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抹自己的脸:他刚来过这里呀!他能去哪儿呢?
陈虞渊急道:他来过?他来找我的?你刚才怎么不说?!
几分钟前,这人还一副温柔态度,抱我安慰我,几分钟后,因为我没有及时说出一个讯息,他就一副要跟我翻脸的样子了。
我退开一步,离他远了些:他说了几句我,意思好像是我是选中的实验人,但是瞒着他。他很生气,我没有瞒着他,我也不知道你们关于这事都是怎么说的!反正他觉得我来了以后,他完全被排在外面……
陈虞渊急得拽住我一晃:然后呢?他人呢?
我指指走廊通道的方向:走了呀……
陈虞渊甩开我,又抓起桌上的小镜子。我看他弹琴一样拨弄着镜面,突然,噪声大作,十分刺耳。
我赶紧捂起了耳朵,大叫:你在干什么!好吵!
陈虞渊转过镜子给我看,镜子当中,清晰能够看到一个透明的水晶柜子,形制类似一个食盒……镜子里也只得这个柜子而已,柜子外面幽幽暗暗,只得空落落的柜子里有一束光凝聚,此外,它也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说这什么都没有啊?一个空柜子?
陈虞渊道:原来不是空的,就我回来这里之前它都不是空的!这是新原型机的保护柜,就在刚才,几秒钟之前吧,里面存放的实验用最新定位器被什么人拿走了,所以监控才会报警!
我没有吱声……因为我已经猜到那会是什么人。
我甚至知道他要做什么,结果会怎样。
结果就是我人在这里,看着他打从渺渺茫茫中,劈破这鸿蒙,走完这造化。历史已定,命数如此,他一定是要做的,坏事也一定发生。
我只是没料到,我不是唱戏的角儿,我是这台下目瞪口呆叫不出好来的一个凡人。
陈虞渊看我目瞪口呆,也等不及我去反应了。
他指着我说:穿好工作服,我们去找文笙!一定要在他离开这层前、或者离开光轮号之前把他弄回来!不然我也救不了他了!——我们走!
他是急得狠了,眼圈一时都发红。
我手忙脚乱地理着衣服,乱到在他跟前打转。等我转过了身,背对着他的时候,冷不丁的,我听见背后的他喃喃了一句话。
我听见他说:可怜的孩子啊……
第119章 执著迷因与困果,倒骑铁马过流沙
二十九、
我们飞奔到实验室的时候,实验室可以说已经炸锅了。那令人烦躁的告警,原来不是仅仅关联到陈虞渊的“镜子”而已,实际是整个光轮号所有的关隘部门,都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收到。
陈虞渊刚领着我进入实验室,凌海洋就迎面而来。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走过来,他是气势汹汹,带着一队穿军装、执武器的兵,气势完全不输我爸游猎出巡。
看到这个阵仗,我的手心脚心,当即就吓到汗湿。这个操作跟我爸爸的情况类似,可见我真的是他老人家的儿子。
凌海洋走近,一把攥住陈虞渊的胳膊,我以为是将要把他逮捕,不料只是想把他扯往一边,与他来个不传六耳的对话。
陈虞渊眼疾手快,顺手将我一捞,连我一道,也扯到角落里去了。
他的态度光明正大:都是相关的人,大家全坐在一艘船上,凌局不要见外,我此时说的话也好多个见证人。
凌海洋很不满意地瞪了我一眼:先说好,我跟教授谈重要的事,你不要插嘴!
我心说我都特么还没出声我插什么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长虫你能听得到老子腔子里的回声!真正是多此一举,显得你官威好大!
正想着这事,就听见他凌大局长开口道:这必是内鬼偷的,不然进不到这里来。系统监控没有拍到嫌疑犯,教授您觉得谁最有可能?
我仰头看——面罩限制视野,我须得微微蹲立,把脖子都折将起来,才能一窥陈教授的脸。
我仰起头,便看见,陈虞渊的嘴角松弛下来了,比起在自己舍中的光景,他发现事情还没有查到张文笙的头上,显然约略松了口气。
我明白了,虽然我还没开口相求,他陈老师就自已打定主意要包庇我笙哥了。
果然,陈虞渊道:监控都没有吗?——监控都没有,是安保不到位!我难道有千只眼,监控看不到的我都能看到?
他说的那些词句,我听是听不懂,但从他的面容和气势上揣测,此人已经傲然甩掉了自己与张文笙身上背的锅。
凌海洋为难道:老陈,你跟我犯不着这样。出了这么个事,对我的影响可以说并不大,对你和你的团队,是致命打击。
他真是个奇葩,到这种节骨眼上,说这样告求的言辞,面上还是像个蜡人像,苍白冷硬,他漆黑无光的眼睛里既无哀悯、也没有恐惧,连此人有没有生气都看不出来。
我一对上他的眼睛,就连续打了两个寒战,鸡皮疙瘩霎时爬遍全身。
陈虞渊道:别以为我不急,东西刚丢我就派我手下的张文笙去找了。你弄得这么大,现在实验室每一个人都可能传这个坏消息出去。我的团队出事,我也要担责任的。当然,我不怕担这个责任。
他真是聪明,分分钟就提前布好了局,连下悬崖的台阶都替张文笙一路砌到了山脚。只要我们能在凌海洋之前找得到笙哥,事情会都好办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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