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回到1993_篆文【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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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冻不坏他。”坐在旁边的刘京看在眼里,笑着拍了拍他,“就高建峰那身板,不穿衣服都冻不病,他火力壮。”

  夏天回过头:“所以汪洋才说他赢得毫无悬念?”

  刘京笑了笑:“那倒不是,不过反正不用担心,我们都知道他铁定能赢。”

  “为什么?”夏天好奇的问。

  刘京眨眨眼,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想知道?”

  他随即倒了满满一杯酒,往夏天面前一推:“怎么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呢,来,走一个,gān了我立马告诉你。”

  夏天一哂,明知道他在卖关子,还是痛快地一饮而尽:“说吧,高建峰是练过九阳神功,还是降龙十八掌。”

  刘京看着他直笑,摇摇头,忽然发出一声略显夸张的叹息:“嗐,这事要说起来,还真是个有点悲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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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京没白卖关子,接下来,他耗费了不少吐沫,给夏天讲述了一个稍显冗长的故事。

  以至于两根烟抽完,故事都还没讲完,看见高建峰等人陆续回来了,他只好又拉上夏天去到洗手间,继续详述他那番“密谈”。

  关于高建峰的体能,或者说肺活量,之所以能好到出类拔萃,连擅长长距离游泳的赵盛华都拼不过,的确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始于他父亲高克艰。

  用刘京的话说,高克艰人如其名,拥有一副天生爱好挑战各种困难,以完成各种艰巨任务为使命的奇葩型人格。

  早年间,高克艰在其父位列上将的大好形势下,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家里安排好的从军之路,只身一人奔赴北大荒,在冰天雪地的环境里战天斗地,若gān年后转去基层野战部队,又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因为各方面表现优异,被保送去了军校。学得科目无非是火药手枪pào弹,可这头人还没等毕业,他就已经被总部机关看上,只等一纸调令宣召进京。

  任谁摊上这样好的机会,恐怕都会欣然赴命。

  然而高克艰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彼时他态度尚算委婉地拒绝了调令,理由给得也十分的有个xing——他本人的xing格更适合待在一线基层部队。按说这种“不识抬举”的风格,多少会得罪了多少人,不过好在这份硬气总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去欣赏,最后他如愿调到了地方军区,继续从事最为擅长的野战作训。

  大院里很多人提起高克艰,都觉得这人有一身硬气。可也有人说,倘若把高师长的前半生写成一本书,那么每页都必须出现的,恐怕就是一个大写的横字了。

  高克艰不光对自己横,对生活横,对自己儿子也同样坚决贯彻落实这个字。

  刘京说到这,猛咗了一口烟:“我们这帮孩子,再加上比我们大的那些个吧,基本上没人不怕高师座,因为他这人从来没笑脸。不过要说良心话,高师座人长得相当帅,还是棱角分明的那种帅,就是看人的眼神太锐,属于跟路边吼一嗓子,能当场吓尿好几个半大孩子的主儿。我小时候一看见他就想绕道,当时就琢磨谁要给他当儿子,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而不幸倒了大霉的那个人,当然就是高建峰。

  高克艰对长子的态度,是所谓方方面面都要严格要求——不过这只是他自己的说法,要让别人看,那或许根本就不是严格俩字能形容的,估计得叫严苛。

  打从高建峰刚上小学起,高克艰已开始按野战部队的路子训练他了——每天三公里,八十个俯卧撑,五十个引体向上,二百个仰卧起坐……风雨无阻,原则上轻伤不下火线。

  “院里好多人都看见过,你想高建峰六岁那会,也就……”刘京伸手比划了一下夏天的腰,“也就这么高吧,大晚上绕着cao场跟小驴子似的跑,据说还有人看见他跑到吐,不过从来没人见过他哭。后来有一阵子吧,大家伙出于不忍心,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九点以后没事谁都不去cao场,特有默契,主要是真没人愿意看一小孩被那么折腾。”

  然而,这点折腾还是只是刚刚开始,随着年龄增长,训练量也在加码。时至今日,已经没人忍心,也不太敢去问高建峰,他每天到底跑多少公里,做多少个俯卧撑。反正同龄有眼睛的都看得见,举凡学校开运动会,高建峰的一万米从来一骑绝尘,跑完全程依然能脸不红气不喘。

  高建峰就是这么被练出来的,体能在八中所向披靡,就是放市里体校也能排的上号。高克坚对此还算满意,之后就轮到小儿子高志远了,他大概是想如法pào制,没想到高志远小朋友在第一次长跑时,就给他来个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高克艰三十六上才生了这个老儿子,虽说高志远自小体弱,可高克艰的理论是只要肯练,就没有练不出来的人,而高家也绝不出少爷秧子。

  哪知道这回练大发了,高志远的亲妈李亚男急了,送儿子去医院前撩下话,孩子如果有个好歹,她不光要离婚,还要和高克艰拼命——据说原话是拼刺刀,她就是要好好看看,高师长那一身铜筋铁骨,到底能不能刀枪不入。

  好在高志远并没什么大碍,可是人出了院,其后的训练居然也不了了之了。这下院里的人可有的说了,私底下都开始传言,原来高师长也有害怕的人。当然这话没人敢当他面说,说的最多的还是另外一句——有妈的孩子才有人疼,没妈的那个,到底是差着行市呢。

  不过这事,倒是一点不影响没妈的高建峰,和有妈的高志远之间的兄弟qíng谊。

  高建峰当哥哥很有一套,照顾人的时候特别有哥哥样,日常相处的时候完全没有哥哥款儿。除了当着教条的高师长面,高志远必须言必称“哥”,俩人私底下说话,时常都会以名字相称。而一到假期,高志远通常会变身成为高建峰身上的挂件,哪怕他一点都不喜欢运动,也完全不耽误他当高建峰的跟屁虫。

  如今院里同龄的孩子说起高克艰,多数正经场合下会称呼他为高伯伯,因为他岁数比他们很多人的父亲都要大,而没人的时候则会戏谑地叫一声师座,赶上他们小团体聚在一起,gān脆直接喊他为大独裁。

  能得此雅号,也足见高师长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究竟有着怎样“光辉”的形象!

  但哪怕是有再多的不满,少年人也只能在口头上替哥们儿撒撒气,没有能力动真格的。

  好比刘京费了老半天吐沫,其实也是因为刚才想起这茬,心里一阵唏嘘,直到讲完了,他还是忍不住摇头叹气。

  夏天和他背靠着厕所的暖气片,两个人沉默着,各自抽完一根烟,刘京这才转头拍拍夏天的肩:“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天降大任于斯人,反正我总觉得吧,高建峰这厮没准是要走点什么不同寻常的路。”

  或许是吧,夏天涩然地笑笑,亏他之前还羡慕高建峰家世好,家庭氛围也好,听完刘京一席话再回想,能摊上高克艰这样的父亲,高建峰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也是一言难尽。

  俩人回去时,那一群人已经酒足饭饱了,高建峰喝得不算少,只是等夏天坐回他身边,他转过头笑了下,眼神依旧很清明。

  “快到点上晚自习了,”夏天说,“我该回去了。”

  虽然意犹未尽,但听过了故事,他这会儿再看高建峰,心里难免抑制不住地涌起疼惜的感觉,原来他的童年是那样过的,原来他对父亲的芥蒂是有原因的……

  突然,他很想再抱一下高建峰,可惜条件并不允许,夏天只能在满心遗憾中,调转开视线:“帮我拿下衣服。”

  高建峰一直靠着椅背坐,意图很明显,他是想用体温把夏天的衣服烘gān。听夏天这么说,他先瞟了一眼对方的椅子,跟着才作出后知后觉的样子往前探了探身子:“刚才没注意,把你衣服搭我这儿了。”

  夏天抬眼看看他,觉得自己对该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又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高建峰凝视夏天,忽然觉得那眼神,似乎有点yù言又止的意思。是错觉吧?他想,继而拿了衣服递给夏天:“外头雪下得挺大,你没骑车,直接坐车回吧,哦对了,刚才的车钱……”

  夏天抬手打断他:“本来就该我出,这事还计较,当我是朋友么?”

  高建峰猜到他会这么说,连劝他对半分账的说辞,一早都想好了,可不知怎么的,想起午后两个人之间的那一抱,他就觉得还是别踩夏天的雷好,毕竟这小子今天好像特别容易抽风。

  “行吧,”高建峰点点头,“那你慢着点,明天见。”

  明天是周一,夏天禁不住有些愉快地想,印象里,他还从来没这么期待过万恶的周一。

  即便再喜欢校园生活,也难免会有犯懒和罹患周末综合症的时候,夏天自然也不例外。但这两个毛病,如今似乎都被高建峰给治愈了,他现在打心里喜欢并期待,每一个能见到高建峰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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