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抱着糖豆,也是靠在他怀里也哼哼着:“阿娘,柳叔,糖豆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
哪有这么夸张,青萝瞪了她一眼,一抬眼撞见柳相宜的目光,顿时别开了脸去:“你还说,不是你肚子饿了,给你买东西能迷路么。”
徐良玉当即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你还说,你也是三岁小孩子么,还和糖豆斗嘴。”
青萝诶哟一声,也是抱着她的胳膊靠在了她的肩头上:“我也以为走丢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要哭死了呜呜快抱紧我!”
她故意学着小孩子的模样,夸张的假哭。
糖豆立即在柳相宜的怀里挣了出来,这小不点向来是独占阿娘的,拱了徐良玉的怀里,一把便把青萝从她身边推开了去:“阿娘抱我。”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青萝被她这一本正经模样逗笑,徐良玉无奈地笑笑也是忙把孩子抱在了怀里,马车渐行渐远,一直跟着车后面的人也是隐身于行人当中,直到他们到家下车了,打探一番才是回还。
作者有话要说:好大一章,其实里面还是有点重要信息的,就看你们看得出来不了。
第113章一十四五
第一一四章
站在酒楼二楼的窗前,能望出去很远。
老者在那里站了好半晌,手里的茶碗早就空了,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与他并肩,手里拿着一副画像,仔细端详着。画像上少女一身胡服,杨柳细腰是身形娇小,巴掌大的脸上眉眼如画,笑意盈盈。她乌发高绾,腰间饰品还挂有一串铜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男人举着画像,看向老者:“裴老,可是看仔细了,很像吗?”
被他称为裴老的老者,回眸在画像上面瞥了眼:“老夫一生阅人无数,就这么个姑娘家的,虽然远远看了一眼,但是眉眼间却是相像至极,不会看错。”
男人叹了口气,看了看画像又将画像卷了起来:“裴老不知,这是殿下的心病,他促进行会发展,每个行会都指派我们参与其中,不过是为了找这么个人,但是他心中太子妃的模样,恐怕只是意念而已,光只看画像却是不好找的,这两三年也找了许多相像的姑娘家,但是没有一个是真的。”
老者回身让他坐,自己也走了桌边坐下:“人与人之间也是缘分,倘若真是我们药行先一步找到了太子妃,殿下面前也是功德一件,倘若认错了人,也是命,你说是吧,刘庾司。”
被他叫做刘庾司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和徐良玉赵庾司一同收粮的那个,他将画像放了一边,笑笑也是不以为意:“裴老说的是,只不过这两年假冒太子妃之名的姑娘实在不少,你要知道,小到各个县郡,大到各个州城,省与省之间,必然有见过太子妃的人,某不才为此事拖累,在广州也蹲守了一年多了,倘若今日那姑娘当真是太子妃,药行从此发迹,某也飞huáng腾达感激不尽,只怕呀~”
他拉长了调,喝了点酒,腹中那点怨气便是钻出来了:“怕只怕太子妃是真坠海,早就不在了,不过是太子殿下一番执念而已,我们全是空等啊!”
裴老哈哈大笑,伸手请他吃酒:“空等什么,无事与我老吃酒,也不错的吧!”
刘庾司拿起了酒盏,自然也是大笑:“这是当然,还是我先敬裴老一盏吧,但愿有一个好结果,我也好有脸面去见殿下!”
二人吃酒,过不多一会儿,一个小厮蹬蹬蹬地冲上了楼来,十四五岁的个少年,浓眉大眼的,进门便是挨个作揖,还跑得气喘吁吁的。
裴老回眸瞧着他的模样,很是和颜悦色地:“如何,打探到了?她们住在哪里,可是小夫妻?都姓甚名谁?家里都有什么人?”
少年嘻嘻一笑,到了跟前来:“打探到了,我随着马车一直走,开始时候并没有什么,途中遇着个年轻的大姑娘带着个三四岁的孩子也上了车,后来又下车买了些吃的东西,好像是躺和果糕之类的东西,那姓刘的一直抱着孩子,买了这个买那个,也都是他给的银钱,小孩子还管之前的那夫人直叫阿娘,应当真是一家人的。我一直跟着,最后到大南街,胡子巷口那停下来。我都问了,宅院是一年前买的,但是人却是才搬进来的,左右邻居都说不知道他们姓什么叫什么的,大门紧闭也打听不到别的,我就回来了。”
他想了想又说:“胡子巷口最里面那家。”
裴老伸手理着胡子,当即皱眉:“三四岁的孩子,你可看清楚了?”
少年连连点头:“当然了,那孩子长得特别的好看,我看着也就三四岁模样,虽然不敢走太近,但是那孩子管那夫人叫阿娘我还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裴老瞥了眼刘庾司,也是迟疑:“刘庾司要不要过去见见?”
男人伸手拿过酒壶来,给他倒酒:“咱们还是喝酒吧,这一年多我也见了几个,没有一个正对得上的,您听听这像话么,还有个三四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太子妃。”
裴老也觉得颜面无光:“说的也是,我看那刘生模样,倒真像是夫妻的,这么一想也不怎像了,难道是老夫看走眼了?唉!”
他叹着气,刘庾司却是来劝慰他了:“光这画像可不大好找的,某从前与太子妃曾共事过,天后都赞赏的个人,当真是笑一副模样,怒一副模样,殿下这画像光是他心中想,其实也只太子妃七分模样,这都三年来的了,倘若还在人世,当又是一番模样,不是您眼力的事。”
这么一说,裴老便是笑了:“那这篇,就翻过去了?”
刘庾司连连点头,举盏来邀:“还是咱们无事多吃吃酒吧,这个不用看,不可能是的。”
二人在一起说笑,嘻嘻又哈哈,好不快活。
酒楼上下,一片歌曲之声,不多一会儿,楼下上来了一个唱小曲的,刘庾司赏了些银钱,更是吃酒作乐,片刻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大南街胡子巷口里,最里面的那一家,此时却是安静得很。
晌午才过,日头都懒洋洋地挂着了,糖豆困了,缠着徐良玉让她哄自己睡觉,然而青萝给她擦了身子,凉快了许多,躺了榻上好半晌,阿娘却一直在桌边勾画着什么,当真让她很是郁闷。
小不点,当即爬将起来。
她自己穿鞋下地,轻手轻脚地走了桌子旁边,又踩着椅子这就上了桌子上去。
小手在纸页上一按,当即按了一手的墨。
她最是讨厌弄脏自己了,当即啊地一声,站在了椅子上面来回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阿娘,我手黑了!”
徐良玉哭笑不得地拿帕子来给她擦手,所幸她只沾了个边,还没将图纸弄模糊了,墨水也擦不掉,她直接抱了糖豆下来,先是带着她洗了手,洗白白了,才又牵她的手,给这小不点带回了桌边。
糖豆还直晃着她的手臂:“阿娘与我困觉觉啦,糖豆好困的。”
徐良玉直接抱了她在自己胸前,让她低头看图。
桌面上摆着的,正是她才勾画完成的粗略地图,线条虽然粗,但是简单明了,图上有各种小图形标记,她伸手点在南边一条街上,让她仔细看。
“糖豆,你看仔细了,这条街就是咱们住的大南街,叫做胡子巷的,这里,看阿娘画的圈圈就是现在咱们家,你千万记住了,还有这里,北边在这里,东边有闹市,西边是港口,街上有这种铺子的,这里阿娘做了记号的,就是东边,想要回家走哪里,自己看看。”
糖豆最喜欢迷宫游戏了,当即来了jīng神头,伸手在地图的线条上戳了戳,指了正确的方位:“这里,走路的话走大路,阿娘说大路生小路,先走大路,近了再走小巷口。”
徐良玉笑,在她脸上轻啄了一口:“阿娘的乖糖宝,真厉害,这些街上巷口你都看看记住了,日后青萝再带你出门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就告诉她,好吗?”
糖豆嗯嗯地,低眸看地图,认真记下。
她记忆极佳,看什么从来都过目不忘,伸手在墨迹才gān的地图上面画了两圈,笑得眉眼弯弯:“阿娘,我记得了,每个地方都有通往回家的路,只是青姨初来乍到不知道而已。”
徐良玉笑,将小糖豆抱走:“她之前来过广州的,就是她记xing不好,总不记路。”
她也不过是从前走过,便能将街路大体全都画下来,哄了糖豆躺了榻上,伸手就摸起了团扇,窗口也有微微的风,可女儿在身边,还是轻轻给她扇着风。
燥热的天气,总是容易上火,徐良玉枕着软枕,长发被糖豆抓了手里,一手给她轻摇着扇。若是平常,小不点很快会沉沉睡去,今个看着阿娘,攥着她的头发,却是一直眨着眼睛不肯闭眼了,徐良玉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也是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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