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记_半袖妖妖【完结+番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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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脱下了外衫搭在她的肩头,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青萝愣愣听着她的话,乖乖地穿上了她的外衫,又到镜前打乱发辫,重新梳了和徐良玉一样的发髻,仔细给脸上拍白了些,这才低着头出门。

  天色渐晚,徐良玉入怀拿出那封书信,放在了檀笙的软枕下,她回头将鞋藏起,又放下了薄纱帐,钻进了被底。她整个人都钻在被底,瞪着眼睛开始数数。

  果然,没过多久,旺儿推着檀笙便是回来了。

  因为青萝已经扮成她的模样出去了,所以旺儿往里面张望一眼,先入为主以为屋里无人也没在意。

  他回身关门,很是不满地叹着气:“郎君为何这般袒护徐娘子,她不值……”

  话未说完,檀笙已然自己推动了车轮:“噤声。”

  旺儿不敢再出声,快步过来推着他了。

  再往前,檀笙的目光往前探着,试探着叫了一声:“良玉?”

  说话间双轮车已经到了里间,薄纱微动,他目光似能透过那层纱就紧紧落在里面的软褥上面:“睡了?”

  旺儿也瞪大眼睛往里看着,可他身往前一探,冷不防檀笙手一挥差点扫到眼睛,自知失态连忙低下了头。与此同时,薄纱一动,被人掀了开来,徐良玉身穿中衣裤坐了起来。

  她勾着唇,就只瞥着檀笙:“厉害了我的郎君,你怎么知道我在?”

  檀笙也笑,望着她的眼:“闻得到你的味道,习惯了。”

  说着让旺儿伺候着他脱掉了外衫,这就要去洗漱,他眉眼柔和,一脸的笑意,在他的背后看见了,徐良玉却敛起了笑意,她在他的枕下拿出了那封书信,赤脚下地。

  chuáng边的地毯上,她就站在边上,举着书信:“今天说是宋三郎让人给了青萝一封书信,约我去巷口相见,郎君可要管管?”

  檀笙回头,目光就落在她的指尖上面:“娘子要去吗?”

  她晃了晃手里的书信,对着他挑眉:“郎君这府邸,原本就是雍王暗中护着的,不想放进来的东西,如何能到我眼前,不知郎君什么意思,还要这般试探我。”

  说着她故意用力将书信扔在地上,回头去找鞋。

  少女一脸的恼怒,檀笙怔住,随即发现她穿上了鞋子又到柜子里拿了外衫来穿,一副气急模样,目光顿紧:“没有试探你,你过来说话。”

  徐良玉还故意给了他一点时间反应,此时穿上外衫便已转身往外走去了:“既不能信我,也不便留在这里。”

  檀笙才要开口,气血翻涌。

  他忙推了身边的旺儿一下,旺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外面冷风微微,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挂在头顶,才走到院中旺儿便追了过来,他两嗓子招来了麻姑等人都来相劝,可不管谁过来她一句话不说就只往大门口走。

  大门口有人守着,旺儿早有话传过来,谁也不敢给她开门。

  少女就站在门口,倔qiáng得不肯回头。

  旺儿让人去伺候了檀笙,他却是扑腾一声跪了下来,众目睽睽之下跪行几步到了徐良玉的面前:“徐娘子息怒,千错万错都是旺儿的错,我家郎君待娘子的心日月可鉴!”

  他这一跪,众奴仆纷纷下跪。

  徐良玉连忙让他们起来,麻姑趁机拉着她这就往回走,她也就回头了。

  旺儿惊出一身冷汗,可不敢再瞧她不起,遣散众人小心翼翼就跟着她身后,还一叠声地说着自己不是,少女扬着脸,一路踩着外面的凉风旋风一般回了屋里。

  她在外面暖了一暖,才慢慢走进里间。

  此时檀笙已经坐在了chuáng边,他一摆手,旺儿就知道他的意思,连忙带了小厮下去。

  被扔在地上的书信已经不见了,徐良玉边走边打量着檀笙,他靠着软垫,一身白中衣,更白的是他的脸,她心一软,快走几步到他身边坐下来,再开口,语气也横不起来了:“你看,你不想让我出这个院子,我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为何要用这般低劣的手段试探我,倘若今日我去赴约当如何?倘若今日宋三郎也赴约了你又当如何?你当真想让我去吗?”

  这本来就是雍王殿下一时兴起而起,他也不辩解,想着那种酸涩也觉得真了几分:“不,不想你去。”

  她倾身,又往他身前靠了靠:“你这样试探,不如直接问我。”

  男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半晌才道:“昨个宋凛从颜回楼离开之后,你见了他?”

  徐良玉赫然抬眸,她抬身,再次靠近了些许,紧紧盯着他的眼:“是冷不防见到的,可你当知道我这个人最恨的便是欺骗与背弃,见他除了打他骂他,你以为还会有什么?”

  檀笙的脸上,似乎有了点血气:“嗯。”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的耳朵似乎红了,难得见他青涩模样,更是想调/戏一番。

  再往前,几乎已经贴上他的肩头了:“嗯,嗯什么嗯?你这人心思藏得太深,以后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大好的时光为何要làng费在尔虞我诈当中,你以为家里也是商场?”

  她一脸无辜,却是笑得狡黠。

  可见刚才那些举动都是故意,早在她认定是他在试探她时,就是故意所为。

  少女眉目如画,微扬着的脸上,还有得意和嬉笑之色。

  那是和他在一起时候才有的,不同于从前她和宋凛一起时候,他看过的模样。

  听她说最恨欺骗和背弃,全身都绷紧了一些。

  他看着她,她还在笑。

  多么希望这一刻就此定格,让他再无未了的心愿。

  想着,还能多看她两眼,又伸出了手。

  檀笙蓄了力气坐直身体,软垫从他背后滑落,他一手扣住了少女的后脑,倾身向前,这就抵住了她的额头,能感受得到她的气息,真的不只是一幅丹青而已。

  还有什么不满足。

  此时此景,二人额头相抵,徐良玉本以为他会再低点头,可他却是不动了。

  她笑,伸手环住了他的颈子,还故意调侃他:“郎君想gān什么?嗯?”

  或许是她对他的亲密让他更生不安,也或许是他本来就不能安心。

  男人抬眼,眸光里是她挺翘的鼻尖和微扬的唇:“我只是想,倘若以后有一日,你突然发现我也欺骗了你,能不能别离我而去,你知道的,我腿脚不好追不上你。”

  徐良玉怔住,她抬起脸来才要问他,冷不防那双唇却已压了过来,将她的不满堵回了心里。

  第十六章

  竹林的深处,还有一处荒废了的园子与之相通。

  平时竹林都不许人往前一步,哪里有人知道竹林的里面,除了竹屋,还有那样的园子。

  园子当中只是一处凉亭,连接着的是早已gān涸的池塘,长廊蜿蜒到假山边上,水榭虽然破旧不堪,但饱经风霜这么多年也还能看出两边石柱子jīng雕细琢地模样。

  水早gān了,幽幽地灯就落在两边石柱子上面,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着石柱边的人。

  他一条腿屈膝坐着,靠着石柱姿态随意。

  gān涸的池塘里面杂糙横生,李德手里提着酒壶,看着那些荒芜的杂糙嗤笑出声,夜色当中,糙丛当中不知名的虫儿叫得十分欢快,每一年十月一过,这里都显得十分荒凉。

  身后站着他的随侍荣生,侧立一边。

  李德一仰头,再倒不出酒了,空罐子随手扔了脚下,又是回手。

  他张开的掌心,指尖微动:“荣生。”

  荣生欠身:“殿下,夜深了,回吧。”

  这个没眼力见的,总是说些他不爱听的话,李德冷冷回眸:“怎么,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荣生不敢相劝,连忙双手奉上,又拿了酒送上前去。

  一轮明月挂在树梢,银白的月光从一边的凉亭角边散下来,地上一片斑驳。

  李德扬着脸,听着风声,笑得很轻:“贤儿又来看姨母来了,真是遗憾得很,贤儿非但没有早亡,还活得好好的,好好的呢!”

  风摆过树梢,月色撩人。

  荣生弓着身子,再次上前:“殿下,韩国夫人和魏国夫人拜也拜了,咱们回吧。”

  李德充耳不闻,一手搭在膝头:“贤儿知道姨母最喜欢这园子,就不叫别人碰过,现在看着到处都是杂糙,池中的鱼儿也不知哪里去了,很是让人感伤。”

  他身子微微前倾,扬着脸,就仿佛身前当真站了一个人一样。

  荣生一眼也不敢错开,就在这池子还未gān的时候,那时候池中水还清,也是在这园子里,他说来拜祭韩国夫人,结果一回头的空,少年背对着池水,张开双臂,任自己躺倒在了鱼池当中,可是吓得他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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