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想嗯了声:“那你呢?”
他继续鄙视她:“沈少卿应该知道了,我颜家今天都去庙上了,也包括我。回去的时候叫他见见又如何……”
留文在他身后抿唇,颜想想到自己很可能会出海,对颜正也生出了些许愧疚之qíng来。她解下腰牌来放在他的手里:“这个给你,日后用得上。”
颜正瞥了眼她的腰带,察觉出与往日不同来:“那银铃呢?”
她呆了一呆,笑道:“扔了。”
他这才收好腰牌,后又对她木然说道:“别走得太远,免得想回来的时候迷路。”
她说好,心中却是黯然。
一切都很顺利,颜正带了车去了北门,那里盘查松懈一些,几个人都是他的弟兄朋友,只一摆手就通过了。只不过出城之后,还要绕一个大圈子,才能真的开始去远游,至于颜正,也必须要快点去和颜家人会合,然后大摇大摆地从南门进程。
颜正一直将她送出了城北,与她道别的时候,他踢着脚下的土,破天荒地对她笑笑。她怔怔的,差点泪崩,只拼命地对他挥手,他一直站在高岗上面,看着她与马车一点点远离自己的视线,对着风说道:“颜想,活得快活些吧。”
然后转身。
不时有人去探查另外几个城门处的动静,可送回来的消息,仍旧是没有见过夫人出城,也并未见过她回城。
他守在南门处,那是颜家人回城的必经之路,沈少卿朝服还未换下,亲自坐镇,这一坐就是半天,到了huáng昏时候,颜家的马车终于回来了。
他远远地瞥见,拂了拂袖缓缓走了过来,侍卫将马车拦住,颜正率先下车,他一身便服,对着他规规矩矩地见了礼,随后回头唤道:“爹!沈大人在这呢!”
沈少卿连忙上前,正看着掀开车帘的岳父大人,不等他人下车,立即对他欠身施礼,唤了声爹。
颜爹爹垂眸:“沈大人不必如此,如今颜沈两家已经解除了婚事,合离之后,再无gān系。”
沈少卿仿若未闻:“诏书还在太后那里,孩儿不会让它流散出来的,合离的婚书我已撕毁,生效的是罗家那一份,只要颜想回来,以后都会好的。”
颜爹爹一声叹息,再不言语。
沈少卿也不心急,见颜家无人搭茬,亲自上前挨个查了一番,并未发现颜想的踪迹,心里不由得忐忑,颜正只站在车前,一如既往地面无表qíng。
“沈大人,我等能回府看吗?”
“颜正,”他眼角余光中,能瞥见百姓们议论纷纷,顿时压低了声音:“她在哪里?”
“你以为?”颜正微扬着脸,对他扯了扯唇:“我会告诉你?”
“你别做糊涂事,”沈少卿更是走近了些,紧盯着他的脸:“只是口角了两句,我并未同意合离,也根本没有合离,她还是好好的沈夫人,快些告诉我,她在哪里?”
颜正笑,沈这才发现他一笑起来,唇边似有浅浅的梨涡很像颜想。他突然想起来,他们是同胞的姐弟,平常关系就非常要好,如果颜想有什么事qíng,定然不会隐瞒,心里更是升起了一丝丝的希望,试探问道:“她不在京城了,对吗?”
可惜颜正仅仅是笑了笑,随即只挑眉看着他,再不言语。
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发作,沈少卿只得退让一边,让车先过去。他仔细思量罗成说过的每一句话,还有颜想的只言片语,更是认定了她定然是出城了没有拦截住,回头叫了侍卫过来,又加派了人手,在寻找苏少遥的同时,寻找颜想。
夜幕终于降临,大地吞噬掉了最后一丝的光亮,搜查了半天,沈少卿也并未得到半点颜想的消息,他回到沈家,迅速给两个弟弟又去了信儿,想到颜想亲笔写下的合离诏书,头疼不已。用不了一日功夫,恐怕皇上也会对他施压,他靠在太师椅上面,长长地吁了口气,平稳了心态,开始想对策。
正觉千丝万缕地毫无头绪,响起了敲门声。
他的贴身侍卫悄然无声地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然后静默在旁,等待他的指示。紫玉又去罗家了,紫玉还真的迫不及待呢!
他揉着眉心,忽然有给苏少遥揪回来的心了。
*
天黑了,罗成打开了窗,烛火被风chuī得摇曳飘渺。常林抱着罗言信哄着他睡觉,一家伙一反常态哭闹不休,就是不肯睡也不消停,他站在窗前,仿若未闻。
听着常林一声声唤着言信言信的,他轻笑出声,罗言信,罗言信,他曾经笃定,会陪伴着她,一直到老,养上七八个孩子……曾经的那般笃定。
暖风chuī拂在脸上,空中繁星点点,一弯月牙,他远远望着,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常林抱着小言信就站在他的身后,只无奈地哼哼着:“他实在闹,要找大人你啊!”
罗成回眸,罗言信脸上泪痕犹见。
他叹息,伸手将孩子抱了起来。
小家伙,好似察觉到爹爹的心境,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他单臂抱着孩子,轻轻哼唱起小曲来……
不多一会儿,紫玉到访。
常林给人迎到了书房去,罗言信一直不睡,也是无法,只得抱着他去见她,常林在前面提着灯笼,刚一开门,罗成突然顿住了脚步。
也不知是否幻觉,好似有铃声若有若无。
常林走在前面,他左右张望了下,漆黑的夜里,又只有风声了。
罗成走得很慢,他总觉得黑暗当中,有双眼睛正窥探着他,常林却说什么声音也没听见,二人走到书房门口,他忽听一声铃响,清脆清晰。
顿时回头,正是这时,一物带着悦耳的声音破空而来,就那么不偏不倚啪地打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罗成站定,不用看,也知掉落在地上的那东西是什么。
他弯腰拾起来,再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小言信。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
其实你们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就很可能被我送分了,所以,让评论来得更猛烈些吧!!!
☆、77 琴瑟和鸣
留文一脸的愁容,对着她唉声叹气。
颜想看着手里的画像,乐不可支。
苏少遥已经被整个管越通缉了,满大街都是他的画像,留文下车买东西的时候顺手扯回来一个,她看着特别的有喜感。这画像里面的男人唯美飘渺,居然像极了他,一看就是熟人笔峰,她离开京城已经有十几天了,可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月时候,铺天盖地的画像从京城传了出来。
她伸指点在男人带着笑意的唇瓣上,对他笑得狡黠的眼笑道:“我是感谢你呢还是感谢你呢!”
留文忍不住提醒她:“二小姐有什么好高兴的呢!我打听了,官府也一直在寻找个夫人,听说私下也有画像的,比起苏公子,咱们好像也没好到哪去!”
颜想斜眼,随后将苏少遥的画像团了团从车窗处扔了出去:“有他在,没人会在意咱们的,咱们就放心大胆的走,不用怕。”
他低头,靠了一边。
车夫只雇佣了两旬,人家刚好回老家,她不得不准备让留文赶车,幸好他模样路人,绝对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来。
一路向西,就能到达海岸,她庆幸自己想出海这件事qíng并未向任何人透漏,到达江南的时候,刚巧遇见个商队,颜想从前走过商,给了老大些银子,只说自己要去拜访姐家,勉qiáng混在了商队里面,。
也是拜苏少遥所赐,她出行少了许多的乐趣,也不大敢随便出来走走,生怕哪个神经绷紧的闲人曾见过她的画像,继而撞见。这商队是随行换物的,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到了晚上,宿在外头的时候,她也曾下车换过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颜想心里总是不放心自己的银票,在他们处买下了两个花瓶,一个里面塞了一些,就放在马车车厢里面。
留文笑她太过于慎重,她窝在车里面睡大觉,总觉得这样才睡得着。
本来是睡得好好的,可惜睡着睡着她突然做了一个梦,颜想似梦似真,好像在水里又像在岸上,她悠闲自在的走着走着,也不知怎么的,一条大鲤鱼就跳了她的怀里来!
这条鱼好大好大,她伸手一接,就醒了。
颜想也是被马车颠簸了一下,额头磕在车壁上面,她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留文正抱着花瓶睡不着,车内很暗,天就快黑了,他掀开窗帘,看见外面街头人来人往。
她掩口打了一个哈欠,随手抓了两下辫子这才清醒了一些。
自从离开京城以后,她一直叫留文给梳了辫子,因她面相稚秀,也少有人怀疑。
估计到了城里面就能找个客栈住下,留文点了火亮,压了烛火在灯笼里面挂在车上,他继续抱着瓶子发呆,以前在颜想身上的时候,他还少有担心,不过自从她藏了银票开始,他抱着瓶子,竟然睡不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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