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一直该有一个人,能让她依靠一下,从前她靠着徐有义,长大了认认真真找了宋凛,他有野心她知道,但是没有想到会那般结果,然后她飞快嫁给檀笙,体会了一把什么叫cha刀。
有点失神,后面几页糙糙扫过,直接将账本给了柳相宜。
和青萝在云裳坊出来的时候已经晌午了,她心里梗着哪根刺清楚得很,放不下所以介怀,她不喜欢优柔寡断的自己,回到东市时候,在市集上买了一些果儿,让青萝先回去了,一个人来到了檀家。
日头明晃晃地在她头顶,可能是她昨天晚上睡得实在不好的缘故,总觉得从头到脚的不舒服,腿像是灌了铅似地沉重,到了门前,侧门开着很顺利进了院里,麻姑正在院子里和一个小厮说着话,一抬头见了她很是高兴地模样。
她也不进去,就让麻姑去叫檀越。
很快,少年整装出来见她,徐良玉将买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东西给溪儿吃,今天来见你就是想告诉你,昨天回去我想了下,檀笙欠我的,勉qiáng算他还我了,以后我将粮食补上,也会给你和溪儿丰足的银钱,但是我们都不要见面了,看见你们我会想起不好的回忆,就这样。”
她脸色苍白,头昏昏的。
说出这些话心底竟是一片清凉。
虽然绝qíng,但是痛快。
忘掉不想记得的东西,往前走。
她一直举着手里的纸包,檀越没有接,只是别开了脸去:“如果这是阿嫂想要的,那我们兄妹成全你。”
说着,轻轻在她手里拿过了纸包,他甚至还在手里掂了掂,转身往回走了。
徐良玉也是转身,她毫不犹豫地回到了雍王府,李德似乎已经送走了那个有着奇怪名字的弟弟,她迷迷糊糊听见他还说了什么明日要带她进宫的话,也忘记了自己答应了没有。
她只是觉得自己很累很累,累得只想睡一觉。
也不许青萝过来打扰,自觉地拿了被褥胡乱在地上一铺,早早就躺了上去。
她合衣而眠,抓过薄褥就盖住了自己,从头到脚都不想露出来,黑暗很好,也几乎是才刚一躺下就睡着了,青萝担忧她的身体几次进来都见她睡得很沉没有叫她。
晚饭也没有吃,李德也不许别人进他的屋子,期间张良娣自大明宫回来求见也被拒了。
夜幕降临了以后,青萝再想进这个门,却是都进不去了。
李德莫名地心qíng烦闷,睡得也早。
他chuáng边的矮桌上面,烛火跳得很欢,本来躺了chuáng上就毫无睡意,李旦这个小子今天来特意高密来了,给他定的谁家姑娘他都不愿见,想起大明宫就如坠冰窟。
辗转反侧,真是难以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上那个睡得昏天暗地的人一翻身,薄被从她身上滚落了下去。
隐隐地似乎还有叮咛声不知说着什么。
李德双手在脑后jiāo握枕着,本来不打算理会她,可她哼唧唧地来回翻动了好几次,好半晌才不动了,他侧身,盯着地上那个后脑勺看了许久,到底还是起身下了chuáng来。
徐良玉似乎睡得很熟,然而她的脸色白得像个鬼。
他站了她的面前倾身低头,发现她脸色虽白,但额头上都是细汗。
可怜见的姑娘,其实不过还是个小姑娘,下意识用手背一探,可是烫得很。
才要直起身去找人过来,她却已经按住了他的手,紧接着一滴眼泪在她眼角落了下来,若非是他指尖碰到,都不会注意到,李德怔住,随即听见她似梦似真地,梦呓着。
“檀笙,这回你真的是死鬼了……”
第43章四十三
第四十三章
男人靠坐在chuáng边,他几乎是一夜未眠,此时天也亮了,他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徐良玉这一夜可是一直昏昏沉沉的,她似乎梦见了檀笙,她对他又打又骂,最后想到这个人是真的真的只能在梦里一见了,又忍不住哭泣,最后抱住他,可是狠狠地哭了一场。
也不知道这一夜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等她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被惊醒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倾身过来的青萝,青萝还夸张地对她说着什么,光只是口型,半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软枕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颈子很痛。
徐良玉才要动,发现青萝慌忙对着她指着她身边什么才是抬起脸来,李德微闭着眼,那长长的睫毛便一下撞进了她的眼底,她是真不敢乱动了,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中衣裤,竟然半趴在他的腿上,不仅如此,还一只手抱着他胳膊,怪不得脖子僵硬得像枕了一夜木头一样,她察觉到自己这姿势与他太过暧昧了,连忙慢慢放开了他。
在青萝的提醒下,她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可即便如此,她揉着颈子,才要起身,他就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徐良玉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木头桩子,全身上下只剩下眼睛还不时眨一下了,她脑子有点乱,明明是睡在了地上的,不知道怎么就跑chuáng上来了。
幸好还不等她想好怎么打招呼,他已经先一步伸手过来。
修长秀美的手指一到眼前,掌心便按在了她的脑门上,一巴掌轻轻将她推开了。
李德穿戴整齐,只脸色不大好看。
徐良玉连忙下chuáng,慌忙当中一脚还踩在了他的腿上,差点直接摔下去,青萝忙扶住了她,给她拿了衣裙过来服侍她穿戴起来,背后也有布料窸窣的声音,李德似乎也就站了她的身后。
才穿上衣裙,青萝先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样,现在还难受吗?”
她怔了怔,身后的人先一步开了口:“让开。”
徐良玉侧身移步,李德走过她身边,错身的时候一脸的不虞:“快点梳洗,一会与我去东宫。”
说着去了外面。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青萝拍着胸口,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来:“吓死我了,小娘子,我真怕殿下一时生气砍了我们的头!”
徐良玉自己也按了按额头:“怎么了,我这又是怎么了?”
青萝给她按在了梳妆台的前面:“昨天晚上我就瞧着你不对劲,偏偏还不许我找大夫,就说不碍事不碍事的,结果睡到半夜梦魇住了不说,还热起来了,三更半夜的殿下叫人请了御医过来,说是惊厥直病,你烧得直说胡话,还自始至终抓着人殿下手不放,哭得可厉害了!”
徐良玉略无语:“……”
想起自家娘子晚上突起的病症,青萝还心有余悸:“殿下昨天晚上可被你气得不轻,还说要砍你的头呢,不叫我们过去,谁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给你灌的药,反正你吃了汤药可是发了一身的汗,快天亮了才叫我过去给你换衣服。”
何止是无语了,徐良玉有点不敢置信。
镜子当中的少女脸色还有点白,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一路上颠簸疲惫地,又晚上凉着了?赶紧梳洗一番,时间就已经不早了,荣生送来了早膳,才勉qiáng吃下一点,李德又回来了。
他不知哪里换的衣服,此时一身常服很是随意,身后跟着个随侍,门一动张良娣也匆匆走进亦步亦趋的。
两个小丫鬟追随在她身后,一行人鱼贯而入,徐良玉抬头看见,继续吃饭。
李德走了桌边坐下,随即一股子药味传了过来,随侍将药碗放在了桌上,他往前推了推,一直推了徐良玉的面前,药味腥苦,她一下子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
再抬眼,她看着李德:“殿下,我……我好了。”
他一手挽着自己袖子,头都未抬:“让你吃你就吃,省得半夜折腾本王。”
吃药?
她看见张良娣就站在跟前,借着病气也骄纵了一点,只余光扫了眼,拿起药碗低头一闻,忙又推远了些:“不吃行吗?”
徐良玉是真不想吃,可她眼巴巴地看着李德,人家却是不轻不重哼了声:“然后把病气传给本王?晚上难受再抱着我哼唧唧?”
他挽起了袖口,一手扶在桌边,姿态慵懒。
要命的是这话说得声调微扬,这抬眼一瞥,眉眼间似有无限风qíng。
当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徐良玉眼角一颤,禁着鼻子端起药碗一口口喝下去了。
张良娣脸色如常,在李德跟前轻低着头:“昨个天后果然问起,我就如实说了,可不等我说,其实天后都知道,徐娘子是个什么身份,也知道檀笙的事了,让我劝着你些,人都有来去,保重身子少些挂怀。”
李德嗯了声,似嗤笑出声:“人都死了,有什么挂怀的,”说着看见徐良玉喝了药,苦兮兮的皱着脸,“你是小孩子吗?还怕苦。”口气虽然嫌弃,还是将手边的汤碗往前推了推,一点头示意她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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