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婚宴很是热闹,牛勇和小燕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姜欣元的真实身份,只说是之前认识的文人大哥。姜欣元参加婚礼的次数很少,更没有主持过婚礼,证婚时,即使口才好如他,也有几次差点结巴。
婚礼结束後的婚宴上,不管是熟悉的人还是不熟悉的人都会被灌酒,尤其是身为证婚人的姜欣元,更是有无数村民涌上来与他碰杯。别看姜欣元看著文质彬彬的,他的酒量著实不浅,他不仅自己喝个痛快,还能有jīng力照顾贺文渊,避免让他被人灌醉。
婚宴一直吃到月上柳梢,宾客们才渐渐散去。宴後,姜欣元喝的头昏脑胀,一张俊脸也被酒jīng烧的通红,贺文渊搀著姜欣元在田间散步醒酒,两人不谈公事,只谈心。明月伴清风,对影成双人,宁谧的夜里不知从哪里传来阵阵蛙鸣,在山间不住回响。夜风chuī散了姜欣元心中最後一丝yīn霾,他晃晃有些晕眩的脑袋,知道之前那个自信果敢的自己终於回来了。
姜欣元的脚步还有些踉跄,但他知道,只要贺文渊一直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会摔倒。
※※※
婚礼结束後的第二天,姜欣元两人因公事繁忙,一早就要赶回县衙。牛勇小夫妻也起了个大早,把他们一路送到了村外。牛勇准备了好多吃的用的要给他们塞上,只说是山里野味,让他们尝尝鲜。可姜欣元打定注意不受乡亲们的东西,态度非常坚定的拒绝了。
小燕机灵,她想了想,眼珠一转:“姜大哥您俩等等我!”说著转身回了村里,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又匆匆跑了回来,可这次她怀里却多了两个毛茸茸的小家夥。
那是两只还不足小臂长的小狗崽,看著也就几个月大,全身上下都是卷卷软软的毛,圆滚滚的身子胖的像球一样,真不知道他们四只小短腿怎麽撑得住这麽胖的身子。两只小狗崽头挨著头,两双黑溜溜的眼睛像是葡萄似地盯著姜欣元贺文渊,见他们看向自己,还讨好的叫了两声──那声音细细软软,还带著一股奶气。
小燕捧起两只小家夥,给他们摆了个卖萌的姿势,口中说道:“别看这两个小家夥一个huáng色、一个白色,其实是一母同胞,生他俩的两只狗都是我们村里有名的看家能手,对著陌生人凶,对著亲戚朋友忠诚的不得了。若不是这次生的小狗太多了,我们也想不到把狗崽送人。”
说著,她把两只小狗一只抱到了贺文渊怀中一只放到了姜欣元手里,小家夥们像是知道以後会有新主人了,都拼命的摇著尾巴讨好,而且还争先恐後的伸著舌头,不住的给二人“洗脸”。
“我知道姜大哥廉洁清政,不会随便收大家夥的东西,不想占我们便宜,但我和牛勇是真心想要谢谢你俩。而且收两只看家护院的狗崽算不上什麽行贿吧?只是它俩刚断奶,回去後要稍微小心一点伺候,不过土狗身体壮,只要长过五个月,是决计不会生什麽病的。”
贺文渊和姜欣元彼此看看,又低头瞅瞅两只有著湿漉漉的鼻尖和湿漉漉的舌头湿漉漉的眼睛的小毛球,拒绝的话怎麽都说不出口。贺文渊怀中的小东西爪子还是粉色的,见贺文渊瞧它,居然直起身子,一爪撑在他肩膀上,抬起脑袋舔了他鼻尖一下。
──贺文渊觉得,他这二十三年来硬邦邦的爷们心都要被萌化了。
於是在回城的路上,原本的两人小分队新增两名成员。朝阳之中,两名青年谈笑著漫步山野间,身後跟著两只ròu团似地小狗,几步一蹦,几尺一滚,憨态可掬的模样给前面缓行的两人增添了不少笑声。远远望去,真是好一幅“笑语盈盈归家路,多qíng自古狗男男”的田园画卷啊。
“贺兄,你说这两只狗崽叫什麽名字好?”
贺文渊沈吟:“这两只小狗一只huáng如骄阳,一只白似明月,所以不如……”
姜欣元点头:“那就一只叫豆浆、一只叫油条好了。”
“……”贺文渊默默把“金日银月”这四个俗字吞回肚中。
“怎麽,”姜欣元诧异:“难道师爷不满意?”
“我只是觉得,它们以後可是咱们县衙的门面,还是取一双更威武霸气些的名字吧。”
“说的也是。”姜欣元点头,左手握拳锤在右手掌心:“那就叫毒豆浆和毒油条好了。”
“……”
於是如此这般,今後大名鼎鼎的“阳明二毒”从此落户县衙。
26 这章名字没想好
第26章 这章名字没想好
阳明县县衙新增两员大将,县衙上下都是喜气洋洋。别看这两只小狗现在还没西瓜大,但看那虎头虎脑活泼好动的劲头,以後肯定了不得。姜欣元有幸荣升狗爹,对这俩宝贝的都心疼的不得了,每天处理完公务,都要抱著两只小狗好好的逗弄一番。那两只小狗也聪明,知道这两名狗爹中,对他们最好的就是姜欣元,於是一到吃饭的时候,两只小狗就围在姜欣元身边拼命的摇尾巴汪汪叫,每次都能讨得几块ròu吃。
贺文渊虽然没养过狗,但乡下地方见过的狗也不少了。谁家的狗不都在乡间地头随便跑,有啥剩饭剩菜的才给吃一口?虽然“记忆”里告诉贺文渊,在後世,多的是把宠物当孩子疼的,但是抱歉,他贺文渊可看不惯这一套。
“姜欣元!你别让狗上chuáng!!”
晚间,贺文渊见著两只小奶狗又屁颠屁颠的跟在姜欣元身後上要进卧室,真是要气的七窍生烟了。姜欣元简直就是溺爱孩子的慈父,而他就是做事一板一眼的严母……啊呸呸呸,什麽破比喻。
姜欣元辩解:“我在京城的时候,见过不少大家闺秀养只小狗小猫解闷,晚上都是睡在一处的。”
“你都说了人家是小姑娘了,哪见过大男人晚上睡觉抱只狗的?再说,也就是未出阁的女孩能和宠物关系亲密的,要是成了亲,她chuáng上人能同意?”
姜欣元故意说:“反正我光棍一条,chuáng上没人怎麽就不能和狗同睡了?当然,如果师爷肯上我chuáng替我暖被窝,我肯定把他俩赶下去。”
对於这种无赖,贺文渊懒得废口舌。“油条,咬他!”
姜欣元见招拆招:“既然师爷请我吃‘油条’,那我就请你吃‘豆浆’好了!”
贺文渊恼羞成怒:“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油条剁了喂狗?”
“咦?油条已经是狗,还怎麽剁了喂狗?”
“你……!”贺文渊一甩袖子:“你知我说的不是狗!”
“那是何物?在下鲁钝,还请师爷多加指点。”
※※※
就这麽吵吵闹闹的过了一月,两只狗在姜欣元的宠爱下个头窜大了两倍,身量拉高了,身体壮实了好多。不久前还胖的像个球的身子初现qiáng壮身形,四只厚实的爪子大如拳头,身上肌ròu隆隆,看著就威武无比。贺文渊虽然总在嘴里絮叨著姜欣元过於溺爱它们,但其实他也经常摸摸抱抱这两只小家夥,眼见著它们长的这般健壮,他的开心一点都不亚於姜欣元。
当豆浆油条到县衙一个月後,刚巧遇上贺文渊生日。过了这天,贺文渊正式踏入他人生的第二十四个年头。
按理说本命年的生日应该大办的,但贺文渊真是没这心思──他的“记忆”告诉他,在“他曾经举办过”的24岁birthday party上,宝马香车,美男如云,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富豪追求者对“他”一掷千金……可现实中,他感qíng生活一片空白,环顾身边,和他关系不错的人只有寥寥数名,即使加上豆浆油条都不足一只手。这种落差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生生搅散了他想享受生日的好心qíng,只想生日当天好好放个假,让他能睡上一整天。
可是他不想张扬,姜欣元却是不愿的。朝夕相对了四个月,姜欣元与他的关系变得亲厚无比。对於自己来说重要的师爷要庆祝生辰,姜欣元怎麽可能随便让这天虚度?他早就定好了俏四川的包厢,点好了数道招牌菜肴,然後硬拉著睡得头发蓬起来的贺文渊坐到了饭馆里。
原本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贺文渊本来非常不qíng愿出门,可当他见到豪华包厢里那一道道jīng致又美味的菜肴时,什麽怨气都消失不见了。
原来姜欣元昨日偷偷摸摸出府是来给他定生日宴……原来自己并不重视的生辰还有人一直放在心里惦记……如果这个时候还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看著面前一脸温柔的看向自己的姜欣元,贺文渊心中那根原本不属於他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即使只有一下,可余音嫋嫋,久久不能消散。
──肯定是那道灵魂在作祟吧?
贺文渊这麽告诉自己,可脸上的热度完全退不下去。他想说谢谢,但嘴巴长了半天还是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最後溜出嘴巴的,是和他本来意图大相径庭的一句话:“我之前没告诉你就是不想生日过的太张扬……人家二八年华都没敲锣打鼓弄的人尽皆知,我这过什麽三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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