出来。”方明晖心里想了一通,看着幼清道,“所以,还有时间可以准备!”
幼清点点头。如果他们真的知道了倪贵妃的事,那么这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最大的筹码,但这筹码不是随便就能用,它就像一把双刃剑,伤到对方的同时也伤到了皇后!
要知道,倪贵妃当年是在皇后的管理不善之下出的冷宫,又被皇后私下里带回了宫中。
不管皇后的出于什么原因,事情已经是事实,一旦翻出来,皇后就必要受到牵连。
所以,方明晖说的对,就算他们真的有这个打算,在没有完全准备之下,是绝对不会贸贸然就行动。
“爹爹。”幼清看着方明晖问道,“当初在宁夏卫时,有没有人知道您的身份,若是他们找到你们,还能不能认出来?”
方明晖很肯定的点点头,随即又道:“但是你娘他们不认识,她平日都在家中并不出门,即便出去面上也戴着纱巾,认得她见过她面容的只有当年的奶娘。”
也就说若是找到那个奶娘作证,就可以指认倪贵妃?幼清拧了眉头,方明晖接着又道:“我自延绥回来后,就打算出去一趟,一来去临安走动一番,二来去找一找当年的奶娘!”他当初想要离开,便就是有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觉得这件事并不迫切,所以拖延到今天。
幼清想了想道:“找奶娘的事情可以让别人去办。”方徊还在陕西,元氏的事情虽没有处理好,但可以让他调派人去找一找,“现在最要紧握在手里的人,是祖父和祖母!”汪氏和郑家来往,她有把握汪氏不会和她们在真正意义上对立,但是若她和大皇子妃私下有走动,那她就不能确定了。
方明晖一怔,随即拧着眉头点了点头。
父女两人往房里走,方明晖边走边道:“你祖父是有底线和大是大非的,但是汪氏……”他对汪氏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将他和方氏关在没有黑黝黝的祠堂,让小丫鬟将鬼故事吓唬他们的事情中……有溶在血液里的忌惮,也更有不屑!
“祖母的事我心里有数。”幼清沉沉的道,“您将当初在宁夏卫奶娘的事情和江泰或者江淮说清楚,让他们给方徊写信,去找奶娘!”
方明晖点点头,道:“我还是要回一趟临安。”他想了想道,“除了你祖母,当年在临安还有认识的几位朋友,也要走动jiāo代一番!”
幼清不放心方明晖一个人出去,她想了想道:“要不然,等路大勇找到了戴望舒,让他陪着您一起去?”
方明晖知道幼清担心他,所以并没有反对。
两个人说着话回了暖阁,刚坐下宋弈就回来了,幼清迎着他坐下,给她倒茶,问道:“圣上责备你了?”
“嗯。”宋弈端着茶盅慢条斯理说着,目露笑意,“倒成就了我的名头!”
幼清没有笑出来,方明晖满脸担忧的看着宋弈,心疼的道:“此事当如何是好,你可想到了法子!”
“先将郭秀的死因找出来。”宋弈依旧云淡风轻的,看着方明晖和幼清笑道,“自从入了朝堂还不曾清闲过,如今倒好,可以在家多休息几日!”
方明晖内疚不已,拍了拍宋弈的肩膀,低声道:“圣上为人早已清楚,但也有益处,便就是他一向都是护着自己人的。”当年严安在时,但凡出事世人责骂的都是严安,严安也不反驳任人rǔ骂,圣上许多时候也会责备严安,但过后严安依旧是严安,不但不会因别人的弹劾和rǔ骂而影响半分。
“那你晚上想吃什么。”幼清笑看着宋弈,道,“好久没有去望月楼了,阿古不在,可有被人掌勺?”
宋弈满面笑意的看着幼清,道:“自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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