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挽玉才一站直身体,眼圈里蓄满的泪水就掉落了下来:“不,他已经回家了,只是我算看清了他,不想嫁了。”
徐良玉连忙把阿姐扶回她屋里歇着,还不等她问清是怎么回事,青萝又在外面敲门,说是檀家来人了,她开门出来,荣生就站在院子里,见了她他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
他双手捧着一个东西,近了前才是看清,薄薄的一张。
她心如捣鼓,快步上前一把拿过。
荣生躬身告退:“殿下说此地事已了,待明日募捐定了乐坊主之后,我们就回长安了,徐娘子的休书也jiāo还于你。”
第33章比玉美
第三十三章
徐挽玉哭了一通,歪在chuáng上不肯起来。
她跟了刘氏去救秦行,本来她阿娘已经拉着她的手,说起婚期了,然而原本窝着的这口气却似乎散去了一样,她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能嫁过去的心qíng,都散去了。
她不想嫁了,纵观前后,秦行和那陈知府家的小郎君又有什么分别。
若有担当,何苦来私会,有了身孕还不提婚期,堂堂男子汉,偏听老祖母的,这样的人家嫁过去还有什么可期盼的,若不熬得老太太和上头这位夫人没了,恐怕一辈子诚惶诚恐。
依着她的脾气,不愿与人争,不愿与人说的,怕是要苦。
才是想通,又觉自己醒悟得太晚了,推了秦行就往回走,刚好陈知府家的小郎君陈锡元出门,见她两眼通红,非给她送了回来。若说两个人从前也有过恩爱时光,都喜欢安安静静厌烦闹市,如今久未相见,都各有心事。
思来想去,徐挽玉又恼又悔。
她从小清高,也是个静雅之人,陈锡元这两年忙着考取功名,xing子更淡。
如此物是人非,跟着秦行这一遭,她只觉疲惫。
可这心里话跟谁说去,也只能自己憋着这口气,哭了好半天。
姐妹二人可谓是两重天,徐良玉接了休书,激动不已,本来以为李德是命荣生给烧了的,没想到还给她留着了,有了这个至少不需要服丧三年,算是个自由身了。
贴身收好了休书,赶紧回到阿姐的屋里,徐挽玉哭了一会儿,就歪在chuáng上怔怔的,徐良玉上前,坐了她的身边:“阿姐,到底怎么了,又不想嫁了?”
其实就是徐家养着阿姐一辈子,也是养得的,有了依靠,自然更有底气,徐挽玉向来是知道这个妹妹的,也回身坐了起来,这就靠在了妹妹的肩头上面,眼圈又红了:“秦行也太没担当了,孩子是他的又不是别人的,就这么出来了,还说回去问问老祖母,成亲是一辈子的事,不想嫁这样的人。”
徐良玉也是怒其不争,轻抚阿姐的手,安慰着她:“好,不想嫁就不嫁,大不了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养着他,阿姐若是当真放得下,那就不嫁,如此没个担待的男人,也不值得嫁。”
徐挽玉轻轻抽泣着:“退婚之后也是家里难,窝着这口气,才那么快和秦行在一起,今天见了锡元,做梦似地,心里特别难过,一个两个都这样,可叫我怎么活!”
徐良玉无言以对,这时候女人虽然多开放,但是未婚先孕真的很让人看不起。
她拍着阿姐,只有好生安慰着:“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阿姐这般纯良,那样的人也配不上阿姐,虽然现在徐家比不得从前,但是很快,总能让阿姐过上好日子的。”
姐妹二人依偎着坐了一会儿,不管怎么说,如何决定婚事也得考虑腹中的孩子,快到晌午时候,徐有义从陈知府家回来了,徐挽玉可是下了决心就不嫁了,对于她身怀有孕的事qíng,他是这个家中唯一不知qíng的人,这回也是豁出去了,托盘而出,气得他随手抓了一根木棍这就要去秦家找秦行算账去,还是徐良玉狠狠拖住了他,好一顿劝说。
赵氏也过来相劝,男人脾气上来了气得不轻,一挥手还打碎了茶壶。
徐良玉躲闪不及,热水淋到了小腿,烫的她啊地一声,也幸好穿得多,青萝和徐挽玉忙扶着她下去查看去了,赵氏又气又恨,万年没有发过的脾气一下子涌上心头,一甩手竟是啪地抽了徐有义一个嘴巴子!
她气得心直跳,扶着额头还差点摔倒。
徐有义连忙扶着她,赵氏无力地捶着他:“家大业大有什么用,还不是你那好弟弟败了,送了银钱给他娶妻养着他也便罢了,如今将我们家害到这个地步,难道不是他勾搭那个姘头gān的好事!我说多少次了,你听过吗?你生的哪门子的气?都是因为你,你纵容的,若非如此我们怎能有今天,好生生的两个女儿两门婚事,没有一个顺当的!”
本来嫁给檀笙时候,她就是病着,瞒着她了。
如今想起来,两个女儿,只叫她心痛不已,如今挽玉的婚事又生事端,怎不叫她气恼。
提起从前的事,徐有义向来无话可说,因为她说的是事实,赶紧好好扶着她回去歇着,又惦念徐良玉的烫伤,出了堂口又进东屋,出了东屋再来西厢房。
徐良玉这一烫,小腿没有大事,脚踝处确是出了水泡,疼得她动弹不得。
徐有义连忙去找了大夫来,也就是敷点烫伤药了事。
她心里还有事,忙拿了休书出来,让他去寻媒人一起去官府一趟,简单走一下程序,这便能恢复自由身了,徐有义自然是愿意的,连忙出去寻了当初来的媒人来,一起拿了休书去官府销户。
一切都十分的顺利,他走了能有一个多时辰,再回来时候已是办妥了。
李德既然将休书送了来,那也不可能cha手此事,徐良玉一夕之间,一下摆脱了寡妇的身份,原本应当高兴的,此时与檀笙已经再无gān系了,但是偏偏,她却是真的想起他来,忍不住想念。
真也好,假也好,对也好,错也好,任你使劲折腾,他也不会再回来。
他这么一走,就仿佛是抽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所有的qíng爱一样,就仿佛是哪怕以后遇见再好的人,现在也能笃定地说,不会再相信,不会再爱了。
本是□□,只剩疲惫。
她瘸着脚,让赖三赶车带她去了于乐坊,清点了下到底多少匹绢,直到晚上才回。
原来说次日便是李德定的第三天的期限,在心里衡量了下得失,早早做了准备,可惜一早没等来邀请的帖子,却等来了秦家上门退婚,本来徐挽玉昨晚也是好心,怕他家毫无准备,想今天一早找媒人合计合计,再去商谈退婚的事qíng,结果秦家不顾女方的脸面,直接登门来退了。
倘若阿姐为了孩子还有一分的犹豫,此时也被伤得消失殆尽。
退婚再无转圜的余地,秦行亲自来的,虽然他两眼也是红了,但是却一句话也未说。
徐挽玉也一句话没有说,只当这些事与自己无关,怔怔的坐了一边,徐良玉虽然气恼,但是这是阿姐的选择,她无意gān涉,只是想起那个好心办坏事任xing的雍王殿下,心qíng就十分微妙了。
原本让她去参加商会活动的也是他,待她准备好了,又无人来送帖子了。
这边徐有义火气上来了,将秦行骂了一通,还要打他,也不知怎么冲动了,还真的打到人了,一下子徐家乱成一团,就连徐孝娣都跑出来凑热闹,徐良玉拉了这个拉那个,好半晌才将不相gān相gān的人都送走。
昨个荣生来送帖子的时候就说了,今日募捐的事办成了,定了乐坊的主,李德就会回长安了。
她细细一想,他在洛州时候,可没少难为陈知府,尤其陈知府一心捧起的宋凛,一直也无视着,倘若徐家还站不稳脚跟,是陈知府故意不给她递帖子,那么李德一走,她也艰难。
可谁给了陈知府的胆子,敢欺瞒李德?
想到昨个阿耶拿着和离书去官府销户的事,她不禁冷汗津津。
越想越是心焦,偏偏秦家来退婚闹腾了半日,也不知今日商会又去了哪里,也顾不上自己脚还伤着,连忙让赖三赶了车,直奔檀家。之前拉扯间,她不知被谁拽了两下,此时发髻微乱,还好衣裙齐整,才车上简单拢了一拢头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到了檀家,已经无人看守,侍卫队都撤离了,她心急如焚忙敲了大门,还好檀越在家。
问起商会的事,他说已经定了主了,殿下说既然徐家不想争的话,那就定了宋凛了,问及李德,他说人也才走,也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不能走远。
徐良玉连忙回了车上,叫赖三朝着官道快马加鞭。
说是容易,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这般不管不顾地疾驰,是要吃官司的,赖三只得尽量避开行人,走街串巷,直奔城门口去了。说来也都是命定的,赶巧街上人多,李德也被堵住了。
天气晴好,他还骑了马。
车队都在身后,荣生给他牵着马也走不快。
徐良玉赶到的时候手心出了一把的汗,车队堵住了去路,马车过不得,她连忙下车,可是顾不得脚上疼痛飞快地跑了过去,到了近前,远远地瞧着李德坐在马上,披着件翻毛的斗篷,人比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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