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直送了他的面前来。
这小子看着也就十三四岁,嬉皮笑脸地一把夺了过来:“小娘子面相就是个有福之人,这些日子郎君托我盯着苏州的亲戚,可是有了动静了,那个商贾宋三郎,最近定了一大户粮,因为粮价没有谈妥,拖了两三日了。”
檀越不以为然的模样:“他日日都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有的是真的,有的不过做做样子而已。”
小少年嘻嘻地笑:“不,这次是千真万确,我妹妹在那大户家里gān活时候听说的,给他留些时日,粮价定过二了。”
现在才一百七八,他突然定过了二了,又拖着时日是gān什么呢!
檀越将这半大小子送出了客栈,也是疑心重重。
青萝才收拾了chuáng褥,不等楼下伙计将饭菜送上来,徐良玉便催着她起来了,赵庾司和刘庾司一起在苏州,她来回踱了两步,忽然抓住了檀越的胳膊:“你速速赶回洛州,宋凛快见底了,我赶去和赵庾司一起放出放粮,先倒了货币再说。”
他不明所以,怔怔看着她:“我回洛州gān什么去?”
徐良玉一下被他逗笑了,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是真的不懂,倘若檀郎还在,只一个眼神怕就懂了,笑着推了他一把,回头赶紧叫了青萝帮他收拾东西。
檀越是真想不出,她就推着他好生坐了:“我让刘庾司放点吐蕃打仗的消息给他,再去故意放粮给他,他很快就见底了,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贪婪他必然会回洛州筹银,到时候,你帮他一把。”
帮他?
怎么又帮他了?
檀越已经有了懵色,徐良玉却是眉开眼笑,她隐忍了这么久的恶气,才是舒缓出来,揪着他的领口,敲着脚,直拐着他的胸口:“你怎么这么笨,他要借银你就借银给他,但是是要有前提的,让他抵押了从前我家那宅院,你不用看着我,我了解他,他现在正在犹豫观望期,一旦陷入,就拔不出脚来了。”
他不想不相信她,只是觉得,她冷静得可怕。
青萝已经给他收拾好了东西,徐良玉亲自到了桌边将账册收起:“我们也得马上走,真是迫不及待去见赵庾司了,我想想能放多少粮,估计不用多,十万石就能吊住宋凛了,要命喽,真是要命喽。”
她心qíng大好,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曲儿,楼下的伙计这时候上来送饭菜了,青萝才接了过来也被她按在了桌子上面,直催着两个人:“别吃了别吃了,连夜走,上车了再吃。”
青萝哀嚎着,檀越却是闲闲坐了一边:“我看你是急糊涂了,看看外面什么时候了,城门都关了,再说眼下这世道总也不太平,尽量还是不要走夜路才好。”
说罢,还往窗外指了指。
徐良玉两步到了窗前,踩了矮凳往外看,一轮明月当空。
她探出身去,张开了双臂,微风徐徐,秋日的清慡照拂着她的脸,她长长吁出了一口气来,扬着脸笑。夜色当中,繁星点点,她伸指点了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许久没有想起过他了,她失笑,终于释怀:“等收了宋凛那妖孽,你我之间便也算清了,早该如此,你我从今日开始,便算是两清了。”
她胡乱冲着空中挥着手,趴在窗口,好半晌才不动了。
青萝在桌边吃着晚饭,目光随着檀越的脚步而慢慢移动:“不知道她哪来的jīng神头,这两天几乎都没睡。”
他听了,默默走了窗前,就站了徐良玉的身后。
她半个身子都挂在窗上,趴着的姿势也有点不雅。
这个小个子还踩着矮凳,他站在窗前,跟着伏身的她高度差不多,偏头过来,檀越一手扳住了窗棱上面。青萝在那边还抻着脖子张望:“怎么没动静了?她怎么……”
话未说完,檀越一指点在唇上,却是回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抿唇一笑,又回头看着徐良玉。
她真是累极,枕着自己胳膊,竟是已经睡着了。
舒展开的眉眼,挺直娇俏的小鼻子,还有那张一开口总不饶人的红唇,组在一起便是一副画,他倚了墙边,抱臂看着她,看着看着,也生了些许困意。
岁月静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如果时间就此停住,多好。
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笑,原来一个人为着另一个人,能做的很多事,都是,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上推着的《举爱齐眉》这篇文,是下一本会开的,如果有对现言感兴趣的亲可以先收藏下,么么哒!
《举爱齐眉》作者:半袖妖妖
一夜哗之后,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自恋狂连家二少对他的固定P友提出以下两点要求,一,对外时候,就算偶遇也要假装不认识。
二,只是P友关系,永远不可能结婚,如有私心立即拜拜~后来,真的偶遇了,他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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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小láng狗和超萌小姐姐的故事,高糖姐弟恋,慎入
第89章九十章
第九十章
又是俩月已过,初冬的早上,冷冽的小北风chuī拂在脸上,生生的疼。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呀,马车停在徐良玉家门前,车帘一挑,青萝先一步跳下了车,忙的先去敲大门,咣咣的,越敲声音越是大了,赖三来开门,见了她很是欢喜。
徐良玉晚一步下了车,手里还抓着一封书信。
自从杭州一别,她和青萝与檀越分道扬镳,自他走后,她们先去了苏州故意泄露行踪,让宋凛起了疑心,再叮嘱了刘庾司故意透露了消息给他。
让他对赈灾缺粮与出征吐蕃的事qíng深信不疑。
之后她佯装收粮,还曾与他见了一面,他更是以为她来趟这浑水是故意与他争粮,下了本来收,反倒是徐良玉将开仓的粮,统统倒与他,而此时粮价已经二百三十了。
她的粮食都是起初三十文到五十文收上来的,此时不得不佩服宋凛,他用着她的银钱,这一年来,可是翻了倍了,想到此处更是恨得牙痒痒。
进了家门,徐良玉抓着书信一头扎进了前堂。
阿姐和阿娘听说她回来了,都喜出望外,才一迈进门,就瞧着她拍着桌子笑,青萝也放下了包袱过来看她,那手里抓着的书信早被她捏得变了形。
徐良玉笑着笑着笑出了泪花,回头瞧见阿娘,站起来上前一个大步就抱住了她:“阿娘,这口恶气女儿这就出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说话间,眼泪已经生生落下。
徐挽玉在旁拿着帕子给她擦脸:“这是好事,怎么还哭上了?”
阿姐的脸,和走的时候没有分别,可这一大年的奔波,疲惫的岂止是心里,徐良玉破涕为笑:“我这是高兴的,是高兴的。”
她前脚才到洛州,后脚赵庾司的迷信就到了。
宋凛只道她捱不过他,已经透底了,据说他已经在往回洛州的路上了,洛州她们家的老宅地契值不少银钱,抵押了借银与他来说,便是上策。
她们二人之间,只剩薄薄一张窗纸。
只他一借银,不管他抵押不抵押,都一纸密信送去长安城。
他从前筹来的银钱,都将变成空谈,她就等着这一天,欢欢喜喜地和阿娘阿姐一起说着话,徐良玉坐了片刻,回了自己的房间。
自己的家,躺倒在chuáng,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冬天来了,天气变凉了,半年了,李德也快回长安城了吧。
她倒头就睡,可是所有的东西全都放下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阿娘非说她瘦了,让她多吃点东西,在阿娘的身边,总有一种孩童的感觉,阿姐也是给她夹着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许是晚饭吃得太多了,徐良玉有点撑,饭罢就在院子里走动。
赖三在前院劈柴,他媳妇一旁收罗着东西,她瞧见了,目光在那三娘身上扫过,想起那个雨夜,仿佛已经过去了好几个世纪。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三娘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不敢看她。
她笑,对她招手:“三娘,你过来。”
赖三忙是接过她手里的箩筐:“叫你呢!”
三娘扭捏了下,还是走了过来,她规规矩矩地施礼,徐良玉站了她的面前,仰脸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女人,当时被她羞rǔ,负气将她许给了赖三,现在看着她,还是有些姿色的。
她尽量让自己平和一些:“三娘,从前是非对错都已经过去了,qiáng行将你许给赖三许是我考虑不周,倘若你现在不愿意,我可以放你走,赖三你也不用害怕,如果你走了,我会给他些银钱,再娶一个就是。”
赖三早已竖起了耳朵,其实开始时候,他也是恨她羞rǔ徐良玉,但是后来毕竟做了夫妻,再未欺rǔ打骂过,一年来的时间了,她也对他讲起故乡的事qíng,他也疼她疼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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