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早有人偶,被人称作偶人,这东西行不多久,怕是就会平地而起。
那时候不见牟利,她再想其他办法。
其他的办法的话,她不由又想起了贩粮的事qíng,一百万石的粮食运到河yīn,运输费大概大概就需要八百万文钱的运输费,货币不能及时流通,倘若早储备好其中一半,运输费就省下四百万文钱,拿着四百万文钱去收粮,再以差价卖出,既保证了货币的流通,又存储到了粮食,还牟了利。
只不过需要掌握各地运输qíng况以及掌握各地粮价而已。
其实是可行的,前提是檀笙支持她去做,前提是她有本金。
随即撇开这件事,到了后院整理存货,已经有一部分的光头人偶被fèng上了包子头,彩色的发带和她头顶的发带呼应在一起,都美得不可思议。
檀笙说让她等消息,说着两日雍王会回到洛州。到时候,每年都会过来拜祭外祖母的公主也会过来,到时候由他想办法,人偶以及拢纱绢裙都送过去一些,再引她们出游,随后她们住不多久,趁机开张展卖,应该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忙了一天,手指头上也扎了好几针,她尝试着也做两个花样,可针线活可不是看着那般容易。眼看着日头落了山,又是一日过去,青萝甩着发酸的臂膀蹭了过来:“小娘子怎么这般jīng神,我觉得我胳膊腿都快散架了啊!”
徐良玉按了她坐下,使劲给她揉了揉肩头,吓得她一下跳了起来,说不敢。
少女看着她炸毛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看,现在就不散架了,全都组好了哈哈!”
青萝幽怨的小眼神就盯着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长长地松了口气:“我可是好久没瞧见娘子这般笑过了呢,以前娘子可爱给我讲些没羞没臊的故事,什么西厢记什么小红娘的,什么西游记什么小唐僧的,好久都不讲了,真觉得娘子是病得不清,都是那宋三郎害的!”
徐良玉闻言面上虽然波澜不惊的,心里却是大惊,西厢记西游记,从前的徐良玉?
她一醒过来之后,就有从前徐良玉的记忆。
她一醒过来之后,张口就会称呼所有人,她以为是她观察之后学来的。
但是口音也对得上的话,细思恐极。
她在章怀太子墓里捡到的那块玉还在梳妆盒里,徐良玉撇下青萝,走上了正街上。
天也才黑,她站在街边,仰着脸看望天空。
灰蒙蒙的天上,不见星月。
起初她站在旁观者的地方看着身边的所有人,觉得很多人都有秘密,或许她自己本身就是个秘密也说不定,旺儿还没有来接她,也不知道他们回了家没有。
正是惊疑未定,冷不防一边伸出一只手来,拽了她的胳膊一把扯了过去。
背后是冰冷的巷口高墙,徐良玉还来不及叫一声,就被人按住了,来人一手按着她肩头,一手捂住了她的口舌:“别叫,是我。”
这略微熟悉的腔调,让她一下冷静了下来。
男子慢慢放开了她唇,却是一手仍旧撑在了她背后的墙上:“良玉,你嫁了这样的人,是故意让我难过的,对吗?”
徐良玉是没有叫,她只嗤笑出声,一锅贴甩在了他的脸上!
暗夜当中,啪地这一声显得越发响亮,也不知是为着谁,她满心的恼怒一下子迸发了出来:“宋凛!放你娘的屁!”
第十二章
烛光被指尖一弹,光亮呼呼地暗去,紧接着又更是亮了。
一双极其漂亮的手jiāo握在一起,无辜地很,仿佛刚才那一弹,并不是他所为。李德端坐在旁,美目瞥过桌边的男人,到底是重新拿起账册看了起来。檀笙坐在双轮车上,腿上摆着一个女童模样的人偶,此时他手里露出一抹紫色,正是小心地在辫子上缠绕装饰着。
他本来也不善于此道,动作很慢,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账册从手指丫中掉落,李德耐不过檀笙,两指点在自己的额头上面,轻轻揉着:“我见那宋凛八面玲珑,少不得女人面前嘴都是抹了蜜的,当真是一点不担忧?”
屋里第三个人都没有,檀笙眉宇间都是笑意:“怎能不担忧,百般试探,可她对宋凛还是避讳得很,今日我故意在宋凛面前轻言于她,他也恼了呢,出了颜回楼就往铺子那边去了,据说一直在巷口徘徊等着她呢!”
李德挑眉:“这就是你推荐的下一任庾司?”
他说庾司这两个字时候咬得很重,檀笙笑:“殿下别小瞧她,她娘嫁给徐有义之后还有些家底,可惜她爹愚孝,家里老二是个出了名的败家的,偷偷摸摸在外面置办家业专门掏自己兄嫂的底,后来显然家里是不成了,也不知是徐良玉到底是几岁开始管的事,总之她极早就参与商事,有迹可循,绝非空口白话。”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抚住了心口。
李德凉凉瞥他一眼:“笑话,真有那样的本事,能落到如此地步?”
檀笙白着一张脸,耸肩:“倘若你知道她库存了多少绢就不会这么说了,不是这场大火,光是宋凛坑她那点银钱简直不算什么,其中必然有上面的意思,不然不会抓住一个什么都说不清的妇人家就糙糙结案了。”
李德还不以为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还不满十六岁,不值一信。”
檀笙想起她平时模样,摇着头笑:“你是没见过她从前模样,那才叫八面玲珑,私底下和朋友一起又一个模样,就像说书人一样竟说些你听不懂的典故,能笑死个人~”
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很是遗憾地抖了抖人偶的辫子:“现在天天一本正经的,像是小道姑,还不禁逗。”
他身子不大好,这枝桃花开得不是时候,李德见不得他这副笑起来的眼,重新拿起了账册。
檀笙习惯了这位殿下的冷场,犹自自言自语:“她病了以后总是小心翼翼地,但是能豁出去的本xing可是没改,殿下若是不信我话,可以打个赌,猜猜她这一次能铮多少。”
李德冷眼一瞥:“我既信你,便不疑她。”
檀笙自然是知道他脾气的,不置可否。
等了又等,过了好半晌了,李德站起身来,姿态慵懒:“只是女子向来多qíng不可信,这个时候还不回来,你也放心?”
他当然不放心,檀笙也望向窗外,目光沉沉:“该是回来了。”
其实命了人看着她,自然也会有人接她,初冬的北风刮得人脸生疼,作为一个怕动手动脚的人,她是真的能早点回来恨不得早点回来的人,所以才一进大门,徐良玉像是飘过花尖的花蝴蝶,飘忽得很。
青萝直在后面叫着她:“小娘子慢些走,等等我呀!”
她回头便笑,匆匆往院里去了,不曾想一人也回头说着话,也往出来,顶上了没避开竟是撞到了一处。
李德身形颀长,脚步不快自然是站住了,徐良玉脚下不稳却是差点摔倒,幸好青萝眼看着,上前小跑两步扶个正着。李德身边还有一人提灯在旁,火红的灯火映着少女的脸,她被他这么一撞一晃,当即抬头。
上次见过也只淡淡一瞥,没大仔细看,这回烛火一映,照着她的眉眼,却觉她有些眼熟。
徐良玉晃了下腰,伸手扶住,一抬眼见是他,连忙见礼。
李德却也只这么一顿,从她身边走过。
她似乎已经对这个在檀家神出鬼没的雍王殿下习惯了,才不在意他什么脸色,赶紧就往屋里去了,青萝这回也不磨蹭了,主仆二人就像是有人追着一样,一溜烟进了屋。
只待这主仆二人没了影,李德也进了竹院,身边的人才是犹豫道:“殿下总得做完全准备,不能全听檀笙一家之言,本就是个姑娘家成不了什么大事,我见她方才竟是半点沉稳都无,真是当不得主啊!”
李德随口嗯了声,脚步捕快。
身边人提灯在前,趁热打铁:“不如就见见那宋三郎也考量考量,做两手准备,毕竟是陈知府力荐的,还压着檀庾司那件差错在他那,不给个脸面也不好不是?”
李德自出生以来,身边流言蜚语最多。
相比较其他皇子公主,他对身边的人最是敏1感多疑,此时见这位张口闭口一直为陈知府说话,当即顿足:“什么时候你的主子变成陈知府了?嗯?朝中上下谁人不知本王最是护短,檀庾司差错压在他那又如何,本王还得看他脸色行事了?”
身边的光亮一下暗了下去,他扑腾一声跪了下来,遮住了身边的灯光:“殿下息怒。”
李德冰冷的目光在他后背上扫过,拂袖转身。
他双手负于身后,却不叫人跟着,独自一人上了竹楼,楼上摆设简单,就连灯火都用特制的灯罩罩着,chuáng是竹chuáng,窗是竹窗,坐了竹窗边抬眼一看,天是灰蒙蒙的,像是他的梦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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