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今天去望月楼吧。”幼清兴致很好似的看着方明晖,“爹爹上次去望月楼看过楼下的表演吗?有异族女子在楼下跳舞呢。”
方明晖哪有心情去那种地方,摆摆手道:“你们两个去散散心吧,我在家里陪封神医吧。”
幼清朝宋弈看去,宋弈望着她挑了挑眉。
晚上宋弈真的陪幼清去了望月楼,回来时城内已经宵禁,路上静悄悄的,幼清坐在马车里掀了帘子往外看,路过牡丹阁时忽然就想起来那回徐鄂在这里闹着要见她的事情,她笑了起来……宋弈挑眉道:“想到徐三爷?”
“是!”幼清放了帘子,并不避讳的和宋弈道,“他扣了祝家侄儿,说要见我……却没有想到遇到了刺客。当时没觉得可怕,但是现在想起来,反而满心的后怕。”
宋弈觉得那一回对徐鄂太客气了,可是那样的人,便是和他动手,也有胜之不武的感觉,便淡淡的道:“等他明年忌日,我陪你去沧州走走!”
幼清笑着点头,道:“好!”话落,又道,“人死为大,万恶都成了善,若是他活着,于他而言也可能是更大的折磨。”事情过去了,她现在想起来心情平复下来,这应该是她和徐鄂缘,不管孽缘还是善缘,总归是了了……如今局势这么乱,若是徐鄂当初没有死,对于他一个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人,一定是受不了饥寒jiāo迫阶下囚的生活。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就好了。”宋弈牵着幼清的手,享受难得的清净,“你记着这份恩情,对于他来说便已经是值得。”
幼清点点头,偎在宋弈怀中,低声道:“那些事过去了,可是眼前的事却又阻了路,自从知道倪贵妃的事,我就常在想,要是没有我们这一家子的事,你是不是过的更自在,更逍遥。”
“谁说我单为了你这一家子。”他笑着拍了拍幼清,“我带你去个地方。”话落,掀了帘子对江淮道,“去郭阁老巷!”
江淮应是,马车速度加快了一些。
幼清抬头看着宋弈,笑道:“这个时候去郭府做什么?”
宋弈笑而不语。
过了一刻马车停了下来,车头对着的却不是郭府,宋弈掀了车帘子,幼清就看到一个偌大的院落,和拆开成两个正门上挂着的簇新的牌匾,她一愣,道:“这是以前的宋府?”
“当年此处繁花似锦,人流如cháo。”宋弈指着已经被拆解成两个府邸的宅子,道,“宋阁老巷闻名遐迩……”他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失落,他可能见过宋墉,可是记忆中那张脸已经模糊,但是他写给他的信,他却一直留着。
或风趣幽默,或激励敲打,他当时年少气盛并不能体会,好些年后才明白宋墉的用意。
幼清忽然红了眼睛,有些激动的抓着宋弈的手,道:“你……你是想让如今已经改名的文昌巷,重新改成宋阁老巷?”
宋弈捏着她的手,淡淡的道:“所以,你不必愧疚,好似我单为了你们一般,我也有自己的打算。”话落,挑了挑眉。
幼清看着黑漆漆的巷子,看着安静矗立的两道宅门,好像已经看到了以前的繁华和十年或者二十年后这里的更胜从前,她含泪望着宋弈,点点头,道:“妾身知道了!”这是她头一回在宋弈面前,用妾身自称。
宋弈轻笑,将幼清搂在怀中,幼清目光落在外面,心头感叹不已,当年宋墉写信给宋弈时,可曾想到他宋墉的辉煌,很有可能被这个排弃在族谱之外的孙子延续?可曾想过他未完成的事业,有人将他正襟入怀成为自己的抱负?可曾料到偌大的宋府,真正从那场灾难中走出来站在人前的,只有宋弈!
他知道了会不会后悔当初的绝情,又会不会欣慰,他的一点温情,却得到了这样回报。
“嗯,这是我的秘密!”宋弈放了帘子,亲了亲幼清,低声呢喃道,“夫人可要为我保密。”
幼清破涕笑了起来,道:“不成,我明儿就要写在府衙的八字墙上,告诉世人我家宋大人的野心!”
宋弈哈哈大笑,抱着幼清只觉得心头暖融融,对于他来说,不管外面的事情如何糟乱,只要看到幼清,和她说着话,他的心总能静下来,总能有温暖包裹着他。
“回家吧。”幼清笑着道,“我们大晚上的在这里溜达,明儿别人就知道宋大人愁的夜不能寐,夜里在街上闲逛。”
宋弈眉梢扬了起来,微笑道:“岂不是如了你的意。”幼清不喜欢出去的人,却突然说要去望月楼,要的不就是让人觉得宋弈心情郁结,去望月楼排忧散心!
幼清笑,她其实是真的怕宋弈因此而心情低落,别的事都是其次。
两个人说着笑着回了家里洗漱歇下,第二日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胡泉在外头等了半天了,见房门开了宋弈从里面走了出来,才急着道:“祝大人和廖大人在书房等了您好半天了!”
“知道了。”宋弈在门口停下来,幼清紧跟着走出来,道,“你快去吧,说完话回来用膳。”
宋弈颔首,带着胡泉大步去了书房。
廖杰和祝士林都穿着朝服,见着宋弈进来,祝士林就急着迎过来,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圣上今儿可是批了大皇子巡视三边的奏疏了!”三边镇守大将本来和郑辕关系就不错,如今大皇子再去走一通,到时候兵权不就在他们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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