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仿佛闻所未闻,他自顾自坐在镜前,在镜中看着她坐在那一脸的怒意,淡然道:“事已至此,绝无更改,反正天下人都知道你要娶的是将军府的公子,也无人知道非是连玉……公主若是不信可以去女皇面前问上一问,只是还请公主记得,连城昨夜已失身与你,若无范七出,难以休夫。”
“你!”扶苏恨恨地抓过被子扔向他,一股脑地丢在地上,她抓过抹胸内衫亵裤,飞快套上,跳下chuáng去,一时不查还一下扭到了脚,她诶呦一声,跌坐在被上,高声唤道:“小鱼儿!小鱼儿!”
这个时辰他定然起了,说不定就在门口听着呢!
小鱼儿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听见公主唤他,他瞪着身旁那两个人低声道:“公主叫我了,还不拿开?”
原来在他颈上架着两柄长剑,一男一女守在门口,一大早本来是要来伺候公主的,谁知被人拦下不说,还拿着剑胁迫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两人撤剑,小鱼儿推门而入,进去了一眼就瞧见自家公主穿着内衫捂着脚踝,就坐在地上一被子上面,他赶忙跑了过去高声呼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扶我起来?”扶苏怒视于他。
小鱼儿连忙将主子扶起坐在chuáng边,他去柜子中拿了两件新衣服,转眼瞧见连城,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一个驸马,刚要施礼,却惊得衣物都扔在了地上。
“驸……将军!”
“嗯,以后就叫将军吧,我不喜欢驸马这个称呼。”连城自己已然冠好了长发,他平日都自己动手,只新婚男子都要在耳边扣上妻子亲送的耳扣,已示成婚,深受宠爱,本来就没指望扶苏会真的送他东西,也不想委屈自己,他在梳妆台拿出一个小盒,这是自己准备的。
一对小珍珠,简单高贵,生疏地扣了两次都没扣成,连城叹息着放回桌上,不戴也罢,合着哪个男子不想着有一个合意的妻主,两个人和和美美过着日子,总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不戴也罢!
小鱼儿慌乱地侍候着扶苏穿衣物,先前想着告状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若说这件事,除了毫不知qíng的多数人之外,小鱼儿他自小侍候扶苏,最是多话,嘴里总没有把门的,怕他坏事,也被太女打发一边去了,这会儿瞧见驸马忽然换人了,哪能不惊?可他在宫中多年,也是个人jīng儿,看着三公主这黑着的脸,就知道将军大人不好惹,稀里糊涂的什么还都不知道,可不敢乱说话。
扶苏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走了两步,在屋里洗漱之后,也不让小鱼儿去叫大夫,只吩咐他准备马车,她要进宫,这件事不能就这样,休夫,她非要休夫不可!
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连城正站在chuáng边看着chuáng上那一抹红发呆,她不自在地撇过脸去,朗声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休夫,即使我不娶连玉也不能娶你!”
小鱼儿扶着她走出门去,门外两个门神齐齐躬身:“公主!”他们一男一女,分别是连碧和连红。
扶苏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进来吧。”连城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连红和连碧面面相觑,齐齐入内,将军大人正在收拾地上的被子,他在军中多年,自己的事从不假手于人,连碧杵在一边,他眼尖地看见chuáng上一滩血迹,连忙垂下眼帘。
连城叠好被子,又拽起了chuáng上那个,塞到连碧怀中道:“这个拿走,我不想看见。”
连碧赶忙跑了出去,连红不无担心道:“将军不进宫么?公主这一去,非要大闹皇宫不可。”
“放心,”连城拿起chuáng边挂着的长剑道:“她闹不起来,女皇再宠她,也不可能叫她休夫,皇家的颜面岂是可随意践踏的?”
他拿起长剑便往出走,连红跟在身后犹豫道:“不吃早饭么将军?”
连城也不回头,他大步而出:“你忘了本将军每日都要练剑的么?”
连红在他身后撇了撇嘴,每日那不是在将军府么,而且何曾这么晚起身过?
其实连城早就醒了,他习惯早起,天还没亮就按时睁开了眼睛,可翻来覆去几次,扶苏都睡得很沉,昨夜他顺着药力,也没委屈自己,和她几度缠绵,最后两个人疲倦至极,jiāo颈而眠。
猜想着她醒来后看见自己的各种摸样,他伸指点在她眉目间滑动,仔细看着这个小妻主,果然是个美人,在东晋女子多以英气为美,但只这三皇女扶苏,自小身体羸弱,深受女皇宠爱,她肤如凝脂,随着年纪的增长凭添无限媚色,京中小公子私下都笑她像个小白脸儿,可哪个见了她盈盈腰肢,风姿翩翩,却又不是无比向往?
她偏偏喜爱连玉,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叹息着掷出长剑,连城回身对一边的连红道:“去叫所有的人到前堂来!”
不论如何也是成亲了,她既然得了他的身子上了他的chuáng,就不能轻易离开,将军还是驸马,全凭他说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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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跪在大殿之上,正倔qiáng地看着自己今世的妈她的母皇。
“婚事怎么能如此儿戏?”她试图说服:“就算我不娶连玉那也不能随便娶一个人啊!”
女皇扶意已经在bào怒的边缘了,她也不看扶苏,径自看着奏折。
“母皇!”扶苏刻意加上些委屈的声调:“我要休夫!我不能娶护国将军,他比我大了整整八岁,听说他杀人如麻……”
“住口!”女皇将手中奏折啪的一声按在凤案,她厉声喝道:“此事绝无回旋余地!注意你的措词!若是此事传了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休夫一事休要再提!”
“母皇!”扶苏挺直了身板,她倔qiáng道:“我必须休了他!”稀里糊涂和他上了chuáng,昨夜零碎的记忆在身体中复苏,他在她身上肆意驰/骋,他怎么能这样!
“来人!”女皇站起身来:“拿我的藤鞭来!”
一边小太监怔了怔,女皇凤目冷冷扫过他迟疑的脸,他连忙跑去取。
太女得了消息因是有事耽误了一会儿,这当口赶了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跪在扶苏边上急道:“母皇息怒母皇息怒!小三儿一时还转不过弯来,我好好劝劝她!”
小太监已然跑了回来,女皇拿过藤鞭冷然问道:“三儿你想通了没有?还休夫么?”
扶苏眼中含泪,她自小身子不好,母皇和姐姐对她都十分宠爱,重话都不舍得多说一句,此时为了那个男人竟然要拿藤鞭抽她,委屈至极,她倔劲又起,大声道:“抽死我我也要休他!”
太女跪着向前两步急急摆手:“不行啊母皇,小三儿身子骨弱一鞭也禁不住啊!”
女皇只气得浑身发抖,她挥鞭过来,鞭尖劲道十足抽在地上,火花四溅:“你可想好了!”
扶苏看着那蹦出得火花,咽了一口吐沫,她一咬牙,一闭眼,低声道:“不休了……”
太女和女皇都松了一口气,女皇给了长女一个你怎么才来的眼神,这出戏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太女看着低头默不作声的妹妹一眼,刻意抬高了声音:“启禀母皇,连玉小公子已然找到了。”
☆、下马威不威
东晋和西晋议和之后,这是第一次要来使者商谈两国国商之事,在这个当口,扶苏也知道自己的婚事不能出丑。
向太女姐姐打听了,连玉被将军府的老太君关进了祠堂,无论如何终是不能见到,扶颖仍是不知所踪,女皇那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扶苏自宫中出来,直接去了译书房,她自小便对海外的小国很感兴趣,其实是想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看看能否找到符合历史的地方。
人都道三公主天生聪颖,对外国语言学得很快,其实对于一个原先曾学过六国语言的白领,对于这个成熟的灵魂来说,这些所谓外国的语言都是小菜一碟。
成人礼过后,扶苏直接进了译书房钻研别国语言,说白了就是传播他国文化,翻译,与她共事的都是老学究,只有柳颜与她年纪相仿的,她还是走后门混饭吃的。小鱼儿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他有些不懂,驸马怎么突然换人了,这大婚过后不是放了假么,三公主怎么又跑到译书房来了。
“公主不回府么?”他在身后小跑。
她恍若未闻。
扶苏走得很快,她步入内院大门的时候,几个人抬眼见了她都暗暗吃惊,这三公主新婚,女皇不是给了假么,怎么又回来了?自从这公主来了这,她们一直都觉得是女皇派来折磨她们的。
柳颜在一边浑水摸鱼地抄录杂书,她见了扶苏也是吓了一跳,因是平日比较要好,成亲那晚想上前来着,结果新娘子早早就喝醉了,这会儿见了,连忙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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